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越點點頭,順勢就起身回帳篷去了。
凌晨的時候宋狗蛋忽然嗚嗚的叫了起來,宋越瞬間警覺的睜開了眼,這種時候他向來沒有起床氣。一撩開帳篷就見一大群喪尸搖搖晃晃的朝這邊聚來,離他們只有不到五百米的距離。
宋越神情一凜,獎勵的拍拍宋狗蛋腦袋,立刻回身將他們挨個叫醒。羅宏醒來后也嚇了一跳,立刻去找那個放哨的士兵,結(jié)果剛繞過帳篷就見那個士兵雙目渾濁,一瘸一拐的朝他快速本來,明顯已經(jīng)變成喪尸了。羅宏心下一慟,一咬牙便拔出軍刀給了對方一下,黑血濺了一手,羅宏眼睛有些發(fā)紅,聲音低低的叫了聲小孔。
軍刀拔出后,那個叫小孔的軍人應(yīng)聲倒地。宋越走過來拉了他一下說:走吧,它們快圍上來了。
羅宏看了眼不遠(yuǎn)處的喪尸,抿著唇點了點頭。車隊最終在喪尸來臨前撤走了,軍隊氣氛異常低迷。
今天是宋辛開車,宋越拿出狗糧獎賞的喂給宋狗蛋,羅宏看了不由嘆息:這次多虧了這個小家伙。
嗯。宋越也高興的拍拍宋狗蛋的腦袋,之前他和宋辛出來找食物,需要休息時也是讓宋狗蛋放哨的,小家伙已經(jīng)被訓(xùn)練的很厲害了。
羅宏嘆了口氣說:我們加快速度,爭取上午就到T市,你要不要先去T市看看?G市的人大部分都撤到T市和Z市這兩個基地了,說不定你外公也在T市。
好。宋越想都沒想就答應(yīng)了,根據(jù)前世的發(fā)展,外公確實在T市基地。
宋柏修最后來到了小蒼山公墓,和預(yù)料的一樣,入眼的有事一片廢墟。周圍除了彈坑就是廢墟,曾經(jīng)他一眼就能找到的地方現(xiàn)在完全看不見了。
他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聲音里滿是自嘲?窗桑嗝词〉娜松!得到了宋家又怎樣?還不是一無所有?還不是連自己的兒女都保護不了,連母親的骨灰都不住
他踏過一塊塊碎石尋找著曾經(jīng)熟悉的石碑,耳畔不由回蕩起那天母親怨恨不甘的語氣:你一定要繼承宋家你要證明給他看我孫雅欣的兒子比那個賤人的兒子要好上千倍、萬倍阿修,你不能輸
是什么讓曾經(jīng)溫婉大方的母親變成了那樣?怨恨的、惡毒的、不甘的
討厭那樣的母親嗎?不,一點都不討厭!因為那時候,他的想法,和母親的一樣!
眼前一塊破碎的石碑上刻著雅欣兩個字,他彎下腰撿了起來輕輕擦拭著。看了無數(shù)遍的字,他當(dāng)然認(rèn)得。
抬起頭,眼前是一片彈坑,宋柏修心中哽得難受,眼睛也酸澀起來。竟什么也沒給他留下,真的什么都沒有了。S市唯一讓他牽掛的地方,這世上唯一讓他惦念的地方,真的沒有了
拿著石塊的手死死的抓著粗糲的邊緣,磨破了皮也沒有感覺到。他忽然猛地轉(zhuǎn)回了身,踉蹌著步伐朝外走去,淚水終于模糊了視線
為什么?他活了這么久,爭了宋家,軟禁了老爺子,商業(yè)聯(lián)姻,培養(yǎng)宋城打壓宋越,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他慌不擇路的朝市外走去,只想快點離開這個城市。曾經(jīng)他想著來看看結(jié)果究竟是怎樣的,現(xiàn)在卻恨不得沒來過。
等他清醒過來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離開S市了,這一路上竟沒有再遇到變異獸,只有為數(shù)不多的幾只喪尸。這實在有些奇怪,他自然不知道T市派出的科研隊正在S市調(diào)查考研,他們吸引了大部分變異獸的注意力。
清醒過來的宋柏修覺得有些尷尬的擦了擦眼睛,自從母親死后他就再沒如此激動過了。他想了想,還是找了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把石碑埋了,這種行為似乎有些迂腐,宋柏修卻覺得安心了,就好像真把母親葬在這里了一般。
埋完石碑后他又有些茫然了,這回是真的不知道去哪了。想了半天忽然想起臨走那天郝大志曾說,要是自己改變主意的話就去A市找他,那人似乎最近一個月都會在A市。
宋柏修考慮了一會覺得和他們在一起也挺好,大家都很直爽,有什么說什么很好相處。最后他對著小土堆凝望了一會兒,然后鞠了三個躬才轉(zhuǎn)身離去。
結(jié)果沒走幾不就聽不遠(yuǎn)處一陣嘶吼,變異獸?宋柏修皺了皺眉,最終還是決定不去理會。
但剛走了兩步就聽見有人在尖叫,他不由又頓住了腳步。仔細(xì)聽了聽,聲音似乎是從北門大橋上傳來的。北門大橋所在的高速公路是去A市最近的一條高速,宋柏修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朝那邊走了過去。
到了那邊才發(fā)現(xiàn)是一個異能小隊正在與一只奇怪的水生變異獸打斗,異能小隊明顯處于劣勢。
如果異能小隊失敗了,那自己就得一個人和這只變異獸打斗,想到這宋柏修宋柏修他手指揮著橋上十幾米上的鋼筋拉索,兩指粗的鋼筋瞬間如水流般纏向水怪,兩秒不要就把對方勒的緊緊。宋柏修頓時臉色有些發(fā)白,然后便不由苦笑,看來精神力還沒有完全恢復(fù)。
異能小隊的人也沒工夫謝他,立刻就趁著這個機會把水怪解決了。他們的隊長長相普普通通,看不出善惡。但宋柏修卻一眼就看出他不是什么善良之輩,原因無他,水怪的的獸核被取出后這人眼里立刻露出了一瞬的貪婪之色。
宋柏修混跡黑道多年,這點觀顏察色的本領(lǐng)還是有的。那人得了獸核摸了兩下,然后趕緊向宋柏修道謝,并提出了把獸核給宋柏修的建議。
宋柏修自然拒絕了,看著對方眼里的不舍變成喜悅,他頓時覺得有些好笑。
這時旁邊一個五十多歲老者提著把刀,腳步輕快的走過來呵呵笑道:剛才真是多虧了這位先生啦,看樣子你也是異能者吧?也是去T市?
宋柏修覺得這個人倒不像那個隊長般小心眼,他道謝明顯是出自真心的。而且就他看來,此人身手定然不凡,再加上對方比他年長,便也禮貌的回道:不客氣,我去A市。
哦。老人恍然大悟的的應(yīng)了聲,然后笑著說:沒事沒事,雖然走T市繞了點,可人多安全些嘛!你看呢?
那個隊長也忙說:是啊是啊,不如一起吧。
其實他是覺得對方似乎挺厲害,要是能拉攏進來也不錯,不過獸核他還是舍不得拿出去的。
宋柏修覺得這老頭挺有意思,明明是建議的話,卻說得無比肯定,仿佛已經(jīng)替自己做好決定一般。想想他便明白老頭其實是和那個隊長打著一樣的注意了,但他卻不覺得討厭,不由就點頭答應(yīng)了。
老頭的性格和郝大志有些像,見他同意了就把他當(dāng)自己人了,拍著他的肩膀就跟他說起他們來S市附近的目的。
說完了有感慨:唉,我那閨女也在S市,也不知道現(xiàn)在怎么樣了,我跟著異能隊去過一回,S市都成廢墟啦,也找不到人了
說到這老頭的語氣有些傷感和懊悔,宋柏修不由就想起孫雅欣和失去的家人,不由就安慰了句: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會沒事的。
老頭搖搖頭嘆道:聽說S市逃出來的人連一半都不到,恐怕,也是兇多吉少,唉,我當(dāng)初真不該
宋柏修不知道老頭當(dāng)初做了什么讓他后悔的事。但他想起了自己把宋越關(guān)在刑堂這件事,頓時又是一陣后悔,一時也不知如何安慰老頭了。
老頭笑笑說:算啦,吉人自有天相,吉人自有天相
宋柏修也苦笑了一下,他覺得老頭還可以安慰一下自己的女兒還活著,可他卻是肯定的知道他的一雙兒女都死了。
然而就在為這事傷感沒多久,令他不敢相信的一幕就發(fā)生在了他的眼前。他居然在T市基地的入口檢查處看到了宋越?這是怎么回事?宋甲和小六不都說他死了嗎?還是他認(rèn)錯人了?可那個少年和宋越長得一模樣,懷里還抱著那只白色的吉娃娃
他瞬間就想起那天他下樓吃晚飯,對方也這么抱著一只小白狗低著頭徑自往樓梯上走。
就是宋越?jīng)]錯,他下意識的就喊了一聲:宋越?
盡管羅宏他們加快了速度,可還是因為遇見兩只喪尸獸耽擱了一會兒,雖沒什么人員傷亡,但到達(dá)T市時已經(jīng)是下午了。
羅宏他們有軍令,走的是特別通道,檢查也快,但宋越他們就只能跟普通異能小隊一樣排隊了。
宋越抱著宋狗蛋剛站到隊尾,忽然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眼皮瞬間跳了三跳,一陣強烈的不好了的預(yù)感涌上心頭。還沒等他回頭就聽旁邊的宋辛低聲驚呼:家主?
宋越哀嚎:不是吧?還真是他?不是說這家伙可能去S市了嗎?怎么沒死在那兒。
作者有話要說:費盡心思終于讓兩貨見面了,介個錯字沒改,寫完就發(fā)的,有錯字病句的我明天改,有不合理的也提出來我也明天改!最后就是,咳咳,這么晚才更很抱歉(人家也沒想到怎么寫了五千才寫到見面,人家以為三千就能見面了呢可見還是應(yīng)該明天見面才對)
第38章 見面(修)
宋越一點也不想遇見這個人,干脆頭也不回就當(dāng)沒聽見,鴕鳥似的祈禱著前面的檢查能快點。
宋柏修的一臉震驚,心底滿是不敢相信,可一見對方?jīng)]有任何反應(yīng),不由又懷疑自己認(rèn)錯了,但看見宋辛后立刻無比肯定自己沒認(rèn)錯。
想到這他立刻大步朝隊伍走過去,眉眼間隱隱溢出一絲激動和喜悅,不仔細(xì)觀察根本看不出來。他以為宋越?jīng)]聽見,走近后又放緩了聲音叫了句:宋越。
宋越耳朵動了動,還是硬著頭皮當(dāng)沒聽見。宋辛卻是頭皮一麻,渾身立刻繃緊,低聲叫了句:家主。
他還記著末世前自己隱瞞不報的事,條件反射的擔(dān)心宋柏修秋后算賬,倒是忘了現(xiàn)在是末世了。
宋柏修壓根兒沒想起那事,宋越的反應(yīng)給他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他無比肯定宋越聽見自己叫他了,但對方卻理也不理。
這是什么意思?在外面野了幾天就不記得自己這個父親了嗎?真是沒大沒。∧┦篮笕诵詼S喪,難道是跟那些人學(xué)壞了?想到這他不禁又開始生氣,這孩子以前就跟著唐思輝混,不學(xué)好
但他立刻又想起把宋越關(guān)刑堂的事了,頓時又心情又變成了心虛和愧疚。想起之前他在刑堂的兇險狀況,宋越逃出來肯定也是九死一生吧?要是小孩因為那件事記恨他的話,似乎也是應(yīng)該的。
宋柏修擰著眉有些挫敗的想,考慮了半天才開口:宋越,你
他想問他這些日子是怎么活下來的,是不是宋瑤真的也,可話到了嘴邊卻又問不出來了。
宋辛看看他又看看宋越,頓時覺得自己站在這萬分尷尬,旁邊排隊的異能者也頻頻奇怪的朝三人看來。宋越被看的萬分不舒服,再加上身后還有一雙視線死死盯著他不放,只得萬分不爽的轉(zhuǎn)回頭。
他不打算和宋柏修再牽扯什么,只板著張面無表情的臉,禮貌的點點頭,公式化的叫了句父親就又把頭扭回去了。
宋柏修被這兩個字噎的結(jié)結(jié)實實,平心而論,這么叫沒什么錯,宋越平時也是這么叫的。可此情此景加上宋越那表情那語氣,聽得宋柏修十分的不舒服。
這是混亂世道下,分離數(shù)月的父子一見面該有的態(tài)度嗎?好吧,這孩子還記恨著他,他就不計較那么多了。宋柏修蹙起眉,思考著如何對付生氣鬧別扭的小孩。沒錯,在他眼里宋越就是個受了委屈在鬧別扭的小孩。
以前他從來不用糾結(jié)這種事,那時宋越和他作對他都是直接罰抄家法和思過。但這次,他好歹意識到是他錯在先了,于是就糾結(jié)了。
正想著,剛才那個老頭就走過來了,笑呵呵的拍拍他的肩膀說:小宋啊,這你弟弟?
宋柏修難得的臉有些紅,尷尬的說:我兒子。
老頭驚訝了,打量了他一下干笑著說:你看起來挺年輕的,不像,不像哈
干笑完,老頭又低聲問:這怎么回事?小朋友好像
宋柏修干咳一聲,含糊帶過的說:跟我生氣,鬧別扭呢
宋越此時心里無比震驚,以至于直接忽略了宋柏修那句鬧別扭猛然就轉(zhuǎn)回了身,他竟然聽見了外公的聲音?
宋辛也一臉驚訝的看著正和宋柏修說話的老頭,驚的說不出話來,這不是二少一直讓他找的那老頭嗎?
宋越死死的盯著兩人,老頭頭發(fā)有些發(fā)白,身子骨卻十分健朗,一點都不像快六十的人。笑起來眼角的皺紋仍是擠成一道道紋路,就像前世教會自己刀法后滿意的笑容一樣,那樣的慈祥可愛。
這時候他還好好的活著,還沒有被蜂擁的喪尸團團圍住撕扯真好。宋越眼眶控制不住的發(fā)熱,霧氣遮住了視線,眼角一陣濕潤。
宋柏修正側(cè)身聽那個老頭說著什么,不經(jīng)意間抬起頭忽然就看見宋越紅著眼眶,強忍著眼淚看向他這邊。他還以為對方是這么長時間在末世掙扎求生活的多辛苦,所以一見到親人就委屈的哭了。
宋柏修不由感嘆的想,到底是孩子啊,雖然之前還記恨自己,可看見親人還是高興的吧!于是心底一軟,正要安慰,就聽旁邊的老頭驚訝的叫道:小雪?
他不由詫異的看向老頭,老頭反應(yīng)過來后也萬分尷尬。這分明是男孩子嘛,而且年齡也不對,怎么會是他家小雪呢!但他越看越覺得這孩子長得和他閨女實在是太像了,忍不住就問宋柏修:小宋啊,不知尊夫人貴姓。
宋柏修愣了下,下意識的答道:姓楊。
但下一刻宋越就開口說:我媽媽姓柳,叫柳思雪,外公。
宋柏修愣住了,那老頭也愣住了。宋越正笑意盈盈的看著外公,眼角還噙著淚花。
宋柏修頓時萬分郁悶,敢情是他自作多情了,兒子哭是為了外公啊。而且,這發(fā)展怎么這么詭異?太巧了吧?
柳澤瑞此時震驚的差點把手里的刀丟了,他剛才聽見什么了?眼前這個孩子叫他外公?他是小雪的孩子?
他忍不住向前跨了兩步,顫抖著問:你、你是你是
是。宋越笑著回答了他下面要問的話。
柳澤瑞這回是直接把刀扔了,上前就抓住他的手,語無倫次的說:你說你媽媽叫柳思雪?你媽媽呢?你、你叫什么名字
宋越任他握著,微笑著說:我叫宋越然后有些為難的說:媽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