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小燕望著蘇婉,笑道:“也沒哪么夸張吧,當(dāng)年廖春麗一個寡婦都能過來,萍萍咋就不行了?她又年輕,還沒結(jié)婚呢。小婉,你說是吧?”
提到當(dāng)年那些事,蘇婉的臉色慢慢變得不好看了。
“大姨,多少年的事了,你還記得呢?怪我爸給廖阿姨使了力氣?”
蔣小燕沒說話,皮笑肉不笑的。
怪,怎么不怪。
當(dāng)年這工作要是能落到她頭上,現(xiàn)在還用得著操心女兒的工作么?
他們家早就成城里人了。
合著自家人不幫,去幫一個外人……
哼!
想找個新媳婦擺脫他們蔣家,門都沒有。
蘇婉見她這般,笑道:“果然是這樣呢。
大姨,當(dāng)年那事你可想歪了。
那年,我爸也才剛進城沒多久,怎么有那個能力幫人弄工作呢。
廖阿姨的事啊,是她自己被家里人容不下,找到婦聯(lián),人家那邊先知道了這么個情況,等到后面有工作方面的機會,才給安排上的。
我爸呢,無非就是看在同村人的份上,幫她做了證明,擔(dān)個保,畢竟人家都那樣了,這點小忙都不幫跟見死不救有什么區(qū)別。
所以啊,她的工作是她自己倒騰上的,大姨你就別再記掛了!
是這樣沒錯,可當(dāng)初只要不幫她擔(dān)保,這工作崗位不就留下來了么,完全可以通知別的人,想辦法給弄上去啊。
那一次,可不止招廖春麗一個,還有好幾個人呢。
蔣小燕正想說點什么,蘇婉嘆了一口氣,又道:“就因為這事啊,大姨,我還記得外婆帶著你跟兩個舅舅上門來鬧,把我爸好不容易給我的買的麥乳精提走了,我才喝了一回。那時的麥乳精剛剛出來,不像現(xiàn)在有錢就能買,是要票的。
你不知道啊,我可哭了好幾天,難過死了!
提到當(dāng)年的,蔣小燕多少有些尷尬。
可是蘇婉還沒有說完。
“大姨,東西就不說了,就當(dāng)我孝敬外婆的,但那五十塊錢,可是大數(shù)目啊。
那會我爸的工資才二十二塊,你們一來就拿走五十,放現(xiàn)在那五十怎么的也得值二百了!
提到錢,除了蘇婉,全屋子的人都尷尬起來了。
十一年了,那些事在蘇永福心里本來也快淡了,現(xiàn)在女兒拿出來這么一說,他心里也是氣。
怎么能不氣呢,當(dāng)時他真沒有那些想法,可是這些人……
他們就是想借事來這里掏東西。
蘇永福的神情變化蔣小燕看在眼中。
她笑道:“當(dāng)初我們主要是為三個孩子著想。永福啊,過去了,都過去了。”
蘇永福嘆了一口氣,“姐,當(dāng)初那事是你們誤會了!
蔣小燕:“是是是,是誤會,過去了,都過去了,啊。”
第032章 討債
正求著人,蔣小燕可不能因為那些事將父女倆給得罪了。
當(dāng)年蘇永福跟廖春麗是不是真有那個意思他們不知道,反正工作給別人撈了去,總得出出氣不是。
所以就跑過來鬧了。
收獲不少,五十塊現(xiàn)錢,一包東西。
因為消息是蔣小燕打聽到的,錢她當(dāng)時就得了二十,還有一些糖跟一盒餅干。
也多虧有了二十塊錢跟那些東西,她大兒子的婚事才定了下來。
只是這都過去十一年了,老早就不提了,怎么還拿出來說?
蔣小燕不著痕跡地看了蘇婉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這個外甥女跟以往有些不同。
話多了,神情中有一股凌厲,不太好惹的樣子。
蘇婉見蔣小燕打量自己,大方一笑。
“大姨,當(dāng)年的事,是誤會?”
“是,都過去這么久了,肯定就是了!
蘇婉:“那,當(dāng)初拿走那錢,得還給我們吧?也不用二百塊,給一百八就行了。剩下的二十給外婆買麥乳精喝,這二十塊啊,也能買個五罐了,夠她老人家喝好一陣子了!
蔣小燕的臉色一僵,“小婉,你,開什么玩笑呢!還五十變二百,這孩子,啥時候這么幽默了。”
蔣小燕哈哈哈地笑了起來,趙萍萍見狀也呵呵呵地跟著一起笑。
只不過兩人笑了一會,就尷尬了,因為蘇家父女倆沉默著,正看著她們。
這,不會是真要討債吧!
蔣小燕望向蘇永福,“永福,十年過去了,你不是真的要算這個賬吧?而且你跟廖春麗,要不是我們阻止得及時,你倆也應(yīng)該在一起了,這事可不是我們亂說。
小婉啊,大姨可跟你說,你別只盯著那個錢,如果你爸當(dāng)初真娶了她,這有了后娘就有后……”
“大姨,你別說了!
蘇婉握緊了手里的茶杯眼眶泛紅。
“如果當(dāng)初我能有個娘,就不至于落到那個境地!
幡然醒悟之時,已過半生。
蔣小燕不明白了,她明明是為了幾個孩子好。
“那個,小婉,你還小,怎么會懂!
蘇婉:“我今年十八了!
“不,我是說那時。”
“對,那時我是還小,不懂事,所以才信了你的話,覺得后娘都是老妖怪變的。
所以,我這頭發(fā)成天亂,衣服也臟,因為你們弄出來的誤會,家里都給鬧窮了,好久吃不上一回肉,那段時間可把我給饞死了!
蘇永福畢竟是男人,一個人又要工作又要帶三個孩子多苦啊,天天忙到夜里十二點都睡不了覺,有些地方會疏漏也很正常。
只是沒想到女兒會這么在意,蘇永福聽了心里難受。
蔣小燕聽蘇婉說什么那個境地,還以為有啥大事呢,結(jié)果就這?
“小婉啊,你這些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找后娘可是大事,我們不幫你把把關(guān),這能行嗎?”
蘇婉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那,大姨的意思是說你們當(dāng)時并不反對我爸再找了,只是說要找個合適的,對我們兄妹三個好的?”
蔣小燕猶豫了一下說:“你媽當(dāng)時去了也有好幾年了,我們呢也沒想著你爸一定要怎么著,只是廖春麗她不是個好人呢,她……”
蘇婉擺手,“大姨,別再說當(dāng)年的事情了,過都過去了,現(xiàn)在說那些有什么用呢?”
蔣小燕:“是,我也是這樣認(rèn)為的,不談了,都不談了哈!
反正都過去了,廖春麗也人老珠黃了,上次在鎮(zhèn)上碰見她,那人穿著件洗得發(fā)白的舊衣,面黃肌瘦的,說她是城里人都沒人相信。
而且蘇永福也是要當(dāng)爺爺?shù)娜肆,他這會兒再說要找,臉臊不臊。績鹤觾合蹦芡?
呵呵呵,過了就是過了。
現(xiàn)在說有啥意思?
她就順著這父女倆來吧,將人給哄住,別提當(dāng)初那五十塊錢的事,再給女兒找個好工作,過幾年,也就能來城里享福了。
蘇婉點頭,“大姨,以前的事我們不談了,那談?wù)劕F(xiàn)在吧!
“現(xiàn)在?”
蔣小燕有些懵,但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是,咱們說說現(xiàn)在,就是萍萍到城里來工……”
“大姨,不是你們家的事,是我們家!
蘇婉說這話時望向旁邊的父親。
蘇永福心頭一緊,總算知道女兒說這么多是為什么了。
這是在給他鋪路呢。
蘇永福本來還想先試試蔣家的態(tài)度,再將這件事情說出來,如今卻是沒辦法了。
當(dāng)然,他覺得女兒做得沒錯。
這些年他給蔣家的已經(jīng)夠了。
他想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可以看兒女們的意見,卻沒理由還去看蔣家的意見。
蘇永福不再小心翼翼,已經(jīng)下定決心。
他放下手里的茶杯,在蔣小燕茫然又震驚的神情中說:“姐,是這樣的,下半年家里要辦喜事,先跟你們說一聲!
“喜事啊!”
蔣小燕神色一松,“那肯定,小婉跟周廠長他兒子也談這么久了,是時候結(jié)婚了。要我說,這婚越快越好,省得……”到時人跑了。
蘇婉:“我跟周子明的事算了。”
“啊,什么算了?”
蘇婉嘆了一口氣,“人家家里看不上我,黃了。”
“什么!”
蔣小燕痛心疾首,“怎么就算了呢?不行,肯定不行,你們要找他們鬧去!”
蘇婉:“那大姨去幫我鬧啊。人家住的那地兒有保安呢,想進去都成問題。和平分手還好說,到時真鬧起來給抓到派出所去,到時出不出得來還另說!
蔣小燕母女倆是見過周子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