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聲真的太吵了。
溫迪睡不下去, 睜開眼卻又想起昨晚那一幕, 恨不得橫死當場。
她悄悄轉頭去看黑毛的床, 發(fā)現(xiàn)他還躺著,趕緊在旁邊摸出衣服套好, 套三層。
今天真的有點冷。
不知道程序隔天能不能刷新……溫迪盯著黑毛的臉琢磨。
他撓了撓下巴,溫迪嚇得趕緊躲到儲藏室里去,她現(xiàn)在暫時還不想面對他。
鉆進鉆出喂了小動物,溫迪去養(yǎng)魚室看魚池里的魚。也許是因為在死水里的緣故, 這些魚顯得懨懨的很沒精神。
“你們先忍忍吧,等雨停了,我就讓黑毛給你們換水。”溫迪湊在魚池邊寵溺地安慰著游動的魚,一邊手很快地抄起一條又一條。做早餐呢,既然它們這么沒精神, 指不定哪天就突然死亡, 死魚可就不能吃啦!既然如此,她得抓緊時間。
溫迪選了兩條中等大小的魚和一條大魚,大魚熬魚湯,另外兩條上火烤。
烤魚需要刷很多油,跟溫迪平時做菜用的油比起來, 確實相當奢侈了, 但她只要一想到荒島上有花生的蹤跡,而且她一定會找到, 刷油的手就怎么都停不下來。把油刷好, 溫迪開始做梅子汁, 這個很簡單,就是把梅子去核切碎,再放入石臼中搗爛,上回溫迪又去海邊找石頭做了個小的石臼,搗碎后直接將石臼傾斜就能把梅子汁倒進大碗里。
這個梅子汁不是用來喝的飲料,而是配料,效果跟檸檬汁差不多。
它本身是酸的,雖然酸度不到檸檬那種程度,也絕對不能當做普通水果食用。溫迪做好梅子汁,沒有加糖,只用它給魚去腥,在烤魚時間斷地將它淋在魚身上,再接著刷油,刷辣椒醬,魚身的腥氣便漸漸被辛辣味壓住,再撒一點鹽,那味道實在香得可以。等黑毛一醒來,溫迪立馬用烤魚堵住了他的嘴。
他總算沒提起昨晚令她丟臉之極的那件事。
“這個雨不知道還要下多久!睖氐下犃艘粫䞍海行o奈,雨勢并未變小。
“總會停吧!焙诿乱豢隰~肉,慢慢咀嚼著。
吃魚的時候,兩人不會說話,只有吞咽后或挑魚刺的空隙里才會講兩句。
溫迪啃掉了魚身邊緣的肉,將露出來的魚刺一根根拔出來,丟進火堆里。
火灶上還煮著魚湯,奶白色的魚湯里,褐色的魚皮破開,露出雪白細嫩的魚肉。溫迪沒再這鍋魚塘里放別的東西,只有幾根切成小段的辣椒,紅色的辣椒圈隨著沸騰的湯面起起伏伏,在白色魚湯里顯眼又誘人。溫迪用勺子從破開的魚皮里伸進去,挖了一塊魚肉吃,“嗯,熟了!
火灶和魚湯都給人帶來溫暖的氣息。
“幸好現(xiàn)在食物也夠,木頭也夠,生起火來山洞里比外面還舒服,雨暫時不停也……”
黑毛的話被溫迪一個瞪眼堵了回去。
她擰著眉說:“雨當然要停,不許說喪氣話!
“可是……”
“雨會停的。”溫迪再次打斷他。
“好吧!焙诿艞,轉而說起下個話題,“對了,昨天……”
“不許說!”溫迪瞪他的眼睛里簡直飛起火。
黑毛委屈兮兮:這也不能說?
溫迪無聲地警告:不能!
“可是我真的很好奇!焙诿疵鼡屃艘痪洹
“有什么好奇的?被單散開不是很常見嗎?你自己不抓緊你也會散開的!”溫迪急切地說。
“嗯?”黑毛一愣,恍然大悟,“哦,你以為我說你被單散開的事……”
“喂!”
“咳咳!焙诿樞陕,然后正色說,“我要說的不是那件事,是別的。”
“別的?”
“嗯!焙诿⌒囊硪碚f,“能問嗎?”
如果不提被單,那倒是還可以繼續(xù)做朋友。
溫迪不耐煩地點點頭:“你問吧!
“你昨天說的睡袋是什么?”黑毛趁著她沒改主意,趕緊問了。
“就是這個!睖氐掀鹕,從床邊拿起自己做的睡袋,扔給黑毛看。
他懂了:“哦,是能睡覺的袋子!
“對!
“可是我們不是有床嗎?”黑毛疑惑地說,“為什么我們還要做睡袋?”
“要出門,長途旅行,最近經常下雨,當然吊睡袋比較好,難道你背著床走?”溫迪反問。
黑毛點點頭,這個回答有理有據。
可是……
“我們?yōu)槭裁匆L途旅行?”
“找花生。 睖氐侠碇睔鈮训卣f。
黑毛目瞪口呆。
他嚴肅地問溫迪:“你就那么喜歡吃花生嗎?”
溫迪也很嚴肅:“花生是我們的生命之源。”
“嗯?”花生還能續(xù)命?續(xù)命的難道不是膜……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黑毛短路片刻,切回原話題:“這么說你真的很喜歡吃花生。”
“你樂意這樣想也沒關系,我會證明給你看的!睖氐涎a充,“前提是,找到花生!
畢竟這座荒島有這么大,她確定這里有,卻不知道落花生究竟藏在哪里。
如果沒有這連綿大雨,她的信心會更足。
可是有了這么多的阻礙,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做到,但又憂心不會那么快。
如果沒有花生,她的所有假設就都沒意義了。
她說:“對了,等雨停,晾房還得續(xù)木頭,還有,要多砍些樹,木頭是非常重要的資源!
黑毛點頭:“明白!
然而直到夜晚降臨,雨也一直沒有停。
……
“嗤啦!”
溫迪把一顆鳥蛋磕破,打在了洗干凈的石板上。石板是平的,很寬,很扁,非常適合做這種石板料理。她把石板架在火灶上,燒了一會兒令石板的溫度變得極燙,當鳥蛋的蛋液一接觸石板,立馬成型,散開的同時也飛快地凝固著,白是白,黃是黃。
曬干的辣椒磨碎就是辣椒粉,混合花椒粉,加一點鹽,一起撒在煎蛋上,溫迪便迫不及待用刀將蛋劃成一塊一塊。黑毛幾乎在她剛把刀拿開的同時就下了筷子,夾起一塊煎蛋放入口中。香!辣!“呼,呼……”溫迪比他吃得慢多了,煎蛋很燙,她得吹好幾下才能吃進嘴里,但一吃下去她立馬贊不絕口,主要是贊自己的武力和食材的優(yōu)秀。這鳥蛋怎么這么好吃!她怎么這么厲害,記得爬樹把鳥蛋帶回來!
對了,鳥巢里除了鳥蛋還有花生,她自己可真厲害,立功一件又一件!
“嗯嗯嗯!”黑毛光會用鼻子附和,舍不得張一下口。
他現(xiàn)在張口就是為了吞煎蛋,然后就只剩下閉著嘴咀嚼的動作了。
溫迪本來打算吃一個鳥蛋嘗嘗鮮就夠了,沒想到它太美味,一動嘴就根本停不下來,一個接一個打了五個鳥蛋,打算去拿第六個的時候想起來了,哪有第六個?鳥巢里一共就五個蛋!
她抓著黑毛的袖子,激動又緊張:“明天等雨停了,我們就去掏鳥窩吧!”
就為了一道美食,溫迪夢回熊孩子。
黑毛一句話就打消她的念頭:“那花生呢?”
“……唔……唔……唔……”溫迪糾結了五分鐘,得出結論。
鳥蛋,其所欲也;花生,亦其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鳥蛋而取花生者也。
“說人話!
“花生到了冬天就找不著啦,鳥窩四季都有!”
黑毛曰: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