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景從盛豐手中接過八卦符,放在手中顛了顛,然后雙手高舉過頭,嘴里喃喃念起了古怪的咒語。
在場的蟲子,只有洛翎跟著原景學(xué)過一些華國語,但此刻原景念的并非現(xiàn)在通行的華國語,而是屬于傳說時代最古老神秘的語言,自然沒有一只蟲能夠聽懂原景在念些什么了。只不過,雖然聽不懂,可原景念的抑揚頓挫的,聽起來感覺還不錯,一時之間,所有蟲不知不覺間都沉醉于古老的華韻之中,結(jié)果就是,誰也沒有發(fā)現(xiàn),八卦符上的微妙變化。
第132章
霍雷爾秘地,是所有已發(fā)現(xiàn)的秘地中,大陸構(gòu)架最穩(wěn)固的秘地,至少在它現(xiàn)世的這么多年中,從來沒有發(fā)生過地震之類的自然災(zāi)害,可是此刻,大地在轟鳴,天空在咆哮,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蟲子們,一場驚天動地的大災(zāi)難即將席卷而來。
這是怎么回事?盛豐茫然回神,面對突如其來的天地巨變,盛豐也有點手足無措起來。
在場的蟲子,戰(zhàn)斗經(jīng)驗最豐富的當(dāng)屬盛儼了,事實上,盛儼也是第一個從原景的咒語中清醒過來的蟲,并且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了秘地不同尋常的變化,立刻躍進密林查看,等到蟲子們紛紛轉(zhuǎn)醒的時候,盛儼已經(jīng)查看回來了。
殿下莫慌,秘地中心的某樣?xùn)|西似乎被喚醒了。盛儼說著,下意識的把目光落到了原景身上,他覺得,或許原景可以告訴他,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原景自然讀懂了盛儼的未意之語,無奈的攤了攤手,老實說,對于先天八卦,他也是個門外漢,只是略懂些皮毛罷了。只不過,當(dāng)他按照師傅所說的祭奠法祭祀八卦符之后,也是清晰的感覺到了從密林深處傳來的若有似無的回應(yīng),看來,他手上這枚,應(yīng)該還算不上法器,充其量只是一把鑰匙而已,密林深處的,才是正主。但是,看著茂盛的原始從林,原景心中卻不由打起了鼓,他不知道,在森林深處,等待著他的是什么。
咦,你是說禁地?盛豐沒有注意到盛儼和原景之間的眼神交流,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盛儼的話所吸引;衾谞柮氐氐闹行牡貛,又稱為禁地,自從霍雷爾現(xiàn)世以來,從來沒有蟲子涉足過的地方。
不錯。盛儼點了點頭,再度把目光轉(zhuǎn)向原景:小景,可以解釋一下嗎?
少將,想要我解釋什么?盛儼一聲小景,原景立刻感覺到身邊的溫度降了十度有余,不由暗自叫苦,他真的很冤啊,他可從來沒有同意過盛儼這么親密的喚他,奈何盛儼不聽!
說說看,你剛才使用了什么奇術(shù),為什么所有蟲都會被迷惑?盛儼其實只是想到問個結(jié)果,他倒是沒有懷疑過原景有害蟲的心思。只不過,盛儼相信原景,并不代表其他蟲也相信原景,盛儼這話一問出來,幾乎所有蟲都用懷疑的眼光看著原景,等著原景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原景暗自叫苦,這種事他也是第一次做啊,誰知道蟲子們會對祭祀詞這么敏感,一只只像嗑了藥似的?墒,現(xiàn)場沒有一個人,原景很難證明,祭祀詞是安全無害的。不對,好像他對祭祀詞就沒反應(yīng)啊,當(dāng)初第一次聽師傅吟唱祭祀詞的時候也是如此。所以說,不是所有蟲子都會被祭祀詞迷惑的?
原景給出的解釋顯然不能讓蟲子們滿意,下一秒,原景和洛翎以及他的四個護衛(wèi),被眾蟲孤立了起來,氣氛一時之間變的劍拔弩張。
盛豐是小團體中最有話語權(quán)的一只蟲,在原景和蟲子們爭執(zhí)不下的時候,他一直沒有發(fā)話,而是在自己的光腦上指指劃劃,不時和和盛儼說上幾句悄悄話,沒多久,盛豐似乎做出了決定,抬眼卻看到兩隊蟲針鋒相對的模樣,不由雙眉一皺:你們,在干什么?
殿下。第一個說話的蟲是蔣興,他雖然是盛豐承認的伙伴,但蔣家和元家,素來不對付,連帶著,蔣興從頭到尾都沒有相信過原景。剛才,也是他第一個對原景提出質(zhì)疑的。
蔣興,你想干什么?其實盛豐和蔣興的關(guān)系,并沒有原景想像的那么好,兩蟲與其說是可以性命相托的伙伴,不如說是合作伙伴更合適些。因此,盛豐一開始就知道,蔣興看不上原景。盛豐和原景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盛豐很清楚,原景從來不是主動挑事的蟲,現(xiàn)在這般情形,必定是蔣興挑的頭。
殿下,秘地已經(jīng)關(guān)閉,現(xiàn)在我們孤立無援,任何一個不安定因素,都值得懷疑。
小景是我的表弟,有什么好懷疑的?盛豐不悅的道。
呵,表弟?!蔣興冷哼了一聲,祖地八大世家,相互之間聯(lián)姻不要太正常,真要論起血緣來,他不也同樣是盛豐的表弟嗎?可惜,蔣興雖然想和盛豐論一論兄弟情,盛豐卻從來不接蔣興的茬,這事,一直是蔣興心頭的一根刺。這會盛豐當(dāng)眾承認原景表弟的身份,不是赤果果打蔣興的臉嘛,蔣興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盛儼見狀不妙,輕輕拍了拍盛豐的肩,示意接下來的事,由他全權(quán)接手。
蔣興,沒憑沒據(jù)的,你可不能亂懷疑蟲。盛儼生來一張冷臉,除了面對親近的蟲和原景之外,很少露出笑容,當(dāng)盛儼板著臉,不輕不重的說著話的時候,蔣興也忍不住瑟縮了一下。眼前這位可不是盛豐,盛儼的少將軍銜可是他一手一腳實打?qū)嵉拇蚱闯鰜淼,殺個把蟲,對于盛儼來說,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更重要的是,原景可是盛儼的心上蟲,盛儼會幫哪邊,不要太清楚。
少將閣下,我可不是沒憑沒據(jù),剛才,大家不都被他的邪術(shù)迷惑了心志嗎?蔣興畢竟蔣家的蟲,雖然心里畏懼盛儼,卻也明白輸蟲不輸陣的道理,如果他現(xiàn)在妥協(xié)了,之后的日子,哪里還有好果子吃啊。思慮再三,蔣興一咬牙,決定堅持己見。
盛儼還沒說話,原景就忍不住抗議道:我說過了,那不是什么邪術(shù),只不過是祭祀詞罷了。而且,你們確定還要在這里磨蹭下去嗎?我可是感覺到了,這地底下,馬上有可怕的東西要蘇醒了。我們目前最重要的事,不應(yīng)該盡快尋找一個牢固的避難所嗎?
蔣興對自己莫名的敵意來自何方,原景不知道,他現(xiàn)在也沒時間追究,正如他所說,不好的預(yù)感越來越強烈,他是真心不想和蔣興再糾纏下去了,逃命要緊!
原景的話落在蔣興耳中,不過是原景想不出合適的解釋,危言聳聽罷了,盛儼和盛豐卻是雙雙臉色一變,原景可是預(yù)言中的蟲,他的直覺,可是相當(dāng)準(zhǔn)確的。而且此刻,原景眼中的焦急一覽無遺,盛儼和盛豐叔侄頓時意識到,情況恐怕十分危險了,當(dāng)下兩蟲再顧不得調(diào)解原景和蔣興之間的矛盾了,盛豐一揮手:小景你帶路,我們走。
之前,原景對盛豐一直淡淡的,他總覺得,自己和盛豐不是一路蟲,不管盛豐對他再怎么熱情,原景仍然自發(fā)自動的和盛豐保持著一定距離?墒乾F(xiàn)在,盛豐對自己毫無保留的信息,卻讓原景不由向微微動容,似乎盛豐這只蟲,還是值得一交的。
這個想法,只在原景腦中一閃而過,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逃命。原景甩甩頭,一手拉著洛翎,朝著直覺告訴他最安全的處所飛奔而去,盛儼和盛豐緊隨其后,其他蟲見狀,對視了一眼,最后都選擇跟上,蔣興憤恨的跺了跺腳,在護衛(wèi)們的勸說下,還是不情不愿的跟上了大部隊的腳步。
原景帶著眾蟲逃難的方向,正是盛儼口中的禁地所在,緊跟在原景身后的盛儼自然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了原景的目的地,不由眉微蹙。這次,盛華會同意盛儼跟著一起來,當(dāng)然不會是讓盛儼假公濟私追雄蟲來的,而是因為盛儼曾經(jīng)參加過二次霍雷爾的探查行動,對霍雷爾算是比較熟悉了。而據(jù)盛儼所知,霍雷爾的禁地,還沒有蟲子進去過,不是不想進去,而是壓根進不去。
霍雷爾秘地的生態(tài)環(huán)境保持的如此完美,盛華又把霍雷爾所有能夠探查的地方探查了個遍,結(jié)果都沒有發(fā)現(xiàn)霍雷爾生機勃勃的秘密,只能推測,霍雷爾的秘密應(yīng)該全在禁地之中。可惜,禁地,卻不是蟲子輕易能夠染指的地方。
小景,那里是禁地。眼看著禁地近在眼前,盛儼忍不住提醒道。
原景側(cè)首:咦,那就是禁地嗎?可是我的直覺告訴我,只要到了那里,我們就安全了。
那里,進不去的。盛儼苦澀的道,只是,盛儼話剛說完,就看到原景抬腿走進了禁地,毫發(fā)無傷的走了進去,這怎么可能?!
盛儼瞬間瞪大了眼,就連盛豐也難以置信的停下了腳步,原景,居然就這么輕輕松松的走進去了?!
一踏入禁地,心中那種極度不安感立刻消散了許多,原景停下腳步,先是關(guān)心了一下洛翎,洛翎表示,他很好沒什么不適。至于四個護衛(wèi),也是同樣的說法。然后,原景才把目光轉(zhuǎn)向盛儼和盛豐:你們快進來吧,沒事的。
下一秒,原景就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盛儼叔侄邁步向前,卻仿佛被什么無形的力量擋住了去路,根本無法前進一步。原景詫異的皺眉,就在這時,落在最后的蔣興突然發(fā)一聲慘叫,眾蟲抬眼望去,卻見蔣興的半截身子已經(jīng)陷在了土里,嘴巴大張,卻連一個字都沒來得及發(fā)出來,整只蟲就徹底消失在了黑土地里。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圣誕快樂喲!
謝謝楚喬,愛你所喬,灌溉營養(yǎng)液
第133章
乍看平平無奇的土地居然會吃蟲,這可怕的一幕,對于蟲子們來說,還是相當(dāng)震憾的。不過,蟲族屬于科技文明,蟲子們幾乎都是唯物主義者,震驚過后,倒是沒有向神神怪怪方面想,而是直覺得認為,這地下果然有著不知名的可怕生物,當(dāng)下自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應(yīng)對了。
第一個遭遇不幸的蟲是蔣興,老實說,原景也是大大松了口氣,不死道友死貧道,總是好的。不過,盛豐他們進不來安全地帶,也是一件很讓蟲頭疼的事。
原景想了想,試探性的伸手拉了一把盛豐,結(jié)果,盛豐很順利的被拉進了禁地。有門!原景面露喜色,立刻如法炮制,把蟲子們一只接一只的拉到了安全地帶。
好了,我們暫時安全了。原景輕喘了口氣道,拉蟲子雖然不需要花多少力氣,可他
剛剛卻是在短短一分鐘內(nèi)拉了近百只蟲子,這運動量還是蠻大的。
說起來,這蔣興也是命不好,他帶來的護衛(wèi)倒是一個不落的活了下來,偏偏他這個主蟲落了個死無全尸的下場。
就在蟲子們?nèi)窟M入安全地帶之后,殺害蔣興的殺手終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根據(jù)蟲子們的反應(yīng),可以推測出,就連蟲族也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奇獸。原景自然也是沒有見過的,但是觀其外表,怎么看,怎么像華國上古奇書《山海經(jīng)》中描述的兇獸猙呢?
章峨之山有獸焉,其狀如赤豹,臉部中央長出一只角,有五條尾巴,所以五尾一角,全身赤紅,身形似豹,其音如擊石,其名曰猙。摘自《山海經(jīng)》
瞧瞧那長在臉中央的大角,還有五條標(biāo)志性的尾巴,全身火紅的皮毛,不是猙又是哪個?只是,沒聽說過,猙是土行動物啊?原景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小叔叔,那是什么?眼前的動物,大口大口的撕咬著已經(jīng)死透了的蔣興的尸體,一雙血紅的眼睛卻滿是貪婪的盯著蟲子們,盛豐就是心理素質(zhì)再好,也不免心生懼意。
我不知道。盛儼擋在盛豐身前,滿臉戒備。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應(yīng)該是是猙。這種時候,也沒必要藏私了,原景大方的公布了答案。
猙?!蟲子們面面相覷,他們可不知道猙是何方神圣。
這猙出自古華國奇書《山海經(jīng)》原景把他所知道的關(guān)于猙的一切娓娓道出,聽罷原景的解釋,蟲子們也不得不承認,聽起來,眼前這只怪物,的確很像是傳說中的兇獸猙?墒仟b不過是地球上古傳說中的生物,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霍雷爾呢?
這個問題,原景也是回答不出來,只能聳聳肩道:我也不知道,事實上,那本書里記載的絕大部分生物,現(xiàn)在的華國人都沒有見過,可能很久以前就滅絕了,也有可能,那本書記錄的根本不是生活在地球上的生物。
關(guān)于《山海經(jīng)》的成書時間,華國學(xué)術(shù)界一直爭論不休,甚至于書中所描述的事物是不是真的發(fā)生過,至今都沒有定論,所以,原景也只能耿直的告訴蟲子們,《山海經(jīng)》目前的定位,還只是一本志怪類的傳記罷了。
蟲子們對于《山海經(jīng)》究竟是一本什么樣的書,興趣并不大,他們現(xiàn)在迫切想要知道的是,禁地的神秘力量,能不能阻止猙前進的腳步。
這個問題問的好小心!原景正要回答,突然看見吃完了蔣興的猙舔了舔舌頭,踏著優(yōu)雅的貓步,悄無聲息的走到了最靠近禁地邊緣的一只蟲子身后,原景示警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蟲子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fā)出,就被猙干凈利落的一口咬斷了脖子。
跑!原景的身體先于腦子,發(fā)出了指令,其他蟲子見狀,也沒有多話,跟著原景,撒腿就跑。
能夠被帶來霍雷爾秘地的蟲子,身手自然不差,就連第一個遇害的蔣興,戰(zhàn)斗力放在同齡蟲之中,也是可圈可點的。但是,不論是蔣興,還是剛才的雌蟲護衛(wèi),面對猙,居然毫無還手之力,那猙的殺傷力該有多么可怕啊?!蟲族雖然好戰(zhàn),卻不是傻的,以卵擊石的事,他們可不會做。在沒有摸清敵人的深淺之時,保存實力方是上策。
霍雷爾禁地面積并不小,大約有三百多平方千米的樣子。因為蟲子們從來沒有突破禁地之外的無形屏障,因此,禁地里究竟有什么,沒有蟲知道。至于原景,他當(dāng)然更不會知道了。此刻,他只是憑著腦海中若有似無的呼喚,義無反顧的奔向禁地深處。
一開始,那只疑似猙的生物追的很緊,可就在原景帶著一眾蟲子沖進一片紫色的樹林之后,猙發(fā)出一聲不甘的嘶吼,居然停下了追遂的腳步。盛儼見狀,正想叫原景別再深入了,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一片占地面積龐大的白色建筑群突兀的出現(xiàn)在了蟲子們面前。
那是什么?第一個發(fā)出疑問的蟲是盛豐,他和行事謹慎的盛儼不同,盛豐其實頗有些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想到禁地是連盛華都沒有征服的存在,盛豐就不由的熱血沸騰起來:如果他能夠解開禁地之謎的話,盛華一定會對他刮目相看的。所以,盛豐從來沒有想過阻止原景,而是一心想著和原景一探禁地。
我不知道。原景這時也停下了腳步,凝神細看,其實這片建筑群并非全白色的,中間間雜著點點黑色,乍看之下不顯眼,可是仔細觀察,還是能夠看的出來的。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可能白色建筑和黑色建筑的材質(zhì)不同,所以,白色建筑能夠屹立至今,而黑色建筑絕大部分都倒塌了,如此只剩下一些殘垣斷壁告訴后來蟲,它們曾經(jīng)存在過。
黑與白,原景第一個聯(lián)想到的就是先天八卦,平視這片建筑群的時候,還不太明顯,可是當(dāng)原景讓洛翎帶他飛上半空,就可以很清楚看到,這片建筑群的確是按照先天八卦的形狀建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