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原本有些慌張,不過待他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瀧澤山的靈力在蘇云湉身側(cè)閃現(xiàn),沒多久兩人一同消失時,他又安下心來。
侍從連忙喚來身旁幾位人高馬大的侍從,一起向著有些狂躁不安的白尤惟飛速游過去。
可不能讓這家伙打擾快開竅的太子殿下。
*
蘇云湉只覺得眼前一陣模糊,再次清晰起來時,周圍不再是被珠光寶氣裝潢得富麗堂皇的龍宮,也沒有身著彩色裙裝身姿妖嬈的海族少女。
她面前是一個將近有十人高的彩色大貝殼,不止一個,而是大大小小上百個顏色不一的大貝殼建筑群。
而在這些貝殼的斜后方,蘇云湉能音樂看到延綿十幾里的熠熠生輝,散著迷霧光亮的珊瑚叢林。
這兒沒有鐘鳴鼎食之聲,甚至連魚尾游動帶動的水流音也沒有,靜悄悄的,又過于安靜。
蘇云湉側(cè)身看了看。
白尤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面色沉凝的瀧澤山。
蘇云湉不解地看向?qū)Ψ,疑惑道:“這是在哪?”
瀧澤山沉默了一會。
頓了頓,他忽然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聲音溫和得能滴水:“不要害怕,這是……”這是一個意外。
最后這句話瀧澤山咽回去了、
他并沒有撒謊。
瀧澤山追上蘇云湉是一時沖動,他只是順從本心的追過來,并沒有想做什么,甚至還沒想好到底要與蘇云湉說什么,然而他萬萬沒想到他父王的會做出如此急促的行為。
西海龍王居然在寶庫玉符的傳送陣上設(shè)置了隱藏的傳送條件,當瀧澤山與蘇云湉的靈力同時接觸玉符時,就會成功激發(fā)陣法。
瀧澤山在被強行傳送的那一刻都被整無語了。
但他又不好解釋,因為一旦開口就又要解釋龍王為何會如此做,總覺得雙方會更加尷尬。
“我不害怕!碧K云湉很認真道。
她甚至在發(fā)現(xiàn)龍?zhí)佑行┚o張后,安撫性地開了個玩笑:“看起來,你可比我危險多了!
瀧澤山聞言眉毛輕輕挑起,表情有些危險。
他忽然傾身靠近,驟然放大的臉頰越發(fā)彰顯五官的精致,但修長魁梧身軀在帶來一絲壓迫感的同事弱化了艷麗,釋放出別樣的男性魅力。
“哦?我可不這么覺得。”
“嗯!碧K云湉下意識地往后退了步。
她感慨地看著他,龍?zhí)泳臀骞贇赓|(zhì)而言真的很有魅力。但或許是書中描述得過于漂亮,高貴又有點神秘魅力,每當她差點要臉紅害羞時,就會想起讀者群某些令人下頭的cp粉和不可描述圖,一瞬間啥害羞都沒了。
“所以這附近你熟悉嗎?”蘇云湉心平氣和。
瀧澤山睫翼顫了顫,第一次對自身的魅力有了質(zhì)疑。
“還算熟悉!
“那就行!
瀧澤山看著蘇云湉無動于衷的模樣,忽然不想將蘇云湉就這么帶回去,他隨口找了個話題:“那個咒的事,你會不會覺得我太任性了?”
“不存在啊!
瀧澤山一哽,這回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將他原本準備的思路徹底打亂。
他忍不住好奇道:“為何?”
“你自己的身體,想治就治,有權(quán)這么做。”
瀧澤山聞言挑眉,來了點興趣,內(nèi)心許久未曾開口的疑問脫口而出:“你覺得我這般救母,值不值呢?”
蘇云湉面色古怪地看著對方:“這是你母親,你覺得值得就行!
瀧澤山聞言忽然大笑,笑彎了腰,笑得花枝亂顫,他直起身將擋住眼尾的一縷黑發(fā)往后輕梳起,聲音很淡:“然而天下大部分人都覺得不值得。”
蘇云湉打了個哈欠,很平靜地看向?qū)Ψ剑骸瓣P(guān)他們屁事?”
這回答對于被仆從們追著喊著“凡人女子不如殿下血統(tǒng)高貴”“殿下為了廣大海族也要保重身體”“殿下天賦可以化為真龍,不可為凡人女子耽擱”的瀧澤山而言,內(nèi)心活動就仿佛霸總小說中的一句臺詞:真是好清純不做作的女子。
瀧澤山忽然開口道:“解咒對你有影響嗎?”
“不知道。”蘇云湉搖搖頭,很坦誠地開口道,“這個主要看祈求的大神難不難請。而且我個人靈力不夠,越厲害的大神需要的靈力越多,需要你們拿出聚靈陣和上品靈石的數(shù)量越多!
“你只擔心靈力不夠?”瀧澤山語氣帶點不可思議,“你不擔心反噬?”
凡世間的祈天術(shù)在被官方推廣宣傳的時候,都是號稱門檻最低最公平,不管是什么天賦的修士,都有可能學好的一門法訣。
這句話在一定程度上是對的,祈天術(shù)確實不挑修煉者的修真天資,但它也不對,因為它挑的是被老天爺寵愛的資質(zhì)。
換句話說,它比修真更不公平。
修真到了后期還能用刻苦、靈藥,至寶,洗滌靈根,突破原身天資不足的桎梏。
但祈天術(shù),那就是命里帶來的,你出生是什么樣的天賦,得不得老天爺?shù)木祛,就注定你能將這枚道法修煉到什么程度,沒有辦法改。
蘇云湉猶豫地搖搖頭:“之前壽誕宴會上龍王問了與殿下一樣的話。我測試了一下。龍王大笑離去,所以我想應(yīng)該是沒問題的!
瀧澤山聞言微微頜首,居然能讓見多識廣的父王喜形于色?磥韺Ψ降奶熨x不是一般的強。說不定還真能無傷的解決他的問題。
畢竟這年頭,誰若是能活,還真會一心求死不成。
思及此,瀧澤山的態(tài)度變得更加的誠懇。
他往后站了一步,拱手,漂亮的淡金色寬袖在海底浮起一個漂亮的弧度。
他躬身道:“蘇妹妹。能否勞請您看看我身上的咒?”
蘇云湉嘴角一抽,這想一出是一出的性格,鐵定風向星座沒跑了。
不過她也不討厭,龍?zhí)与m然長得高冷艷麗。但從最初見面時口中的蘇真人到現(xiàn)在的蘇妹妹,實際中的社交的手段可比樣貌要圓滑親切多了。
“行!碧K云湉本來就想借著龍宮的勢,扯虎皮做大旗,“對啦,白道友在何處?”
“嗯?外面有人招待!睘{澤山微微皺起眉,他不太喜歡那個男子,總覺得熱得慌,便輕描淡寫地開口,“放心,在龍宮他不會有任何危險。我也會讓人傳音過去。”
蘇云湉聞言點點頭。
瀧澤山輕解羅衫,白皙如玉的肩部露出一塊火紅色的印記,這印記在深海暖白亮光的映襯下,仿佛鍍了一層金粉,恰逢瀧澤山側(cè)首望過來,兩兩相交,美得相得益彰。
“如何?”對方低沉的嗓音響起。
蘇云湉恍惚了一秒,一方面是因為軀體之美,一方面是覺得這個標記有些眼熟但暫時想不起來。
她收斂心神,開始調(diào)動靈力。
可令兩雙都沒想到的是,當蘇云湉的手指尖觸碰到瀧澤山火紅色的印記。蘇云湉只覺得手指指尖一麻,瀧澤山則發(fā)現(xiàn)心頭重重一撞。
“奇怪!碧K云湉打量了一下手指,又一次接觸瀧澤山,再次有觸電的感覺,松開,沒有,再接觸,又有了,“你是皮卡丘嗎?”她忍不住吐槽,“居然漏電?”
瀧澤山垂眉看向她,白皙的手指尖軟軟地落在他的手腕處,輕輕的,一碰一離。隨著對方的碰觸,他的心臟不受控制的,仿佛被什么吸引了一般一顫一顫。
“你做了什么?”他皺起眉。
蘇云湉也很茫然,她隱隱感覺到一股吸引力,不,準確點說是對方身上傳來淡淡的木槿花香,縈繞鼻尖,勾著她一再地想要靠近。
“好香!
瀧澤山聞言,呼吸亂了一瞬。
他的心跳開始不受控的加快,肩膀處仿佛像被火燒一般越來越熱,自眉心處便一股躁意郁散不開。
蘇云湉覺得自己仿佛看到漫天遍野的彩光,鋪滿大地的銀色花瓣,以及身著半透的紗裙,虔誠跪在地上的瀧澤山。
第88章
嗯?
瀧澤山居然會做出這般誘惑的姿態(tài)?
這絕對是幻覺。
蘇云湉甩了甩腦袋, 用強大的意志力將意識□□一分,忽然感受到脖頸處沉沉的重量,她將在脖頸處跳動物件拿出來, 原來是玉石犼, 此時犼的頭顱已經(jīng)處躍躍欲試甚至是透出一抹喜意。
蘇云湉嘴角一抽,她將如意塔召喚出來, 將犼物件直接丟進了黑塔里面。
當即, 她聽到一聲相當不滿的“嗷嗚!”聲。
不過很快, 她覺得渾身清涼。這感覺就好像炎炎夏日, 跳進涼爽的泳池一般。
爽!
蘇云湉看著手中的如意塔,她能察覺到如意塔在不停地抖動,似乎想要整個人飛升起來, 而且目標就是不遠處的瀧澤山。
蘇云湉有些疑惑。
這邊, 原本雙頰泛紅,獸瞳出現(xiàn),眼神卻無比銳利的瀧澤山,輕輕吁了口氣。
他收攏拳頭, 眸光不明地看了蘇云湉一會, 語氣帶著點深意:“厲害!
蘇云湉干笑了一聲,不知道要如何作答, 便裝作沒聽見。
瀧澤山對蘇云湉的態(tài)度也不意外,忽然道:“不知……你可曾聽聞神祭二字?”
神祭?
蘇云湉剛想說沒聽過, 忽然, 這個詞匯打開她記憶中的一個關(guān)鍵點。
對啊, 神祭司。
雖然天祭咒, 她沒聽過, 但這個圖案她特么好像見過啊。
《墜仙》中后期, 男主在落日城的一座荒島上,有一個瘋瘋癲癲的男子在講故事。
那人說的是,上古時期,祈天術(shù)修煉到頂尖,同時被神主看中的人類的職業(yè)名稱。
最后一任神祭司是當時天底下最美的人,降生后百花盛開,百鳥來朝,她本來是人族脫離災(zāi)禍的希望,然而她負擔的太重,也貪心太過,居然前后成為兩個神的神祭司,身上有兩處神的印記。
兩位神主知道后,暴怒不已,一面憐惜她為人族而做出的犧牲,一面痛恨彼此,痛恨令她左右為難的人族。是以,兩位神主聯(lián)手下降了七天的災(zāi)害以示懲戒。
正所謂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七年的天災(zāi)人禍,人族顆粒無收,人口銳減1/10。然而七日后,兩位神主并沒有和解,彼此大戰(zhàn)不休。天崩地裂,人間依舊災(zāi)禍不斷。
最后,以這位女祭司一邊在火焰中起舞,最后縱身一躍,墜落冰湖結(jié)束自身性命而結(jié)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