當(dāng)人一直擔(dān)心發(fā)生壞事,它總會令人如愿以償。
深夜。
溫迪聽到異動, 敏銳地睜開眼睛。
這次她已經(jīng)睡夠了, 養(yǎng)下充足的精神,一聽到聲音就能馬上給出反應(yīng)。她睜開眼, 迅速起床, 穿鞋拿上衣服,邊走邊往身上披外衣。在床邊擱著鍍金石矛, 穿好衣服,溫迪拿起它,走出山洞。到了院子里, 她登上臺階來到院墻上, 低頭掃視。不出所料,在院墻外, 滿滿地聚攏著目光兇狠的變異獸,全都昂頭望著她, 眼珠發(fā)紅。
在它們眼中,她無疑是獵物。
“吼!”
第一只變異犬發(fā)出吼聲, 高高地躍起朝著溫迪撲了過來。
溫迪在原地站得很穩(wěn),雙手握緊石矛, 在它跳到高點(diǎn)時, 將石矛捅出,把它刺穿。
接下來其他變異犬能跳的跳, 變異野豬則拼命地沖擊著院墻。
“喀嚓!”
兩只變異野豬踩著被同類填滿的陷阱, 沖破了木墻, 闖入了院內(nèi)。
黑毛已經(jīng)從山洞里沖了出來,和其中一只搏斗在一起。
溫迪在昨天的凌晨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明白這些變異野豬的背后是肉最硬的,不打算強(qiáng)攻了,迅速從院墻下去,到了地面,沖進(jìn)剩下那只變異野豬的肚子底下,舉起鍍金石矛,捅進(jìn)它的腹部。果然,大部分野獸的肚皮都是弱點(diǎn),這支長矛足夠鋒利,一捅進(jìn)去就被吃掉半根,面前這只敵豬連嘶嚎的聲音都來不及發(fā)出,就轟然倒下,側(cè)躺,摔下去前滿肚子的鮮血和腸子全噴涌出來,淋了溫迪一頭一身。
“嘔!”
溫迪的臉上糊滿了變異獸的血,惡心得差點(diǎn)跪在地上吐。
這血的味道惡心得跟嘔吐物其實(shí)也沒兩樣了,還糊了她滿臉,溫迪連眼睛都睜不開。
她只能問黑毛:“你那邊解決了嗎?”
問的時候溫迪還得低著頭,免得說話的時候血順著她張開的嘴流進(jìn)去。
“解決了——小心!”黑毛突然發(fā)出警告,“趴下!”
溫迪二話不說就原地趴倒,她完全沒有猶豫,為了追求速度連鍍金石矛都給扔了。
霎時,黑毛沖到她身邊,怒吼著似乎在揮舞長矛抵擋著誰,她只能努力用袖子抹眼睛,把成糊糊狀的濃稠血液從眼皮上扒拉掉。她就不明白了,這些變異獸的血液怎么又腥又臭,居然還是黏的?這是血還是膠水?她只知道在自己身邊發(fā)生了一場相當(dāng)激烈的搏斗,但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能趴在地上不斷地問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到底怎么了?
“唰!”
又一抔血灑在她背上。
黑毛在她身邊蹲下,氣喘吁吁地拍拍她的背:“沒,沒事了。”
“還有變異獸嗎?”
“你等等我!
黑毛離開,不久,溫迪聽到石矛在肉里出入的聲音——了然,他是去解決陷阱里的獵物了。
又過了一會兒,黑毛從院子外面回來,語氣輕松地告訴她,全解決了。
溫迪這下沒趴著了,才地上爬起來,坐在原地說:“你先去打一盆水來,我洗洗臉!
黑毛答應(yīng)一聲。
等黑毛打來水,水是冷的,溫迪不在乎,她同樣不在乎早春晚上溫度低,就著冷水用毛巾先把臉上的血全抹了,眨眨眼,把周圍看了一圈。這一看,她就發(fā)現(xiàn)一個眼熟的怪玩意。
“咦?”溫迪來到一米外,把怪玩意拎起來看,“這什么東西?”
“我也不知道!焙诿椭枥锸O碌乃戳讼词郑止镜认逻是得洗個澡。
“之前沒見過啊……新的?”溫迪抓著這個怪玩意,展開,發(fā)現(xiàn)它還有翅膀。
研究了三分鐘,溫迪盯著它的形狀,突然一拍手,“呀,這是不是變異的禿鷲?”
“禿鷲?”黑毛湊過來,盯著這怪玩意看了一會兒,“對你說的還真有可能,是挺像!
“禿鷲也會變異啊……怎么之前沒來呢?”溫迪接著問,“就這一只?”
“對,就這一只!焙诿胶,“剛才它突然飛下來,想偷襲你。”
“真陰。”溫迪把它扔在地上,不管了。
溫迪的擔(dān)心并沒有錯,果然,現(xiàn)在月圓不止一夜了,或者說,之前每個月的“月圓當(dāng)日”都將被算作為“月圓”,因此,這日的凌晨算一夜,是圓月;這日的夜晚也算一夜,也是圓月,兩個圓月的夜晚,都會有變異獸來襲。等于,她每個月需要準(zhǔn)備迎接兩次變異獸的突襲了……
她就知道沒那么好過關(guān)!每次她覺得自己萬事俱備,就總會發(fā)生一兩個意外。
黑毛在旁邊打了個哈欠。
溫迪看了他一眼。
黑毛揉揉眼睛說:“有點(diǎn)困……”
“困也得先做完。”溫迪說。
要做的是什么?當(dāng)然是收拾爛攤子。
兩人連夜將陷阱里的所有的變異獸清理出來,所有的變異獸尸體全部堆積在院子外面的空坪里,分成三堆:變異犬是一堆,變異野豬是一堆,變異禿鷲就一只,但它是新品種,有特權(quán),單獨(dú)占據(jù)“一堆”。接下來,溫迪負(fù)責(zé)清理陷阱坑,黑毛則用原木修理院墻,將陷阱坑和院墻修理完畢,兩人才去洗澡,將身上的污血洗凈后,已經(jīng)是凌晨四點(diǎn),太陽都快出來了,這時,兩人才回床上睡覺。
……
溫迪起床的時候,頭有點(diǎn)疼。
她回想了一下睡前的事,無語,頭疼也是活該,洗完澡直接睡覺,頭發(fā)根本沒干。
但那時也是沒辦法,太困了,看到床只想睡,哪會管頭發(fā)干不干?
溫迪先去看了眼日晷,今日天晴,日晷能用,指針提醒她現(xiàn)在是下午一點(diǎn)。
睡得還蠻久的。
溫迪打了個哈欠,開始做午飯。
今天得補(bǔ)補(bǔ),她用六個雞蛋做了一大碗蛋羹,再切了些豬肉,炸丸子。
黑毛聞著香味爬起來,一起床剛好能吃飯。
吃完飯,下午兩點(diǎn)。
“我算是明白為什么昨天凌晨來的變異獸那么少了,原來是要來兩批。”溫迪吐槽。
“現(xiàn)在就來這么多,下個月怎么辦……”黑毛有些擔(dān)心。
院墻能夠擋住變異犬,但擋不住變異野豬的沖撞。
只要變異野豬能夠穿過陷阱陣,到了院墻前,最多撞兩次就能把院墻撞毀。
木頭擋不住變異野豬,連野豬都不一定能擋住。
加上現(xiàn)在還來了變異禿鷲,形勢就變得更加復(fù)雜了,它當(dāng)時如果配合沖撞院墻的變異野豬一起進(jìn)攻,說不定還真能從溫迪和黑毛身上啄走幾塊肉?蛇@次配合不好,不代表下次不能,它們是會進(jìn)步的。溫迪能感覺到,這些變異獸并不簡單。
隱藏好的陷阱才能讓它們掉坑,但它們看到坑并不會主動往里跳——除非是太擠被同類擠下去,這種倒霉鬼倒是有幾個。越靠近院墻的陷阱坑里的收獲越多,大半原因都是因?yàn)檫@。它們并不是主動跳的,不夠聰明,但絕對不蠢。下一批,也許就會出幾只會配合的變異禿鷲和變異野豬,她們?nèi)绻堅持用現(xiàn)在這種老辦法,那么,溫迪就得做好失敗跑路的準(zhǔn)備了。
“得換個辦法!
溫迪的大腦飛速運(yùn)轉(zhuǎn)。
“換個辦法!
看似一致的兩句話,意思是不同的,第一句是思考前,第二句是思考后。
她有主意了。
黑毛對她的各種微小表情已經(jīng)非常熟悉,見她自信地說出這句話,立刻問她是不是有辦法?
溫迪點(diǎn)頭:“有啊,不然,我干嘛要換呢?”
“什么辦法?”黑毛激動地問。
“首先,這辦法缺點(diǎn)材料。”
“什么材料?”黑毛拍胸脯,“我去弄!
“蠻簡單的,海邊就有!
“好,我去拿,要什么?”
“石頭……巨石……很多很多的巨石。”
“……多巨?”
溫迪指著院墻比劃,“起碼得這么高!
充滿信心的黑毛頓時又不那么有信心了:“我覺得海邊不一定能有這么多的巨石……”
可是,溫迪卻很有信心:“肯定有!只不過要走遠(yuǎn)一點(diǎn),海邊這么大,有得是石頭!
“那估計得找很久很久……”
“我們有一個月的時間呢!”溫迪拍拍他的肩膀,“走吧,從今天開始找。”
“……嗯!焙诿珶o奈了,但他自己夸下的?,走斷腿也得達(dá)成。
當(dāng)然啦,溫迪也并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還是陪著黑毛一起去了海邊。
她是一塊巨石也搬不動的,但她負(fù)責(zé)走路,負(fù)責(zé)找,黑毛只要做一臺搬運(yùn)車。
到了海邊,兩人先往左轉(zhuǎn),上次黑毛做游泳池那塊巨石旁,就有不少“稍小”的巨石。黑毛先選中一塊,搬運(yùn)回去,溫迪繼續(xù)往前走,找疑似可能有石頭的地方。兩人配合得不錯,一個下午,溫迪找到了十二塊巨石,黑毛運(yùn)回七塊。六點(diǎn)回到家,溫迪做晚餐犒勞他,喝了豬血湯,吃了蛇肉,吃了豬排,大多是肉,吃得蠻膩,但很合黑毛的口味。
飯后,兩人下象棋,閑聊,等。
這個點(diǎn),當(dāng)然是等金羽鳥。
等到十點(diǎn),天邊飛來三只金羽鳥,各自落在尸體堆上,大快朵頤。要說這些金羽鳥真的都挺不正常,吃禿鷲的,一只就吃飽暈倒,吃變異犬和變異野豬的,那么多都照樣吃,它們的胃也不知道接的哪個次元空間袋,那么小的身子,竟然能吃下比自己本身體積大幾百倍甚至幾千倍的食物。
吃多少都能吃,像餓死鬼投胎,但絕對不搶對方的。
她明白了,金羽鳥飛來的數(shù)量只看變異獸的種類,絕不會有多余的金羽鳥。
溫迪上前將三只金羽鳥剖開,獲得了三顆紅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