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起身開門的聲音,宋越故意道:說話別帶那個字行不行?跟叫宋城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跟他有私情呢。
唐思輝腳下一個踉蹌,好在及時扶住了門,頓時沒好氣的說:別惡心我行不行,我就是真跟哪個男的有私情,那也是跟宋越你!
宋越一陣惡寒,不再跟他啰嗦,直接開口道:唐思輝,幫我在帝都弄套房子,靠你們家近點的。
唐家是京官,他們家那片住的都是政府要員,將來是中央基地重點保護范圍。
唐思輝一愣,忙問:干什么?你要去帝都上學(xué)?
對。宋越順著他的話答道。
不是吧?為了你我巴巴的從帝都轉(zhuǎn)過來,結(jié)果你又要去帝都,玩我呢?
宋越無語:你不是為了向宋辛學(xué)暗器才轉(zhuǎn)來的嗎?
不是你不跟宋城爭家產(chǎn)了。堪∫膊皇,我是說你不要你爸了啊?唐思輝驚奇的問,他記得宋越就是個有戀父情結(jié)的小屁孩,事事都要和宋城爭個高低,就為了得到他爸的認可。
宋越眉頭一皺,什么叫他不要宋柏修了?說的好像宋柏修是他私人物品一樣。
是不是有困難?想想唐家的關(guān)系也是錯綜復(fù)雜,唐思輝不過是個二房次子,可能有些事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不。唐思輝連忙否認,繼而又有點尷尬的說:其實也有點,你要是不急的話我可以幫你慢慢弄,要是急的話,我家附近就不行了
那就三環(huán)以內(nèi)吧。
行,哎對了,真不出來?
出去什么啊,老頭子讓我在家反思呢。搞定這件事后宋越心情轉(zhuǎn)好,不由和他開起了玩笑。
對了,你下學(xué)期就別來S市,留在帝都上吧。想到明年這會兒就末世了,宋越不由給他提個醒。畢竟后來的中央基地就是在帝都的基礎(chǔ)上建立起來的,唐思輝呆在那兒肯定比在S市安全。
不行啊,我還沒學(xué)會暗器呢,不然你把宋辛借我。
宋越:
都一年了還沒學(xué)會,真夠笨的,剛想挖苦他幾句卻猛然發(fā)覺外面有腳步聲接近。宋越條件反射的掛了電話,輕身一躍來到門邊,繼而又覺得自己真是緊張過度了,在宋家能有什么危險。
于是伸手打開房門,就見宋瑤一手抱著小熊玩具一手高高豎起,正要敲門。
宋越怔愣了一下,眼眶頓時有些發(fā)熱,喉嚨像哽住了一般。他猛然轉(zhuǎn)回頭向屋內(nèi)走去,掩飾著自己的失態(tài)。
宋瑤愣愣的站在門口,二哥的反應(yīng)好奇怪。
其實前世時,宋越一開始和宋瑤的關(guān)系很一般,當然,這是他自己以為的。那時他剛到宋家,除了宋城整天對他裝模作樣外,其他人都把他當空氣。那時宋瑤才三歲,粉嫩嫩的一團,乖巧的就像他在貧民窟時養(yǎng)的貓咪。
那時他覺得這個妹妹很可愛,但楊姨似乎不喜歡她,小團子每天都孤零零的呆在角落里擺弄玩具。宋越看著挺同情,覺得她跟自己小時候的遭遇挺像。所以沒事的時候就去逗逗她,偶爾也從外面帶些小玩具、小零食給她。
那時他沒想到,在他被宋城關(guān)在刑堂關(guān)了兩個月時,最后救了他的竟然是這個小丫頭。那時他已經(jīng)餓的什么都吃了,書、皮帶要不是刑堂有水他估計連尿都喝。在宋瑤打開門時他控制不住的哭了,他從沒那么狼狽、絕望過。
后來他吃了宋瑤給他的半塊面包,連渣都沒留一點兒,宋瑤蹲在旁邊看的直咽口水。他不知道宋瑤那時已經(jīng)一天沒吃東西了,那半塊面包是她最后的食物。
也是從那時候起他發(fā)誓要好好保護宋瑤,他們一路逃到T市基地,本以為安全了,卻沒想又遇到了宋城。
后來呢宋越到現(xiàn)在也不明白宋城為什么心狠到那種地步,就是前世奪權(quán)最激烈的時候,他也沒想過要殺了這個人。而他,就為了自己的勢力和地位,竟可以把親妹妹送給
那時宋瑤才多大?十四歲啊!那些禽獸又是怎么下得了手的?
宋越想到這里就止不住渾身發(fā)抖,他回到基地時,等待他的就只是宋瑤被凌虐致死的尸體,那樣的不堪。而宋城呢,他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宋瑤站在門口覺得很難過,家里唯一對她好的二哥怎么不理她了?她委委屈屈的叫了聲:二哥
宋越身體一僵,這才發(fā)現(xiàn)淚水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從眼眶落了下來,他慌忙朝浴室走去,邊走邊掩飾的說道:瑤瑤,你先進來吧,我眼睛里好像進了什么東西,你等我一下啊。
宋瑤站在他身后什么都沒看見,但聽見他讓自己進去,立刻高興了起來。
宋越在浴室洗了把臉,看著鏡子中那張年輕稚嫩的臉,心底冷笑了一聲。暗想等物資都收集齊全了,就帶著宋瑤、外公和宋辛去帝都吧。那邊畢竟是中央基地,更安全些。
至于宋柏修和宋城這對父子,就讓他們相愛相殺去吧。到時候,宋城死了最好,沒死的話,等他實力強大了勢必要來送他一程。
不過問題是他現(xiàn)在還不知道外公住哪兒,只知道他是J省人,看來還得抽空讓宋辛去查一下。還有瑤瑤,怎么才能讓楊姨同意她和自己去帝都呢?
算了,還是先去收集物資吧。昨晚他已經(jīng)將弱柳拂風訣穩(wěn)定在了四層中期,空間也因此擴大了些,裝下上次從宋城手里截的那批貨沒什么問題。
說起來宋柏修讓他回房間反思其實就是想讓他主動交代把貨放哪兒了吧,宋城負責的那批軍火到現(xiàn)在還沒查出是被誰劫的,估計他早懷疑自己了。
上輩子他確實主動交代了,結(jié)果末世時后悔的要死。宋城上次負責的那批貨里可有不少好東西,他可舍不得就這么交上去。
正想的出神,就聽浴室門口傳來一個脆生生的聲音:二哥,你好了沒有?什么東西弄眼睛里了。
宋越一愣,忙回頭走過去將她提了出來,訓(xùn)道:小女孩怎么能進男生的浴室!
宋瑤委屈的說:你又沒關(guān)門
咳宋越有些尷尬,干咳一聲說:好了,說吧,來找我什么事?
楊晴蘭向來不喜歡他,所以也不許宋瑤和他走的太近。
宋瑤一聽立刻眼睛晶亮,一臉期望的看著他說:二哥,吉娃娃呢?
。克卧揭活^霧水,什么吉娃娃?
宋瑤一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忘了,立刻不滿的說:二哥說話不算話,你那天出去時說給我?guī)б恢患尥薜模?br />
額好像是有這么回事。似乎是那天他得知宋城的接貨地點,急著要去把這批貨截下來好讓宋城在宋柏修面前難堪。但那時宋瑤以為他要去玩,一直纏著他也要去。宋越?jīng)]辦法,就哄她說回來給他帶只小狗。
不過對宋越來說這都相當于是五、六年前的事了,他怎么可能記得住?
眼看小姑娘嘴巴越撅越高,宋越忙哄她:對不起啊,二哥太忙就給忘了,下次給你帶好不好,下次一定給你帶!
宋瑤還是不高興,勉勉強強原諒他說:那你下次不能忘了哦
一定不會忘的。宋越舉手發(fā)誓。
兩人正說著門口就傳來了一陣敲門聲,宋越一抬頭就見楊晴蘭站在門口神色不渝的看著兩人。
宋越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失,站起來朝她點了下頭叫道:楊姨。
楊晴蘭也沒看他,直接朝宋瑤叫道:過來。
宋瑤一臉害怕,慢吞吞走了過去,還沒走近就被楊晴蘭猛地拽了過去,頓時委屈的要哭,眼巴巴的朝宋越看過來。
宋越雖不高興但也沒說什么,那畢竟是宋瑤的生母,他一個繼子不好置喙。
楊晴蘭把宋瑤拉過來后,聲音冷冷淡淡的對宋越說:你父親讓你去書房見他。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宋越眼皮一跳,心下暗道:來了。
宋柏修這時候找他就只可能為一件事,就是那批貨的下落。他果然認為是自己干的。
不過宋越也不傻,宋城那批貨出事時他正和唐思輝在泡吧,截貨是借了唐思輝的人,沒敢用自己的手下。估計宋柏修也就是懷疑,沒什么證據(jù)證明是他干的,不然還不早把他提刑堂逼供去了,用得著在這思過嗎?
想到這宋越整理了一下思路老老實實應(yīng)戰(zhàn)去了,上輩子宋柏修兩句話沒問他就什么都招了。
他以為宋柏修知道是自己神不知鬼不覺的截了宋城的貨就會對他另眼相看,現(xiàn)在想想真是傻的可以!就算他把宋家的死對頭青龍幫給滅了,估計宋柏修都不會正眼看他一下。
所以這輩子他是堅決不會把那批軍火交出去的,既然被他截了那就是他的了。前世宋城逃走時可是一把槍都沒留給他,他是吃夠了沒裝備的苦了,這輩子說什么都得多弄些家伙傍身才行。
第6章 過關(guān)(修)
宋越來到書房門口時正好遇見老管家從里邊出來,林伯見他來了無奈的搖搖頭說:進去好好說話。
宋越不置可否,走上前敲了敲門。
其實既然宋柏修認定是他截的貨,那么無論他怎么辯解宋柏修估計都不會相信。何況確實是他截的,宋越?jīng)Q定就是咬死了不承認,看他能怎樣?
進來。剛敲了一下屋內(nèi)就傳來了宋柏修的聲音,宋越心跳忽然加快了一拍,不由在心底暗罵:沒出息,末世那么多年都過來了,還怕個要死的人干什么?
于是穩(wěn)了穩(wěn)心神推門而入,他進去時宋柏修正在看一份文件。宋越習慣的用眼角瞟了瞟,好像是政府新出臺的政策。
結(jié)果剛瞟了一下宋柏修冷冷的眼神就掃了過來,宋越趕緊低頭站好。
宋柏修繼續(xù)看文件,聲音淡淡的問:想好了?
想好了。宋越順著話答道,畢竟現(xiàn)在宋柏修還是那個在S市黑道上一手遮天的人,要弄死他就跟弄死一只螞蟻一樣,F(xiàn)在還不是末世,自己還有很多地方需要借助他的勢力,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和他叫板了。
說說。宋柏修也不抬頭,接著就問。
宋越立刻眼觀鼻鼻觀心的自我檢討:我錯了,我不該因為大哥的幾句辱罵就故意毀了他負責的賭場和夜總會,不該被人挑唆幾句就和大哥爭執(zhí)打鬧,不該不尊敬兄長,不
啪!宋柏修忽然把文件扔在了桌子上,宋越嚇了一跳,頓時停了下來。
就這些?宋柏修轉(zhuǎn)過座椅,眼神凌厲的看向他。
宋越裝出很茫然的樣子說:就這些
宋柏修忽然笑了一下,聲音卻更加冰冷:我讓你過來就是想聽你背悔過書?
宋越明智的選擇沉默,宋柏修施完壓又放緩了語氣問道:說吧,那批貨在哪兒?
宋越一臉茫然的抬起頭裝傻:什么貨?
宋柏修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他的臉看,眼中寒氣四溢。宋越無畏的迎上他的目光,他在末世早就練出說謊時面不改色的本事了。不然在那種殘酷的環(huán)境下,人心隔肚皮,他早不知死多少回了。
結(jié)果宋柏修看了他一會兒,忽然轉(zhuǎn)回桌邊,開始用電腦處理起公務(wù)。
宋越一愣,不由暗想:他又要耍什么花招?
宋柏修也沒讓他久等,只過了五分鐘就用不咸不淡的語氣說:到那邊跪著吧。
宋越:
在末世掙扎了五六年,他早忘了宋柏修還有這招了。
但在強權(quán)的壓迫下宋越只得乖乖到墻角跪著。
宋柏修頭也不回的接著說:什么時候想起來了什么時候起來。
宋越面對著墻,默念《弱柳拂風訣》第四層功法,想要提起真氣在體內(nèi)流轉(zhuǎn),然后
咕嚕咕嚕
唉,好餓,早飯還沒吃呢。宋越聳下肩,早知道應(yīng)該吃晚飯再來見這魔頭的。
想不起來晚飯也別吃了,就在這跪著。宋柏修忽然心情很好,嘴角勾起一個弧度,淡淡說道。
宋越此時心底只有一句話:我去年買了個表!
十二點時林伯送了午飯上來,宋柏修放在一邊沒動,宋越跪在墻邊眼巴巴的看著,肚子不爭氣的越叫越響。
宋柏修回頭看了他一眼,宋越立刻轉(zhuǎn)身跪好。
到了吃晚飯時,宋越跪的雙腿發(fā)抖,最后屁股往小腿上一坐,腦袋靠著墻想減輕痛感。
宋柏修雖沒回頭,卻似感應(yīng)到了似的,忽然重咳一聲。
宋越一個激靈,立刻直起腰身,沒兩分鐘額上就直冒冷汗了。宋柏修這才起身走過去,看了他一會兒問:想起來了嗎?
宋越深吸一口氣道:如果父親問的是之前大哥和宋叔去接的那批貨,我真的不知道,也許是青龍幫的人截了呢?
四周的氣壓瞬間低了幾分,宋柏修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俯身把他的頭轉(zhuǎn)過來,盯著他的眼睛說:還不說實話是吧?
然后頭一轉(zhuǎn)故意朝門喊道:林伯,拿鞭子過來。
宋越瞳孔一縮,本就蒼白的臉立刻變得煞白,身體微微顫抖起來。他怕疼,尤其是經(jīng)過那樣的死亡后更是對疼痛怕到了骨子里。而且他不能再受傷,一次鞭傷就躺了兩個月,再來一次還要再躺兩個月嗎?他的計劃還沒完成,他的物資還沒收集,他的功法還沒練到第五層,可離末世卻連一年時間也沒有了
想到這他心底更加焦急,裝暈?還是怎么辦?門咔噠響了一下,是林伯要進來了。宋越咬咬牙,猛然轉(zhuǎn)過身抱著宋柏修的腿就哭:爸爸,我真的不知道那貨是怎么回事嗚嗚,我那天跟唐思輝出去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別打我了,我怕疼我真不知道
宋柏修一愣,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宋越哭,第一次聽他叫自己爸爸。這讓他心底驀然一軟,這種感覺,就像當初在產(chǎn)房外抱過剛出生的宋城一樣。
他低頭看著哭的滿臉淚水的宋越,有些訝異。在他的印象里,宋越向來是心黑手狠,天天算計著那些上不得臺面的事,事事都要和宋城爭個高低。
對于這個孩子,宋柏修的感情是復(fù)雜的。柳思雪曾對他有救命之恩,但在柳思雪有難向他求助時,他卻為了掩飾宋城母子的存在,毫不猶豫的利用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