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蛟,就類似于白虎,在不同的傳說中有不同的定位,有的定位異端,有的定位祥瑞。不過白虎多見,而白蛟在各大古籍中卻少有記載。
石長老忍不住看向青衣修士:“真的有白蛟?”
青衣修士沒有回答,等他的目光從謝安鈺身上收回來,才懶洋洋地瞥了一眼:“學非探其花,要自拔其根1。”
石長老一哽。
黑塔內(nèi),蘇云湉在聽到白蛟兩個字時,有關《墜仙》記憶的開關一瞬間被打開。
“仙宮的竊取者?”她呢喃道。
謝安鈺聽到蘇云湉的話,瞳孔微縮,他看向蘇云湉平靜道:“為何這般說?”
“唔……”蘇云湉拼命回憶,奈何《墜仙》也沒完結,仙宮剛出來一個影子,她知道的也不多,“好像是上古時期,雙王共治,然而白蛟叛逆,斬一王?是為謀奪權柄還是什么……”
謝安鈺沉默地聽了一會,沒有很特殊的情報,但光仙宮的竊取者這一句,就不是隨便能找到的信息。她到底是從何而知?難道是蘇天霄在魔域弄到的情報嗎?
他的視線在蘇云湉的臉上掃了一眼,收回來。
蘇云湉只為找到了線索而喜悅,她開口道:“那若真的是白蛟,我們怎樣才可以出去?”
謝安鈺跳出土凹,沉默地舉起長劍,長劍震顫雷光閃爍。
“牧余兄?你這是做什么?”
“重啟祭壇!
“。磕菚粫齺硌F?”
“不會!
蘇云湉緊繃的神情頓時放松不少,但謝安鈺補充的話卻又讓她的心提起來。
“時機成熟后,會來。”
蘇云湉差點一個踉蹌,她努力忍住嘴角抽搐,開口道:“牧余兄,你不覺得隨隨便便打擾人家妖獸挺不禮貌的嗎?我們就不能安安靜靜地離開?”
謝安鈺沒有回答,而是用雷鳴的長劍指了指天空。
蘇云湉順著抬頭看,只見半空中居然懸空漂浮著一張足有三四米長的精美床榻。
明明這里其他的物件都風化,陳舊,漸漸消散,而那床榻卻如同新物件一般熠熠生輝,仿佛逃過了時間的詛咒。
“這是什么?”
“出口。”謝安鈺言簡意賅。
他深邃的眼眸落在蘇云湉身上:“不打擾,就出不去!
蘇云湉聽到這有點皮的話,嘴角一抽:“那行吧!
她說完,對方高舉的雷鳴長劍往下一指,深深地插入地上,奔涌出來的靈力將沿途擋路的碎石土塊炸飛,將斷裂破損的法陣重新鏈接上。這時,法陣的高空,也就是床榻的上方出現(xiàn)一大片濃白色帶著金光的云。
每一絲金光乍現(xiàn)時,都能聽到來自遙遠、甚至是遠古的似龍非龍的嘶吼聲。
床榻下方,出現(xiàn)無數(shù)跪拜在地的虛影,它們雖然一點聲音都發(fā)不出來,但從他們狂熱的神態(tài)、謙卑的動作,就能看出他們的瘋狂與虔誠。
蘇云湉忽然覺得脖頸一灼熱,她猛地低頭,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單膝跪地,身上不知何時換了一套純黑色的精致玄端禮服。
她后怕地捂住脖頸還有點熱的犼物件,四下尋找謝安鈺。
這才愕然發(fā)現(xiàn)謝安鈺背對著她斜依在軟轎上,身上穿著一身有點像新娘服的嫁衣,黑為底色,雙頭白蛟糾纏咬在衣服的肩頭,尾部落在金色繡云上,整套衣服看起來極具暗黑風的美感。
蘇云湉:“???”
我這是暈過去幾天了?這場景怎么就弄不明白了?
*
萬里之外,妖界。
位于妖界最為貧瘠的黃海沙漠,平靜的沙海忽然出現(xiàn)暴動的跡象,原本駐守在附近的妖族,疑惑地跑過去,驟然間沙土里出現(xiàn)許多灰色的陰影。
這些陰影的出現(xiàn)令部分妖族面露疑惑。然而有兩個妖族卻大驚失色。
“天哪,這種陰影怎么連荒古之墓都有!
“大家快跑,這個東西專門吞噬生命力!
這兩個妖族剛剛說完,這些陰影仿佛有聽力一般瞬間向著這兩個妖族撲了過去。
其中一個妖族慌亂得不行,瞬間爆發(fā)妖力攻擊灰色的影子想要逃跑。然而他的攻擊卻仿佛讓灰色的影子吃了一頓大餐,灰影進攻得越法兇猛。幾乎一個瞬間,就讓這妖族沒了生息。
此情此景,令其他的妖族大驚失色。
另外一個被盯住的相當于金丹期的妖族沒有動,它甚至沒有回頭,怒吼道:“趕緊回去稟報妖王大人,快去!
他剛剛說完,那些妖族就忙不停地動用妖力,或展開翅膀,或化作原身,或召喚半身獸,各顯神通的想要快速離開。
然而他們的舉動則讓這一頭妖族面露絕望。
“你們沒有看見剛剛的例子嗎?不要動用妖力!”
可惜他的提醒還是晚了,在剛說完“不要動用妖力”時,地面處灰色的影子如同吃了十全大補丸,猛地飛躍到空中,宛如世界上最精準的捕手,將那些妖族一個個的吞噬進去,因為速度太快,那些妖族都來不及發(fā)出慘叫聲。
金丹期妖獸露出更深的絕望,他看著比最初出現(xiàn)時膨脹了起碼有10倍的影子,運轉(zhuǎn)全身的妖力使出最強一擊,不過下一秒,他便被吞噬進去。
灰色影子將這只妖吞噬后,還不甘心地蔓延到方圓百里探查了一會兒,始終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生命,最后悻悻然地又縮回來。
再之后,以灰色影子盤踞的地方為準,一個龐大的幾乎能有二十分之一沙海面基的建筑物開始漸漸地向上攀升。
這棟建筑物的攀升引起了沙海震動,更準確點說,更像是地殼運動帶來的地震。
沒多久,一道道身影出現(xiàn)在半空中,他們每個人都是人身蛇尾,表情驚訝。
“這是為何?為何古墓會動?”
“駐守在此處的妖族呢?”
“怎么空無一人?”
……
為首的人身蛇尾的妖族,俊美無濤的臉上閃過一抹疑惑,他向下飛了過去。
“少族長!您慎重吧,還是讓我來吧!备谒砗蟮氖绦l(wèi)焦慮道。
“不必。這是我們供奉先祖的古墓,先祖不會傷害我們的!鄙僮彘L淡然地抬頭。
然而人身蛇尾的侍衛(wèi)卻不敢茍同,如果古墓真的會保佑后輩,那為何駐守在這的同族以及其他的妖族都不見蹤影。
然而他卻攔不住少族長。
此時,少族長落在城門前已經(jīng)出現(xiàn)的一處絕美的女性人身蛇尾的雕像前。鬼使神差地,他伸手輕輕觸碰了一會人身蛇尾雕像的臉龐。
恍惚間,他仿佛看到一雙蛇性的獸瞳對他睜開了雙眼。
緊接著,他的雙眸出現(xiàn)仿佛被迷魂的現(xiàn)象,隱約間,他似乎聽見極為悅耳誘人的女性聲。
“大王,大王好似醒來了!
“為何是男兒身,唉……”
“咦?那個瘋半身應該不會找錯吧。若大王真的轉(zhuǎn)世為……我若為男兒,或更是……相……”
“嘻嘻……大王……”
……
少族長恍惚間問了一句:“誰,誰在說話?”
守護在他身側(cè)的侍衛(wèi)們連忙舉起武器,警惕地形成一個防護圈:“保護好少族長!”
片刻后,廣袤無垠的沙海上,只有微風帶動沙土吹過來,再沒有任何蹤跡。
“我,沒,事!”少族長垂著頭,捏了捏眉心,“古提那,我想休息一會!
為首的古提那一愣,不知道為何,剛剛在少族長卡拉爾說話的那一瞬間,他仿佛感應到什么極度恐怖的存在,自己腰部的蛇鱗都快豎起來。
他看向前方的背影,有些緊張道:“少族長,您還好嗎?”
“嗯……我很好!笨ɡ瓲柼ь^看向上方的天空,嘴角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天,真美啊!
*
黑塔外,水鏡術前。
石長老幾人也同樣聽到兩人的對話。
石長老皺起眉頭,匯聚過來的濃霧越來越多,越來越濃稠,紅色與金色的細線在白霧中翻滾,說不出的妖邪和詭異。
風長老已經(jīng)起身,她安耐不住,決定前往黑塔。
青衣修士拿出一枚淡青色有點像玉石制作的羅盤開始掐指細算。
“秦真人,如何?”
青衣修士頓了頓:“機遇,劫難!
石長老聽到有機遇兩個字稍微放松了點,好歹不是什么九死一生,或者十死無生。
但他還是忍不住嘆息道:“秦師兄,能不能說得更清楚點。”哪個進秘境不是機遇和劫難并存,幾個熟人不能打開天窗說亮話嗎?
“不!鼻嘁滦奘棵嫔燥@古怪,“一個是機遇,一個是劫難!
石長老聞言一愣,又一次看向水鏡處。
……
蘇云湉左手捏起聚靈道法,右手緊緊地捏著犼物件,然后深一口氣做好心理準備。
雖然她沒有半點把握,也很怕死,但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同伴去死而不去救吧。
蘇云湉觀察了一會地貌,然后順著空擋處往上沖,她掐著聚靈陣,心中默念道法,準備等突破的那一瞬間召喚出犼,打?qū)γ嬉粋出其不意。
然而那些床榻們靠近的過程比她的想象容易太多。
蘇云湉甚至覺得在她起跳追趕時,拖著謝安鈺的小轎子似乎都慢了些,好像在等她過來一樣。
當她有些剎不住車地落在轎子上,與謝安鈺面對面時,蘇云湉發(fā)誓腦子真的有些懵。
無他,真的驚艷。
牧余平日里的五官比較寡淡,又經(jīng)常藏在兜帽的陰影中,蘇云湉經(jīng)常會忘記對方具體長什么樣。
可如今,他描了眉,抿了胭脂,尤其原本高高束起的長發(fā)被放下來,將臉型修飾成較小的鵝蛋臉,再搭配上那面無表情的神態(tài),當然,最絕的是對方通體那股子高冷的氣質(zh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