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蔚然越想越覺得心頭火熱,尤其享受著眾多修士矚目的目光,他覺得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他嘴角浮起一篇笑容,手捏道法:“天雷殷……”
此時,還有另外一個海妖族正準(zhǔn)備上來,她見狀猶豫了一會,沒有繼續(xù)動。
蘇云湉輕輕捏了個法決。
唐蔚然還在繼續(xù)念道法,此時,周身青鋒劍開始起勢,忽然,他余光看見上空飛過來一片淡黃色的光霧。
可唐蔚然并不害怕,因為周身的防御法器連示警都沒有,無所畏懼!
下一秒,暖黃色的光落在唐蔚然身上。
唐蔚然的表情一僵。
這,這是怎么了?
怎么會,怎么會那么的令人窒息,那么的令人嘔吐,那么的令人暈眩?
這,這……難道就是臭嗎?
思緒在這一秒被拉伸到無限長,卻又在這短暫的一秒,唐蔚然目光發(fā)直,身體不受控制地向下倒去。
蘇云湉平靜地看著,獨自站立在擂臺上。
臺下所有人不約而同地盯著寵辱不驚的蘇云湉。參與過獸災(zāi)的人族修士露出“差點忘記了還有這一招”的表情,其他不知情的,尤其是海妖族臉上則格外的震驚。
“下一個!碧K云湉的語氣很淡定。
人族修士們早沒了最初擔(dān)憂的神色,他們紛紛雙手抱胸,若有似無地打量這些海妖族修士,仿佛在看一盤菜。
然而卻沒有海妖族登上臺階,之前爬了一半的海妖女族又利索地回來。
她聲音輕輕響起:“唉,我放棄……上去也是丟人現(xiàn)眼!焙竺娴脑捴皇禽p輕嘀咕,但在場的修真人士誰聽不見。
她放棄了。
相當(dāng)于筑基大圓滿的妖族都退卻了。
原本還有不少在徐可可那登記的海妖一族們面面相覷,他們只想賺名額,不想輸?shù)裘~,這罪名他們承擔(dān)不起。許多動作快海妖族利用種族優(yōu)勢,爭先恐后地來到徐可可的攤位前,取消排名。
看著一份份對賭積分消失,徐可可看著又是肉痛又是高興。
站在臺上的蘇云湉卻悄悄松了口氣。
唐蔚然其實并沒有猜錯,蘇云湉是體力怪,并不是靈力怪物。
如果不是因為召喚出來犼擁有天然的血脈壓制能力,如果不是她身上很多奇奇怪怪的招數(shù),如果沒有黑塔里面鍛煉出來的身法和技巧,她根本無法跨境界贏下這么多場。
但即便如此,上一場結(jié)束時也即將到她的極限了。
她杵在臺上不動如山,不是不想動,是累得一小步都不想挪動。
原本,蘇云湉有兩個想法,一個是干脆離開擂臺。
但這個做法……
可能是當(dāng)隊長當(dāng)多了,蘇云湉有點老媽子心態(tài),擔(dān)心在沒有對妖族血脈壓制的情況下,師兄師姐們越境界作戰(zhàn),連番作戰(zhàn),很可能會受重傷。
所以她也催生出另外一個念頭,那就是和女兒國一樣,找烏金金再聯(lián)手演一出戲,爭取達(dá)到不戰(zhàn)屈兵的效果。
沒想到她還在思索怎么與烏金金達(dá)成聯(lián)系,唐蔚然居然就跳出來了。
主動充當(dāng)背景板。
簡直是及時雨!
一時間,她都有些不知道要怎么看待這個時不時蹦跶在她身旁的跳梁小丑。
……
海妖族這邊的氣勢萎靡,沒有海妖繼續(xù)挑戰(zhàn)蘇云湉,它們也沒有挑戰(zhàn)其他人境修士的想法,一個個紛紛離開。
蘇云湉走下臺來。
迎面就是滿臉興奮的徐可可,她拿著水杯和毛巾,抑制不住地絮叨:“厲害,你實在是太厲害了。我真的誤會東海一族了!好人!特意過來送名額!
蘇云湉自家人知道自家實力,搖了搖頭,開口道:“僥幸僥幸!
“哎。過度的謙虛就是夸耀了。”徐可可奉承的說笑兩句,緊接著鄙視地看著被唐娜打橫抱起來的唐蔚然,“滿腹算計的小人,呸,活該?上斆鞣幢宦斆髡`。”
唐蔚然那點想踩著蘇云湉上位的小心思,一點都瞞不過徐可可。
蘇云湉倒是打量了徐可可一眼,微微頜首道:“記得你之前說過,他就是法器比你厲害!
徐可可心虛了一秒,但還是理直氣壯道:“我沒有說錯,符修前期很弱。要不是祖上蒙陰有一套殘缺的誅仙陣法,我懷疑他學(xué)院都考不進(jìn)來。要是沒有那誅仙陣,我穩(wěn)贏。”
蘇云湉點點頭。
她想了想,又道:“我回去會問一下石長老,若是名額可以讓我分配,那么你……”
“哎哎哎……不用急。蘇隊你有這份心很好,但我還不需要你因為我破例。”徐可可擺擺手,同時有點自信地抬起頭,“我對自己也是有幾分信心的。”
蘇云湉想想覺得也是,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修為高,面對的腥風(fēng)血雨更多,需要承擔(dān)的也更多,還真不一定是好情況。
這時,其他師兄師姐們也圍過來祝賀,好幾個義憤填膺的說要教唐蔚然做人,這家伙把眾人當(dāng)傻子耍呢,以為看不出那一點算計。
蘇云湉只笑了笑:“倒也有他一點苦勞!逼渌脑贈]多說。
她不親自出手抽唐蔚然,已經(jīng)是她的善良,但萬萬不會阻礙其他人去找唐蔚然麻煩。
……
與此同時,擂臺賽的外圍。
幾名著裝統(tǒng)一,卻又與天衍宗服飾不一樣的青年修士們正佇立觀望者。
“趙師兄,看來貴校這一屆的新生很強啊!尤其是蘇云湉!币簧砣A貴金服,頭戴珠寶的男性修士似笑非笑。
“唔……”趙師兄的表情有點微妙,“是……不錯!
“哦?”華服男子眉毛一挑,他原本是打算過來打掃戰(zhàn)場,東海龍王一些蝦兵蟹將也想搶名額,真當(dāng)人境沒人了不成?現(xiàn)在看倒是發(fā)現(xiàn)一個好苗子,“我記得她與你是同門師兄妹?”
他話音剛落,同隊伍的一名同款服飾,粉色華裳的女修士表情一頓。
趙師兄面無表情,搖頭道:“我前往圣墟廟時,師父才收了她。”潛臺詞,和她不熟悉。
“唔,這樣!”華服男子沒再繼續(xù)開口,只暗示身后的人要去好好調(diào)查。
而站在華服男子身后的粉衣女子,正是曾經(jīng)在風(fēng)家與蘇云湉有過一面之緣的女修士,也是王霏霏的閨中密友,周蓉雪。
她只聽劉師兄的幾句描述,就知道那人必然是蘇云湉。
自從上回失利,她被師父抽了十多鞭罰去思過崖閉門思過。
此時她好不容易才出來,沒想到又聽到夸獎蘇云湉的話,她這是一口淤血嘔在胸口吐不出來。
“周師妹,你準(zhǔn)備走了嗎?”為首的華服男子開口道。
周蓉雪小臉微紅地看了華服男子一眼,想點頭卻又很快地?fù)u頭:“還有點事要處理,師兄可以等等我嗎?”
“一日內(nèi)的話,可以!
“好嘞!敝苋匮┝ⅠR保證,“絕對不會超過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是周融雪警惕地計算了天氣情況,天衍宗的閣樓布局,以及萬一找不到人要如何按順序前往傳送陣,或者山腳下等等。
所以事實上,周蓉雪只花了一盞茶,時間就找到了周生霖。
周蓉雪是替師父過來跑一趟的,不過早在數(shù)年前,她就聽王霏霏說過無數(shù)次的周生霖周師弟,比如,“周師弟好高冷,一點都不攀巖富貴,喜歡!!爸軒煹軒丝烧鏈厝岚。 、“我與周師弟是天造地設(shè)。遲早會令人艷羨的一對”……
然而說這些話的女子卻被蘇云湉一刀了結(jié),永遠(yuǎn)不可能再醒來。
念及此,周蓉雪有一些傷感。
周蓉雪萬萬沒想到,當(dāng)她一路小跑到周生霖的修煉地時,會看到對方居然在認(rèn)真地觀看蘇云湉與其他人戰(zhàn)斗的投影石。
一時間,她竟不知道是先將師父叮囑的丹藥送過去,還是應(yīng)該先憤怒地指責(zé)對方。
想了一會,周蓉雪壓抑住脾氣,故作什么都沒有看見地走過去道:“周師兄最近可好?”
周生霖沒有轉(zhuǎn)身,目光依舊落在投影石的投影上。
周蓉雪心中滿是不甘,但也不敢說別的刺激對方,克制說道:“師父讓我給你帶了固本丹,穩(wěn)固筑基期的小靜姐,夯實基礎(chǔ),以及沖刺金丹期時的必備丹藥,結(jié)丹春。師父為了讓你能夠盡快進(jìn)階,提沖破下一層境界的成功率。所以我特意為你帶了了10顆。”
哪怕放在數(shù)百年前,結(jié)丹春都是非常的搶手,更別提如今修煉資源稀缺的年景,能一口氣拿出10顆結(jié)丹春,足以見周蓉雪身后人的實力和誠意。
之前始終安靜的周生霖微微偏頭,蹙眉道:“不必如此!
“要的要的!敝苋匮┓笱艿攸c頭。
她半點不信對方會不收,王霏霏情人眼里出西施覺得對方這也好那也好,但是在她看來,周生霖就是個典型的軟飯男,都吃這么久軟飯還念著前未婚妻,真是不知羞。
想了想,周蓉雪便將從師父那看到的一些資料說出來:“我聽說曾經(jīng)有一頭三階的妖獸將尚是凡人的蘇云湉重傷,差點致死……”
周生霖溫和的表情僵硬住。
不過此時周蓉雪只想著說,并沒有觀察周生霖的表情。
“……我之前了解的蘇云湉,溫柔、嫻靜與膽小的,且沒有修煉的可能性。怎么被妖獸傷害后反而變得果決勇敢,還擁有了修真的天賦。我又想起夫子們經(jīng)常說有妖獸會化作人類充當(dāng)間諜,師弟,你說蘇云湉會不會……”
她還想說,卻被旁邊混亂的靈氣給嚇了一跳。
周蓉雪看著微垂著頭,混亂的靈力不斷地從身軀涌現(xiàn)出來的周生霖。
“你,你沒事……”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周生霖突然涌現(xiàn)出來的澎湃靈力給擊飛,一個屁股蹲摔地上。
“……你?”
周蓉雪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我暫且閉關(guān)!背翋灥哪新曧懫。
“啊,好……可需要我喊師長們過來!
“不用!敝苌乩淅涞?fù)u了搖頭,頓了頓補充道,“這幾枚結(jié)丹春我且收下。”
“啊,好!敝苋匮┞勓渣c頭,不過下一秒她的臉都綠了。
“代蘇云湉謝謝你!
周蓉雪聽到這話差點沒氣死!這叫什么,拿老婆的去養(yǎng)情人嗎?!可恥,太可恥了!
但周生霖卻毫無尷尬,他說完轉(zhuǎn)身,幾滴鮮血不受控地溢出來,又被他漫不經(jīng)心地咽回去。
原來差點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