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霜朝她勾了勾唇,飛雪宮眾人周身靈氣依然純凈,眼瞳顏色也如常,但花菱總感覺白若霜眼底隱約閃著紅光。
她做了個手勢,飛雪宮弟子便朝花菱等人襲來。
飛雪宮內也就云涯修為尚能與花菱一戰(zhàn),更何況相星暉時時在她身旁,飛雪宮這群雜魚在兩人面前根本不夠看。
見飛雪宮已經(jīng)同無涯宗打了起來,拂柳門、開山書院、以及身后被他們操控的行尸和傀儡,一時間全數(shù)涌向花菱他們。
花菱身后一道修長的身影躍出,身披黑甲,手持盾刀,起手揮劍出一刀,招式大開大合,一眾行尸瞬間被劈成兩半。
“靈傀老師也來了?”花菱道。
靈傀黑甲覆面,只露出兩只藍幽幽的眼睛,慢吞吞地說道:“食君之祿!
手上又是一刀,擊退第二波行尸。
靈傀身后又出現(xiàn)一人,動作靈敏輕快,揮劍氣勢如虹,此人正是偷偷從月虹圣境中溜出來的舒瑤。
見自己被花菱發(fā)現(xiàn)了,舒瑤邊打邊說道:“師姐,我就是想出來幫你們,鎮(zhèn)靈石我交給六師兄了,由他保管,一定沒問題!
一些邪修妄圖渾水摸魚,但不敢往和尚那邊走,于是見攻擊無涯宗的人多,便朝這邊過來了。
花菱扔出幾道雷符,對舒瑤道:“你自己小心些。”
混過來的邪修瞬間灰飛煙滅。
“好嘞。”花菱沒說她,舒瑤心情瞬間舒暢,手上動作越發(fā)輕快起來。
“哎呀,來晚了嗎?已經(jīng)打起來了!
花菱等人上方出現(xiàn)了一群衣著清涼的俊男美女。女子們手臂上挽著赤霞般的披帛,渾身上下裝點著金燦燦的飾品。
一看他們的打扮,花菱便知道這群人便是極樂教來的了。
極樂教人手持彎刀,或直接用披帛作戰(zhàn),加入了無涯宗他們這邊。
開山書院一邊同人打著,一邊朝行尸身上潑灑散發(fā)著淡淡邪氣的水,地上被靈傀砍做兩半的行尸,漸漸又動了起來,同附近的下半身融合,重新爬起來繼續(xù)朝他們襲去。
行尸的融合顯然不是那么完美,有的刀口都沒對齊,身體被迫歪在一邊,姿勢奇異地朝眾人跑來。
這些行尸雖然沒有什么戰(zhàn)斗力,但勝在數(shù)量巨大,能對他們形成干擾。
舒瑤在揮劍斬去一眾行尸時,忽然背后一寒,來不及回身抵擋,踩著雁回步閃到一旁,發(fā)現(xiàn)蘇靈月不知何時到了她這邊,替自己擋住了這一劍。
原是個拂柳門弟子在背后使陰招,對方并不擅劍術,只是境界比舒瑤高上一截,便想著挑軟柿子捏。
“多謝!笔娆幊α诵。
蘇靈月回了句:“不必客氣!
兩人合力同拂柳門弟子對戰(zhàn),將其斬于劍下。
白若霜見自己那些弟子不僅一個都打不過花菱和相星暉,甚至連兩人皮毛都沒傷到,心下有些著急和憤恨。白若霜忍了又忍,決定暫時放過花菱,她要讓花菱嘗嘗眾叛親離的滋味,嘗嘗被所有人逼著去死的滋味。
一想到那個場景,她便覺得快意極了。
另一頭。
開山書院幾個長老上回在傅儀清等人手中沒討到半點好處,這會兒東躲西藏,朝修為底下的弟子們下手。
弟子們躲閃不及,一連被他們殺死好幾人。
沈霜辰這尊表情萬年不變的無情道劍修面上都隱隱有些怒氣了,帶著無情道劍意揮出一劍,瞬間將一名開山書院長老頭顱斬下。
……
相星暉同這位自稱“當朝太子”的人打著。
司徒懷仁先前見到他便覺得有些眼熟,回去后便想了起來:“是你啊,相小將軍!
“嶺川這個地方熟悉嗎?這可是我刻意替你們選的。”司徒懷仁嘴角噙著笑,專往相星暉痛處上說。
相星暉眉眼間冷得快要結出冰霜,司徒懷仁話越多,他手中的刀就越快。
“轟——”
地上傳來一聲巨響,季鴻羽一掌將關修遠沖空中打落。
“噗——”關修遠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撐在身后,胸中控制不住,噴出一口血來。
季鴻羽顯然沒想著要再手下留情,站在上空冷冷凝視著關修遠,扔出自己的劍,插//入關修遠胸口。
“你……”
關修遠話尚未說完,便被飛劍捅了個對穿,當場咽氣。
開山書院眾人見此,紛紛止住了手,閃至關修遠身旁,幾人抬起他的尸身。
司徒懷仁有一瞬間分了神,相星暉立即抓住時機,揮刀斬去他的頭顱。
“師姐!”相星暉喊道。
花菱看都不用看,朝他那邊丟了一團紅蓮業(yè)火。
其余開山書院的人,見司徒懷仁已經(jīng)被燒得渣都不剩,便帶著關修遠的尸體,控制著傀儡和行尸,朝林中走去,消失在戰(zhàn)場中。
白若霜和拂柳門門主一看他們跑了,各自對弟子下令,暫退到林中隱藏起來。
戰(zhàn)場上一下便只剩下無涯宗一邊的人,和一些倒在地上的尸體。
季鴻羽從上方下來,長袖一揮,便將尸體聚在一處,請南無寺的和尚替他們誦經(jīng)超度。
“各自調息休息,不要走遠,他們隨時有可能再回來!奔绝櫽鹫f道。
“是,宗主!
受傷的去治傷了,靈力不足的去打坐調息了,花菱看了看堆放尸體的那邊,其中有些面孔她還有些熟悉……
她無聲嘆了口氣,心道還是早點結束這場混亂為好。
花菱拿著變作鐵棍的千鈞,走到一旁,在地上將自己在心中反復勾畫過無數(shù)遍發(fā)陣法漸漸畫了出來。
“師姐,別走太遠了呀!笔娆幰娝龔臇|走到西,將整個戰(zhàn)場走了大半,都快走到林子邊緣了,出聲提醒道。
花菱笑了笑,回道:“沒事,馬上就畫好了!
相星暉一直在一個不遠不近的地方看著花菱。
“師姐,你不是答應我了嗎?”他輕聲問道。
花菱專注地看著地上的陣圖,聞言頓了一下,收尾畫好最后一筆,才抬起頭來回答道:“是啊,我不會食言的!
花菱將千鈞收回內府,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將爪子伸向他,示意牽手手。
相星暉來到她身邊,牽住她的手。
騙子。
兩人手拉手走到舒瑤那邊,舒瑤一看這倆人簡直如膠似漆,問道:“師姐打算什么時候同師弟結為道侶呀?”
花菱道:“等此間事了,我就同他正式結為道侶!
她轉頭問相星暉:“師弟,好不好?”
相星暉喉嚨有些發(fā)澀,艱難地回答道:“好!
花菱一臉開心,笑瞇瞇地靠在了相星暉肩膀上。
騙子。
第65章 正文完
次日, 嶺川下了很大一場雪,預示著深冬的來臨,也將地上未干的血跡都一一掩埋, 天地之間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潔白干凈得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碎玉亂瓊紛飛, 花菱哈出一口白霧,召出了千鈞,同其他人一樣, 看著對面的林子中。
林中傳來一陣陣混亂的腳步聲,沒過一會兒,行尸和傀儡大軍便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靈傀首當其沖,一手甩出盾牌, 一手揮出一刀,前面的一大片行尸齊齊倒下。
后方的行尸踏著倒在地上的行尸繼續(xù)前進。
靈傀收回盾牌后, 又揮出兩刀,清理完全部傀儡和行尸。
靈傀的實力連季鴻羽都摸不清楚, 平日里和弟子對戰(zhàn),也會將自己的修為調整到和對方差不多的程度,甚至更低。不過它能出手, 眾人已是很感謝了。
一片行尸和傀儡倒下后, 關修遠那張令人生厭的臉又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他變得和那群死而復生的弟子們一樣,臉色青白發(fā)灰, 雙眼血腥發(fā)紅。
“師兄,我又回來了。”死人一般的臉上咧開瘋狂的笑, “你阻止不了我們的。”
他抬起手, 手指動了幾下,身后無數(shù)長老、弟子便準備動身。
花菱手中長弓也已拉開。
“等等!眲Π五髲堉畷r, 白若霜突然出聲打斷眾人的動作。
她看著對面拉著弓的花菱,臉上克制不住地露出得意又輕蔑的笑:“你們中有一人,身負奇火,?诵澳е畾狻P拔锶羰桥龅剑|之即燃!
南無寺的道定聽到白若霜這話,心中暗暗嘆了句自作孽,隨后念了句佛號:“阿彌陀佛!
孟湛然觀察了一下道定的反應,又看了一眼花菱,眉頭輕輕蹙了起來。
“此火名曰紅蓮業(yè)火,若是身負此火者以身祭陣,便可焚盡世間一切渾濁之氣!卑兹羲旖俏⑽⒐粗σ庥乜粗鴮γ娴幕。
無涯宗這邊還沒什么反應,關修遠臉上都笑倒是先掛不住了。
他斥道:“白若霜,你是什么意思?!”
果然女人喜歡感情用事,不可信。
開山書院其他弟子見識過花菱的紅蓮業(yè)火,的確像白若霜口中說的那樣,觸之即燃,而且連渣都不剩。但是他們想不明白,明明飛雪宮是站在他們這頭的,為何卻替對面出著主意?
開山書院一長老罵道:“你這個瘋女人,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找死別拉著我們”
白若霜回了一句:“我又沒用邪魔之氣修煉!
開山書院長老偃旗息鼓。
而后她繼續(xù)笑著對無涯宗那邊的人說道:“你們猜,這個人是誰呢?”
白若霜那句“紅蓮業(yè)火”一出口,太清峰眾人便心中便有了答案,一些見過花菱召出紅蓮業(yè)火的弟子心中也有了猜測,但不知這是什么情況,沒敢亂說亂看。
傅儀清冷著張臉看著對面的白若霜,一言不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