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可以一起的?”瀧澤山率先開口, 語氣帶著點好奇,“還是說,你們?nèi)俗逡呀?jīng)回歸母系制度?”
謝安鈺眉眼一抬:“我們與罔顧人倫的妖族不一樣。”
瀧澤山看了蘇云湉一眼,又看向謝安鈺:“很好,你退出。”
“哎。沒必要退出啊。”蘇云湉道。
她話音剛落,其他兩人都扭頭看她。
瀧澤山語氣拉長:“嗯?三人一起……”
“三人一起邀戰(zhàn)啊!碧K云湉回的很快,她覺得不能再繼續(xù)將話題放任下去,“有什么問題嗎?”
謝安鈺和瀧澤山同時沉默。
兩人對視一眼。
這時,瀧澤山輕哼一聲,抱著手,表情透著一股意味深長:“對戰(zhàn)是兩個人的游戲。三人混打又算什么事?”
“兩人在臺上,一人在臺下候著?”謝安鈺接話,同時看向蘇云湉,“你喜歡這樣?”
“emm……你們說得也有道理!碧K云湉聽著有些怪怪的,但還是順其自然道,“輪流來唄!
“那誰先來!”
瀧澤山和謝安鈺并未偃旗息鼓,他們現(xiàn)在雖不至于想做什么,但也想看看蘇云湉的選擇,所以幾乎同時扭頭看向蘇云湉,語氣聽著還有點咄咄逼人。
“要么,你們兩先一起?”蘇云湉一愣。
龍澤山和謝安鈺聞言瞬間安靜下來。
這時,他們看見蘇云湉從戒子袋里拿出深海中用來傳音的小飛魚,然后爽快的輸入了幾句話,然后便將小飛魚放生。
謝安鈺皺起眉,瀧澤山心里升起不祥的預(yù)感,耐不住道:“你這是做什么?”
“邀請白尤惟。
謝安鈺一愣:“……”
瀧澤山呆滯:“什么?”
“我剛剛仔細想了一下你們說得也有道理,三個人確實不好分隊伍。所以我讓白尤惟過來一起湊個數(shù)。4個人的話,兩兩對打。平時還能互換對手,不存在有人在下面等著,完美解決問題!碧K云湉心情很好地開口道。
她是真的覺得自己很棒棒,完美地領(lǐng)悟和解決問題。
蘇云湉期待地看著驟然沉默的兩人。
兩人始終盯著她,似乎是想看透什么。
半晌,瀧澤山扭動了一下龍威,沒有纏在蘇云湉身上,而是繞著蘇云湉轉(zhuǎn)了一圈,開口道:“那人是關(guān)押在第三層對吧?走吧,我們先過去撈人!
謝安鈺一聲不吭,抱著手也往前走。
蘇云湉:“?”
雖然不知道什么情況,但原本有些緊繃的神經(jīng)徹底放松,心情很好地跟過去。
徒留站在最后,表情相當統(tǒng)一,目瞪口呆的兩只妖獸。
鱷魚小妖忍不住低聲擔憂:“哎。牧余兄真的太勇了,這么厲害的情敵居然還不甘示弱……你說我是勸他現(xiàn)在放棄呢?還是堅持一會,再放棄呢?”
白梅螃蟹聞言回過神來,渾身一哆嗦,殼都快要炸掉:“這話可不能說,你知不知道厲害的真龍光憑一個神念,一個眼神就能讓你灰飛煙滅,快閉嘴吧你。他們的事情不是我們能多嘴的!
鱷魚小妖嚇得連忙捂住嘴巴。
白眉螃蟹重新回頭,他幾乎是用一種瞻仰偉人的眼神看著蘇云湉,這小姑娘,很有些門道。∪羲畠河袑Ψ揭怀晒α,只怕早就兒孫滿堂,數(shù)代同堂了。
……
深海斗獸場。
原本蘇云湉是做好了充足了心理準備,想過面對重重挑戰(zhàn)與麻煩,然而找到目標人物的過程,比她之前想象的要輕松得多。
沿途別說跳出來找茬的小嘍嘍,就連一塊擋路的碎石也沒有,干干凈凈,平平整整,他們便抵達目標監(jiān)獄。
人族警惕半妖,妖界對半妖則是看不上的蔑視。
所以關(guān)押半妖們的環(huán)境比較惡劣。
她一路走來,看到的要么是瘋?cè)舭d狂,雙目猩紅的半妖,要么是形如枯稿呆滯等死的半妖,只有極少數(shù)的半妖蜷縮躲在角落,偶爾抬頭才能發(fā)現(xiàn)他們尚未喪失逃跑的勇氣。
如此惡劣的環(huán)境,蘇云湉難免對謝飛星未來的摯友,感到擔心。
“他是你何人?”瀧澤山忽然開口道。
“我……三弟的摯友!
謝安鈺腳步一頓,表情微妙。
瀧澤山噴了點龍息,語氣有些不滿:“你三弟的朋友?這種麻煩小子的事,以后少搭理!币皇堑K于蘇云湉的面子,他都要開噴了,一個人族找什么半妖做朋友。
蘇云湉看著前方一扭一扭的龍尾,卻老氣橫秋地說出這番話,忍俊不禁。
此時,白眉螃蟹停下腳步,干脆利落地打開牢房大門,畢恭畢敬地送上鑰匙:“幾位大人,就在這里!闭f罷,乖巧躲在一旁,生怕少讓了位置。
蘇云湉仔細一看,這牢房勉強還算整潔,不過充斥著散不掉的酸臭和魚腥味。里面攏共只待了兩個人,雖然一身邋遢,但卻沒有傷痕跡象,應(yīng)該是在龍王壽誕前一月才過來的。
“……謝飛星的隊友,走吧!
蘇云湉來到這里,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曾問過這人的名字,為了謹慎起見,她便用了這個指代詞。
謝安鈺稍顯詫異地看向蘇云湉,連名字都不知道,就敢勇闖深海斗獸場,三弟運道是真的不錯,蘇云湉也是真的太過單純。
牢籠中的黑發(fā)小子有些愕然地抬頭,過來撈他的人,他一個都不認識。
但他認識蘇云湉身上穿著的天衍宗的校服。
被打成廢物啞巴,被威逼利誘,被壓入深海時,他都沒有哭,但是在看到校服的那一刻。
一股熱流控制不住地從心頭涌上來,熱淚盈眶。
他眼巴巴地看著蘇云湉,眼淚在深海里不停地溢出來,看起來就好像在眼尾滑出很多水線一樣。
蘇云湉幾人耐心地等對方收拾好情緒,原還想多問幾句,沒想到卻聽到對方“啊唔啊”沙啞的嗓音,蘇云湉表情皺起來,怎么會突然成啞巴,如果這僅僅是為了封口,那唐長老已經(jīng)過紅線了。
“回去后會好的!碧K云湉抽出長袖短劍,幫對方將束縛在身上的一些捆綁布條砍掉。
她沒看見在她亮劍時,原本蹲在不遠處的半妖瞳孔忽然爆發(fā)出驚人的求生欲,他聲嘶力竭地吼道:“哈哈哈!你居然有這柄劍,你居然有這柄劍,你帶我出去!我可以救你……”
蘇云湉一愣,被這神經(jīng)病行為嚇了一跳。
瀧澤山瞳孔一瞪,這半妖被“轟隆”壓趴在地上,無法出聲動彈。
謝安鈺第一時間將目光落在劍上,嚴肅上前:“予我!
蘇云湉一時被如此專業(yè)的動作震住,沒急著向前。
“這是你從何處得來?”謝安鈺研究了一遍,抬眼看向蘇云湉。
“嗯,一位很厲害的女將士送的。”
謝安鈺還未來得及開口多問,那半妖用堅強的意志撐起身體,哆哆嗦嗦地開口道:“你,你們,檢查,不,出,來的……這,這可是,涉及到,妖界最,至,高……秘密,你,你們……”
“妖界至高的秘密,你又如何能得知?”蘇云湉道。
“呵,呵呵……你,你救我……出去,我就,就說……”半妖堅持道。
蘇云湉并不覺得對方完全在哄騙,她看向白眉螃蟹,開口問道:“這位半妖的情況,您了解嗎?”
“當不得大人您一聲尊稱。這位丁卯丙號房的情況,小的確實略知一二!卑酌俭π穼⒆藨B(tài)擺得很低,“這一位是有名的騙婚軟飯男,曾經(jīng)一年就騙了十多位姑娘,后來提了鐵板,就被一位新娘人家給扭送過來的!
蘇云湉的表情頓時變得古怪,居然是最惡劣的情感騙子。
謝安鈺掐著道法的手指一頓。
瀧澤山直接嗤笑一聲,看都懶得再看那半妖一眼,嫌惡道:“什么骯臟玩意也敢大放厥詞!
蘇云湉轉(zhuǎn)身就準備走。
狼狽跪地的半妖瘋狂的喊著:“在這方面我不會騙你的。要不是這柄劍,我的養(yǎng)母就不會離開我,我也不會流落成這樣。”
蘇云湉忍不住回身懟句:“這些賣慘的話,也就騙騙單純未出閣的小姑娘。別再吵了,生平最痛恨你這種人。”
“我沒有騙你,這個真的會死人的!你們有沒有檢測真心話的那些道法,我愿意立下誓言!卑胙吆暗。
蘇云湉依舊,不為所動。倒是瀧澤山游了過來:“這樣的騙子不配和我們立誓?我……龍?zhí)佑袑iT負責刑訊的人,要不帶回去?”
半妖聞言瞳孔拼命閃爍,有驚懼,有猶豫。
最后,他還是一咬牙提前開口:“小的不敢。萬一幾位大人得了消息。卻不肯把我從刑訊室撈出來,那我豈不是更慘。這位小姐,這可是對你性命攸關(guān)的。∧汶y道不怕你的長輩為你擔憂嗎?……”
蘇云湉聽著聽著就有點不對味,這半妖對瀧澤山和牧余時,都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唯獨在和她說話時,渾身洋溢著一種性別上的優(yōu)越感。
對方似乎覺得隨口打壓幾句,勸誡幾句,就能把她忽悠好一樣,這特么是pua多少未出閣少女,才敢這么自信。
“走吧,犯惡心。”蘇云湉冷漠離開。
半妖見蘇云湉居然不害怕,毫不猶豫地大步離開,他開始害怕。
“求求你們帶我出去,我說一點證明我沒撒謊。拿到這柄劍的不止一人,拿到之后就有可能會被神隱。就是會消失不……不……唔……”
半妖連吐了幾口血。青藍色的雙眸閃爍著驚懼,還有一絲疑惑,不過很快,這雙眼睛暗成了灰白色,什么情緒也無了。
蘇云湉也有些愕然,他上前兩步卻被謝安鈺給擋住。
“這是誓約。”謝安鈺觀察了一會,“他違背了,就得死!
“什么?自己立下的誓?自己不知道?”
“他知道,多半以為能鉆漏洞!睘{澤山的聲音懶洋洋的,“這種騙吃騙喝的軟蛋,會有這種僥幸心理不奇怪!
龍尾毫不客氣地將劍柄卷過去,瀧澤山左右翻了翻:“就這么把破劍?去龍宮,給你挑好一萬倍的!
謝安鈺面色沉凝:“幼稚。若半妖所言屬實,逃避不會是好辦法!
“呵呵……你思維僵化得如老朽一般。蘇云湉當時不過一凡人,多半那名女修才是被劍挑中的人,她既然只是借劍使用,那將其遠離是最簡單的方法!
謝安鈺不贊成的目光:“若半妖所言非虛,這很有可能是傀儡劍,子母劍,又或者是祭品劍等咒物法器!
這三款劍,屬于不同的體系,但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能夠主動判斷劍主是否符合條件,否則會發(fā)出靈脈信號等回收。這代表蘇云湉符合條件。
瀧澤山一僵,言不由心:“讓他們來攏共回收啊。正好入龍口!
謝安鈺面色沉凝地看著對方。
龍首微微偏開,嘴里不停地怒罵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