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
今天的早飯比較新奇, 烤蛇一條, 豬骨頭燉白菜一鍋。
骨湯配烤蛇,單吃都是不錯的菜, 混一起溫迪才發(fā)現(xiàn),挺奇怪的。
她吸取教訓, 下次不再做這種搭配。
今天的便當也換了花樣,連續(xù)吃了好幾天的兩葷兩素, 也得換換口味嘛,所以她這回捏了一份烤肉飯團外, 又捏了一份蛇肉飯團,先把蛇肉從骨頭上剔下來,再刷油上鍋煎, 兩面煎熟, 肉片微微卷起了,在辣椒醬里滾一圈,用一團飯包住,捏緊,這就算一個蛇肉飯團了。一口肉配一口飯, 大口那種, 溫迪捧在手里能吃一分鐘, 黑毛兩三口就消滅掉那種分量。
做好飯團,溫迪又做了一份菜包肉, 就是把大白菜過清水煮軟, 中間包一團飯, 吃起來清甜可口,又解油膩。不過大白菜包不緊,每捏好一份就得用芭蕉葉包起,免得它自動散開。
溫迪把三份飯團做好,用芭蕉葉包住,放進背筐底部。
早飯也消化得差不多了,可以出發(fā)啦。
……
經(jīng)過連續(xù)兩天的辛勤工作,熊洞門口的陷阱坑已經(jīng)被溫迪和黑毛挖得初具規(guī)模,長和寬都非常驚人,寬的長度都要比溫迪的身高高了,她覺得自己要是躺進坑里,可以橫著在坑里瘋狂來回滾動不撞到頭和腳。
要不真滾一下試試?
溫迪看了看坑的深度,躍躍欲試。
不過最后溫迪還是沒滾,畢竟坑底還有木刺和石頭,真滾一圈她命也得少半條。
還是認真工作吧。
溫迪不再多想,揮舞起木鏟開始干活,今天的任務比較繁重,之前是將陷阱坑的長寬拓展,挖的坑比較淺,今天則是要深挖,挖下去了,要把土鏟出來可不容易。所以溫迪還得多挖出一個斜梯,再將一個藤條筐放在坑底,土先鏟進筐子里,再由黑毛背上去,暫時倒在坑邊。而且她們挖坑也不是純粹埋頭干活就好,還得時不時抬頭聽一聽熊洞里的聲音。
熊洞里但凡有絲毫動靜,都能把溫迪和黑毛的心給揪起來。
這叫聲是要出來的意思嗎?
那叫聲是想出來的意思嗎?
反正聽到一點響動就提心吊膽,握著木鏟心驚膽顫地聽著。
幸好洞里的熊一直沒出來,不知道是不是熊洞里剛好攢夠了這段時間的食物,都不用出來覓食。其實溫迪也覺得奇怪,她在熊洞門口干活三天了,怎么一次都沒撞見過熊?之前可是剛挖了陷阱,就扎死了一只,后來連續(xù)三天挖坑卻不開張了。死了個同伴,怎么熊洞里的熊家族好像沒熊在乎似的,溫迪真想不通。
想不通就不想了,她也不會讀心術,讀不出熊的心思,反正她只求它們別出來就行。
兩個人就邊心驚膽顫,邊揮汗如雨,誰也不敢停下,中午迅速地吃完飯團,就馬上繼續(xù)投入工作。溫迪可不想在熊山這待太久的時間,按照她的計劃,第一天完成加長陷阱坑,第二天完成加寬陷阱坑,第三天,也就是今天,要加深陷阱坑,那就非得今天完成,不能拖延到明天。
因此,她幾乎是以趕工的方式在工作,按照她本來的習慣,挖個陷阱坑也是需要修邊的,今天就不修了,只管往下挖,一個挖,一個運土,堅決不浪費一點時間。辛辛苦苦熬過了大太陽的中午,整個下午兩人都泡在坑底,只有運土時候黑毛能上去透氣一回,溫迪則完全沒上去過,只管悶頭挖土。
“喀嚓!”
這下又折斷了一根木鏟,溫迪瞟了一眼,不心疼,扔到旁邊去,撿起另一根木鏟繼續(xù)挖。
帶著這份毅力,終于,在天黑前,溫迪把陷阱坑挖到了需要的深度。
“行了行了,趕緊走人!睖氐巷w快地收拾好東西,順著之前挖好的斜梯趕緊爬上去。
斜梯比較窄,畢竟只是用來運土和離開用的,之后還得填上。因為它窄,所以之前黑毛上下都很小心,但現(xiàn)在溫迪急著走,手腳并用地往上爬,十秒的路縮短到了三秒。黑毛看她身手利落,也跟著學,結果差點摔倒,再跌回坑里。
溫迪看得一臉震驚:“這么短的路你都能出事?”
黑毛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摸摸臉上的灰替自己開解:“這不是沒出事嗎?”
“你還指望真出事哪?”溫迪拖長音調(diào),又要教訓,但看一眼天色,還是罷了,“趕緊走吧!”
“我,我背你走。”黑毛不想被吐槽,先出手把她抄到自己肩膀上扛起來,然后朝家里跑。
“拜托你慢點……”溫迪被顛得暈暈乎乎,覺得自己肋骨都快折斷了。
忍耐到家,溫迪趕緊從黑毛肩膀上下來。
進家門前,溫迪先看了眼月晷,晚上七點——怪不得到家天都黑了。
最后一段路她們是借著微弱的月光跑回來的,明天應該是晴天,因為今天沒云。
然后溫迪繼續(xù)掰指頭算日子,算算看過不了幾天魚露就該曬好了。
這段時間偶爾也下雨,但大部分時間是天晴,天晴溫迪就會讓黑毛把魚露搬出去曬,晚上再收回來。后來她又琢磨著給魚露做了個架子,雖然會擋住一點點太陽,但最重要的是它能夠擋雨。這樣一來,她就不用擔心出門時突然下雨,把曬在外面的魚露給漚壞了。做魚露可不容易!要是漚壞了什么都得從頭來過,又是幾十天熬……
萬一真等離開荒島都沒做成魚露,那就真叫可樂了。
溫迪一想到這事就覺得可怕,寧肯讓它少曬點太陽,也不敢讓它出任何意外。
“晚飯吃什么?”黑毛問。
溫迪從思索中回過神,正要回答,就發(fā)現(xiàn)他一臉激動,躍躍欲試。
她低頭想了想,重新抬頭望著他時便笑了:“你又想做紅燒豬蹄是吧?”
溫迪著重強調(diào)了“你做”兩個字。
黑毛也笑,毫不掩飾地點頭:“我能嗎?”
“你開心就好啊,反正我們豬蹄多,還能吃幾餐!睖氐贤ο矚g紅燒豬蹄的味道,吃不膩。
反正暫時沒吃膩。
加上黑毛主動挑起做晚餐的責任,她當然不會跟他搶,她也有正事要做,本來有點糾結她今晚是先做飯還是先做事,既然黑毛愿意替她做飯,那她就可以專心做事了。溫迪要做的事情也挺簡單,就是制作那件跟黑毛約好的衣服,畫好了設計圖,連衣服的名字都取好了:狂野豬皮裙。
顧名思義,是一條用野豬皮做的裙子,狂野風。
其實,用野豬皮做主材料就已經(jīng)夠狂野了。
“你放心做菜,衣服交給我!睖氐戏鲐i皮,開始畫線。
黑毛正在劈豬蹄,突然聽到這么一句,愣了一下,然后抬頭看她:“。俊
他看到了野豬皮,想了想,有些激動:“那件衣服是給我的嗎?”
“你看著你的豬蹄和斧頭!”溫迪趕緊叫他,“手,手快沒了!專心點!”
“哦……”黑毛低頭看了一眼,趕緊把斧頭重新擺正,“那衣服……”
“做好了我會叫你試的!”
溫迪先按照設計圖的設計,在野豬皮上畫出大概的形狀,估計出自己需要的皮子,一共得用到三張皮。野豬雖然大,但很多部位的皮子是多余的或用不了的,能用的也就背上和肚皮那兩塊位置,拼起來能用的就更少了,溫迪仔細繪畫,用三張野豬皮絕對夠,可能會有所富余。
在野豬皮上畫好大致形狀,溫迪再把人叫來,用繩子丈量他的臂長腰圍等身體數(shù)據(jù),最后再用這些數(shù)據(jù)對皮子上畫的線進行修改,將繪制線畫得更精確。
畫好皮子,就開始剪,這是水磨工夫——她就一把小剪刀,只能跟皮子慢慢地“啄”。
溫迪真沒想到阻攔在自己面前最艱難的一道關卡竟然是裁布?之前做圍巾還有耳罩那些東西的時候沒這么難。亢髞頊氐嫌肿屑氉聊チ艘幌,覺得原因大概是這樣的,之前那些縫制品的做法都比較簡單,可做衣服比較難,線條也比較復雜,弧形的線較多,所以不能撕扯,也不能用更大更鋒利的刀來幫手,所以只能慢慢磨了。
好在,她總算搶在黑毛燉好豬蹄前先把布全部裁剪好,要不真的太丟臉了。
接下來是縫紉,拼接,按照設計圖把裁剪下來的布料縫合,跟做手術似的。
黑毛催她吃飯。
“再等等!”溫迪把最后一針縫上,這下總算是縫好了一條袖子。
黑毛一直坐在餐桌邊等著,剛剛則遠遠看著她的動作,等她來了才問:“袖子那么長?”
“你以為你的手臂有多短?”溫迪反問,“等我做好了,你試了就知道我做得對不對了!”
“……吃飯吧。”
黑毛很委屈,他也沒說她錯了呀。
溫迪悶聲不吭,端起碗吃飯。
她當然知道自己懟得太敏感,可是,她現(xiàn)在確實很敏感,第一次做衣服,就丈量過一次,要是哪個數(shù)據(jù)錯了,整件衣服就要玩完。要不是不吃飯會餓死,她真不想吃飯,想趁著剛量完數(shù)據(jù),數(shù)據(jù)還刻在她腦子里的時候,趕緊把衣服做了。因此,她連豬蹄都沒興趣啃了,就著點湯汁把飯吃完,立馬跑回火炕邊坐下,繼續(xù)縫。
困了,繼續(xù)熬,熬過頭三次,溫迪總算把衣服縫好了。
這才能安心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