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小景可沒有想像的那么優(yōu)柔寡斷。況且,就算小景會猶豫,那只雌蟲會幫他做出正確選擇的。
盛儼口中的雌蟲自然是指洛翎了,雖然因為雙方是情敵的關(guān)系,盛儼和洛翎相看兩相厭,但不可否認的是,有著蟲族帝國蟲帝身份的洛翎,腦子可不是擺設(shè)。只要原景把情況源源本本的告訴洛翎,把雄蟲看的比生命都要重要的洛翎是絕對不會姑息任何可能傷害他雄主的不安定因素存在的。聽說,帝國是雌蟲當(dāng)家,想當(dāng)然爾,帝國雌蟲的心腸絕對比祖地雌蟲要硬的多,所以,盛儼才會這么說。
盛豐回想了一下他和洛翎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接觸,不得不承認,自家小叔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既然如此,他就完全沒必要擔(dān)心了,只等著原景出招就是了。
另一邊的原景還不知道,盛儼叔侄甩手掌柜的想法,他是一本正經(jīng)的找洛翎商量對策來了。至于兩蟲的討論結(jié)果嘛,倒是不出盛儼所料,洛翎幾乎沒怎么猶豫就定下了全殲的應(yīng)對方案,對此,原景還據(jù)理力爭了一番,最后卻被洛翎強勢鎮(zhèn)壓,不得不同意了洛翎的方案。至于另外四只護衛(wèi)嘛,已經(jīng)完全被原景收服了,對原景除了言聽計從,還是言聽計從。
原景和洛翎以雷霆手段,收拾了不安分的蟲之后,霍雷爾的生活終于恢復(fù)了平靜。蟲族是一個十分復(fù)雜的族群,但同時也是一個很簡單的族群,誰的拳頭大就聽誰的。之前,盛澤三只膽敢打原景的主意,那是因為他們不清楚原景現(xiàn)在的實力,等到原景展露出冰山一角,三只毫不猶豫的臣服了,速度之快,跟玩變臉似的。
雖然說,行動之前,原景已經(jīng)做好了血腥廝殺的準備,奈何盛澤三蟲也不是傻的,見勢不妙,投降的一只比一只快,原景蘊釀了半天,威風(fēng)不過三秒,大戲就落幕了,真是好氣。
雙方化敵為友之后,盛澤才說了實話,原來,他們對盛豐說的話,也是半真半假,他們并不是不識好歹的蟲,進入霍雷爾之后,原景數(shù)度救他們于危難之際,他們心中對原景那點芥蒂,早就消散的差不多了。只不過,三只蟲都是世家出身,拉不下面子來,這才想出這個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妙招來示好。
聽了盛澤的解釋,別說原景了,就連洛翎也忍不住面露詫異之色,他還是第一次聽說有蟲這么示好的,果然遠古蟲族的腦回路,就是與眾不同嗎?
不管怎么說,雙方能夠化干戈為玉帛,不論是盛豐還是原景,都是樂見其成的。他們百來只蟲,也算是共患難過的,如今正是需要團結(jié)一致的時候,大家都放下了心結(jié),擰成了一股繩,自是再好不過了。
秘地之內(nèi)的氣氛從所未有的和諧,原景和洛翎雖然還住在禁地之內(nèi),但出來走動的次數(shù)明顯增多了。而且,雙方放下成見,真心相交之后,原景發(fā)現(xiàn),這些蟲,不論雌蟲還是雄蟲,修練天賦都相當(dāng)不錯。想想也是啊,能入盛豐法眼的蟲,多少要有二把刷子的,至于雄蟲們帶來的雌蟲護衛(wèi),如果不夠優(yōu)秀,也不可能搶到這么好的機會。所以說,這隊蟲就是放到祖地,也屬于精英之流的。
八卦文明傳承,雖然不是為蟲族量身打造的,可借鑒之處卻也不少。原景發(fā)現(xiàn),蟲子們都是可信之蟲后,自然不會吝嗇,大方的資源共享之,使得一眾蟲子的戰(zhàn)斗力在短短五年之內(nèi),提升的非常迅速。
在這塊與世隔絕的秘地中,雖然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出去,但不可否認的是,這的確是一塊非常適合修練的地方。剛開始的時候,還有很多蟲沒辦法理解原景隨遇而安的心態(tài),不能全心投入修練中,當(dāng)然這部分蟲的修練進度就十分不如蟲意了。
原景不是一個擅長做思想工作的蟲,他認為,懂他的蟲遲早會明白他所思所想,而不懂他的蟲,他就更沒必要解釋來解釋去了。后來,事實證明,洛翎是一個十分賢惠的賢內(nèi)助,他發(fā)現(xiàn)隊伍中蟲心不穩(wěn)后,不動聲色的充當(dāng)起了知心蟲的角色,等到原景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洛翎已經(jīng)做通了所有蟲的思想工作,讓蟲子們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修練中去。
華國有古語,叫做山中不知歲月,霍雷爾秘地和深山還有是一段差距的,但原景等蟲走上了正軌的生活用這句話來形容再合適不過了。如果不是外面還有他們牽掛的蟲,原景覺得,這樣的日子也是不錯的。
不知不覺間,五年時間匆匆而過,除了對于出去這件事依然一無進展之外,蟲子們在霍雷爾秘地的生活大致還算安穩(wěn),哦,不對,大半年前,原景正式成年,倒是弄出了不小的動靜。
秘地現(xiàn)在有五只雄蟲,原景是最小的一只,五年來,陸陸續(xù)續(xù)都成年了,可算便宜了一眾雌蟲護衛(wèi),出去之后,就算當(dāng)不成雌君,一個雌侍的位置總是跑不了的。須知,他們搶到這趟任務(wù)的時候,可沒想過,事情會這么順利的。
整個蟲族雄蟲都是稀罕物種,正常情況下,陪伴雄蟲度過成年期的雌蟲,并不一定能得到名分的?墒窍x子們?nèi)缃竦那闆r,朝夕相處之下,雄蟲和雌蟲之間,多少有幾分情分在,在這樣的情況下,除了仍然堅守一夫一夫制的原景之外,盛豐等雄蟲都大方的表示,碰了雌蟲,一定會負責(zé)到底。
因此,隨著雄蟲們接二連三的成年,秘地中親親我我的蟲子也越來越多,原景和洛翎終于不再是唯一秀恩愛惹蟲臉紅的蟲了。當(dāng)然,兩蟲的狗糧仍然是播撒的最勤快的。
原景是最后一只成年的雄蟲,在他之前,盛豐四只已經(jīng)做足了示范,原景對成年具體是怎么回事,也是十分清楚明白的了,只不過,原景自己也沒想到,他成年的那一刻,信息素會突然失控,如果不是盛豐、盛澤四蟲拼了老命阻攔,非鬧出蟲命不可,即使如此,事后,洛翎也整整躺了三天才能下床。以雌蟲強悍的恢復(fù)能力來說,三天已經(jīng)是很長的時間了。
對于自己被本能掌控,差點傷了洛翎這件事,原景是十分自責(zé)的。不過,洛翎壓根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對于雌蟲來說,能陪著自家雄蟲度過成年期,是一件十分值得驕傲的事情。原景成年事件中,除了洛翎之外,盛儼是第二號重傷員,事后盛豐告訴原景,在他的信息素數(shù)值達到峰值的時候,原景至少有三分鐘以上的時間行動完全不受大腦控制,因為原景在清醒的情況下,是絕對不會壓倒盛儼醬醬又釀釀的。
秘地有五只預(yù)成年期雄蟲,關(guān)于應(yīng)對雄蟲成年這件事,蟲子們是早就商量出了一系列方案的。正常來說,某只雄蟲成年的時候,對成年雄蟲沒意思的雌蟲是要主動回避的。而原景也早早表明了態(tài)度,他是不會接受盛儼的,盛儼心里是怎么想的,大家伙不知道,可明面上,盛儼也是表了態(tài),從此只把原景當(dāng)戰(zhàn)友看待的。所以,原景信素息暴發(fā)的時候,盛儼本來是主動回避的。
可是誰也沒想到,原景的情況居然會失控,而且現(xiàn)在,整個秘地,盛儼是原景之下第一高手,在雄蟲們合力也奈何不了原景的時候,不得不緊急向盛儼求助,盛儼倒是一秒鐘都沒耽擱就趕了過來,然后就被欲火中燒的原景撲了個正著。
當(dāng)然了,如果當(dāng)時盛豐他們沒有及時制住原景的話,盛儼可能也不會拒絕原景的求歡,畢竟原景可是他這輩子第一只動了心的蟲啊,就連洛翎,也做好了和盛儼共享原景的心理準備。好在,最后,原景只是占盡了盛儼的便宜,并沒有真正越界,總算是守住了朋友的底線?墒,事后原景恢復(fù)清醒后,回想起那一幕,良心甚是不安,因為他清楚的記得,盛儼只在他抱上去的那一刻有過掙扎的動作,然后基本就是任他為所欲為了,由此可見,盛儼嘴上說的瀟灑,實際上,他從來沒有忘記過他,一時之間,原景的心情十分復(fù)雜,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盛儼。
原景不是遇事只會退縮、回避的蟲,他很清楚,感情的事,最不能拖了,拖久了,只會越來越糟。于是這日,原景確定洛翎已經(jīng)沒事后,決定去和盛儼認真談一次。原景不知道的是,洛翎在他關(guān)上門的那一刻再度睜開了眼,并走到窗邊,神色復(fù)雜的目送原景,直到再也看不到原景的身影為止。
為什么不阻止他,只要你開口,少主一定會答應(yīng)的。說話的蟲,是四只元家護衛(wèi)之一,名叫元青。元青開始的時候雖然也是抱著挖墻角的心思來的,可隨著與原景、洛翎的相處,他現(xiàn)在對原景已經(jīng)完全沒想法了。一方面,是原景洛翎感情太好了,他們之間,根本插不下第二只蟲,另一方面,原景平時宣揚的雌蟲要自尊自愛的思想,也起到了一些作用。的確,就像原景說的那樣,就算雄蟲再稀少,雌蟲也不能一心只想著雄蟲,蟲生在世,沒有雄蟲,照樣也能活的精彩,那句話怎么說來說,對了,我憑本事單身,礙著誰了?
事實上,不止是元青,另外三只元家蟲也被洗腦的很成功,現(xiàn)在他們和洛翎相處的很好,也是真心為洛翎著想,所以元青才會不顧主從尊卑,說出這番話來。
洛翎笑了笑道:是的,我知道,雄主不會拒絕我的要求,可是,我不想,元青,你知道為什么嗎?
為什么?這一刻,元青是真不明白洛翎心里在想些什么。
因為,這樣的話,雄主一生都會記得盛儼,而且,這樣對盛儼不公平。洛翎苦笑道。
元青無語了,現(xiàn)代蟲族都是這么死心眼的嗎,哪有雌蟲會為情敵抱不平的?元青雖然沒把真心話說出來,不過他的表情很直白的告訴了洛翎他心中的想法。
元青,你應(yīng)該從來沒有真正愛上過一只雄蟲吧,如果你有過感情經(jīng)歷,就會明白我為什么會這么做了。
從小到大,除了自家雄父,就沒有拉到過年紀相仿雄蟲爪子的元青的確無法理解洛翎的優(yōu)柔寡斷,搖了搖頭,不再說話。另一邊,原景敲開了盛儼的房門,這是原景成年后第一次和盛儼見面,即使過來的路上原景已經(jīng)準備了好幾份腹稿,可當(dāng)他對上盛儼滿含深情的眼睛的時候,卻一下子啞火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第144章
盛少將。良久,原景語氣艱澀的道。
盛儼眸底的亮光頓時黯淡了不少,小景,還是要和我這么客氣嗎?
原景無聲嘆息,他自信,拒絕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很堅決了,可沒想到,盛儼還是越陷越深。少將,我們不合適!
為什么?盛儼不甘心,這些年來,他和洛翎明爭暗斗的,即使雙方是情敵,兩蟲也慢慢生出了一點惺惺相惜的感情。而且,盛儼能夠感受的出來,洛翎對他的存在,已經(jīng)沒那么抗拒了,現(xiàn)在,只需要原景點一下頭,就皆大歡喜了。盛儼想不明白,為什么原景要拒絕。
原景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氣道:沒有為什么,如果少將要怪的啊,就怪我們相遇太晚了吧。
盛儼抿了抿嘴,他曾經(jīng)很欣賞原景堅持原則的性格,可是現(xiàn)在,他又無比痛恨原景的堅持,他能夠理解原景對忠貞感情的向往,可是放眼整個祖地,又有幾只雄蟲是真正守著一只雌蟲過完一生的?華國人主張一夫一妻,那是因為他們雌雄比例相仿,而蟲族不一樣,蟲族雄蟲的數(shù)量一直徘徊在警戒線邊緣,一夫一夫?qū)τ谙x族來說,不過是一個美好的夢想罷了。
盛華和周射是從小到大的感情,可當(dāng)盛華坐上蟲皇寶座后,雌蟲還不是一只接一只的往宮里娶,周射不是沒有抗爭過,到后來不還是只能選擇妥協(xié)么?至于帝國那邊,據(jù)盛儼所知,退位的上任蟲皇、蟲帝感情也很不錯,但是,蟲皇還是有著不下兩位數(shù)的后宮的,所以,盛儼真心無法理解原景的堅持。
小景,你這是在暗示我,想要得到你,我和洛翎,只能活一個嗎?盛儼其實是一只很自制的蟲了,可自制力再強的蟲,面對自己心愛的雄蟲,很多時候,理智還是管束不好感情的。
原景一聽急了,他是來讓盛儼死心的,可不是來激起盛儼的爭斗心的。
不是,少將,你誤會了,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那小景你今天來想要說什么呢,勸我放棄,呵,我已經(jīng)努力在放棄了,可是這里,它不聽使喚。∈暗那榫w越來越激動,說到最后,甚至不由分說,一把抓起原景的手緊緊的按在胸口,覆蓋著薄薄的肌肉的胸膛下,一顆火熱的心正在激烈的跳動著。
正常來說,原景能感受到盛儼心臟的跳動不足為奇,可感覺到心臟的溫度就有些太夸張了,但事實上,原景真的感受到了盛儼心臟的溫度,這下,原景更加為難了。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什么事情,是不受理智約束的話,那么非感情莫屬。別看原景勸盛儼的話,一套接著一套的,可如果他和盛儼換個位置,原景想,他的反應(yīng)也不會比此刻的盛儼好到哪去吧。
原景維持著手貼盛儼胸口的動作不變,長嘆了口氣道:少將,華國有句古話叫做有緣無份,說的大概就是我們這種情況吧。少將,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什么情種,可是從小到大,我接受的教育就是,男人,或者說是雄蟲,是必須要有擔(dān)當(dāng)?shù),這個擔(dān)當(dāng),是各方面的擔(dān)當(dāng)。我們智慧生命之所以高高在上,區(qū)別于普通生命,就是因為我們會思考,我們不會讓感情和本能牽著鼻子走,我們能夠明辨是非,知道什么時候,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時候,什么事情不可以做。
我和洛翎,相戀在前,我們還有了一只可愛的小蟲崽,如此,我對洛翎,就有了一份感情之外的家庭責(zé)任,這是雄蟲該有的擔(dān)當(dāng)。或者在少將,或者絕大多數(shù)蟲子看來,我所謂的擔(dān)當(dāng)固執(zhí)的可笑,但是我不這么認為,如果一只雄蟲,管不好自己身下的二兩肉,打著繁衍的旗號肆意玩弄雌蟲的感情和身體,在我看來,那樣的雄蟲,根本不配稱之為雄蟲!
蟲族畸形的性別比例,使得雄蟲的責(zé)任感越來越弱,在原景看來,這并不是一件好事?上В诜N族延續(xù)的大是大非面前,蟲族選擇了視而不見,這屬于歷史遺留問題,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解決了。所以,即使原景對蟲族現(xiàn)狀多有微辭,卻從來沒有對第二只蟲說起過。此刻,原景突然有了強烈的傾訴欲望,索性把心里話一骨腦兒倒了出來。
少將,雄蟲不應(yīng)該只為繁衍而存在,我們也不應(yīng)該因為他們的性別而另眼相看,蟲族現(xiàn)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們的祖先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我相信,我們的祖先如果看到本該浴血奮戰(zhàn)在第一線的雄蟲被養(yǎng)成了廢蟲的話,他們會十分傷心難過的。一只雄蟲首先要對家庭有責(zé)任感,其次才會自覺維護族群的榮耀,可是現(xiàn)在,你看看,我們的雄蟲都變成什么樣了?
少將,我不敢說我是最完美的雄蟲,但至少,我在努力,我想要告訴所有蟲,雄蟲真正的模樣。說的長遠一點,我不希望,未來當(dāng)我?guī)ьI(lǐng)蟲族去到更高一層星海的時候,我們的雄蟲還需要雌蟲的保護,他們明明應(yīng)該是雌蟲們的保護者才是!
盛儼這一次是真的被原景深深的震憾了,他從來沒有想到,這只剛剛成年沒多久的雄蟲,思想深度會這么深,這一刻,盛儼才發(fā)現(xiàn),他或許從來沒有了解過原景,他心儀的那只雄蟲,或者都是他想像出來的罷了。
盛儼沉默良久,再抬頭,目光灼灼的看著原景道:小景,你這樣,叫我怎么舍得放手呢?
原景:印象中,蟲族的雌蟲從來都不是粘粘乎乎的蟲啊,為什么他碰到的一只兩只,都是這么與眾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