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紅宮闕的正門入口處遙遙在望。
此刻,秦烽的呼吸已變得悠長沉凝,渾身靈光閃耀,淡淡的七彩星芒繚繞,竭力對抗著恐怖的威壓。
到了這時候,源自此處古老宮闕的陣法、或者說領(lǐng)域封禁之力已經(jīng)達到新的巔峰,每前進一步,都得調(diào)用全身靈力,肉身承受住極大的壓力才可以辦到。
周圍的空間里流光溢彩,不時有涵義難明的光質(zhì)符號浮現(xiàn)、幻滅,沛然巨力自四面八方而來,恍如身處萬丈海眼深處,身軀隨時都有可能被碾碎。
因此區(qū)區(qū)數(shù)百丈的路程,秦烽和星暇耗費了整整三個時辰才走完大半,而且精氣神時時刻刻都得繃緊,稍一松懈就有可能前功盡棄。
他們?nèi)绱似D難,前面的那些封印者也好不到哪里去,好半晌都未必能邁出一步,只是后面的煞星越來越近,也由不得他們不拼命盡力。
而且不知什么時候起,不僅僅是他們自身,就連隨身法寶的威能居然都受到了此地禁制的壓制影響,威能大幅削弱。
這樣一來,封印者們能夠依賴的就只有豐富的對敵搏殺經(jīng)驗、以及辛苦熬煉出來的肉身了。偏偏秦烽在這方面并不遜色于他們這些高階修士,而星艦的能力又根本不受陣法禁制影響。
是以一路行來,封印者們接二連三地殞命于秦烽手下,儲物法器、隨身法寶連帶尸體都成了他的戰(zhàn)利品。
“這樣下去不成的!
實力最強、進展最快的一個封印者已經(jīng)站到了火紅宮闕的大門之內(nèi),不過以他的頭腦,很容易就推斷出后面的兩個小輩想要追上自己的進度、只是個時間問題。
“能有什么辦法?”
剩下的封印者們同樣很無奈,盡管沒有回頭,不過秦烽與星暇的所作所為瞞不過他們的神念感知,對這兩個年輕天才的威脅已經(jīng)有了非常直觀的認識。
“我們只要聯(lián)手,絕對可以將他們抹殺,至不濟也能驅(qū)離!币粋面相陰冷的女性封印者冷冷地提議著。
“……”
眾人一片沉默,這確實是個可行的法子,然而大家能夠走到現(xiàn)在這一步,無一不是費盡了心血,如果決定去圍殺秦烽,就意味著前功盡棄,事后再要重新走回來可謂千難萬難。
而且到了那時候,如果有更多的封印者聞訊趕過來,這座宮闕里的機緣究竟便宜了誰可就難說了。
“云幻宗的鄭奕道友、木華道友,還有天女教的嵩蘭道友,你們?nèi)痪嚯x最近,還請去犧牲一些,事后必有回報!贝箝T內(nèi)的封印者又提議道。
“呵呵……”
落在最后面的兩男一女無不冷笑,讓自己去犧牲、然后你們這幾個混蛋分享機緣?你以為你是誰?掌教至尊嗎?
雖然后面的秦烽已經(jīng)距離他們不遠,可只要有一絲機會,他們也是不會輕易放棄的。縱然對方的提議再合理不過,可誰愿意犧牲自己成全外人?
片刻之后,秦烽與最后面的嵩蘭長老已經(jīng)拉近到三丈距離,感受到殺機臨頭的嵩蘭長老搶先出手,一顆海碗大小的珠子祭出,爆發(fā)出道道朦朧金色光影,周圍靈氣翻涌,威勢駭人。
數(shù)步開外的木華長老揮舞著一柄黑沉沉的闊劍,凜冽的劍氣縱橫卷蕩,層層螺旋扭曲力場快速形成,將周圍的空間悉數(shù)封死,讓秦烽避無可避。
兩人的兵器都是中階法寶級別,聯(lián)手合擊,就算有些艱難,按常理說解決兩個小輩也根本花不了太多的力氣。
星艦撐起的防護光幕略微閃了一閃,表面蕩漾出層層漣漪,便將兩位封印者的攻擊消弭于無形,而秦烽的反擊瞬間降臨。
等到嵩蘭長老心底泛起危險的感覺時,就看見一道藍幽幽的雷霆已經(jīng)撕開自身的所有防御到了近前,恐怖的毀滅氣息讓她渾身的血液都幾乎凝固。
“小賊你敢——!”
這位封印者發(fā)出絕望的怒吼,手中的長劍飛速掄動,在空中拉出一道炫目的軌跡狠狠刺向秦烽的要害,既然自己已是必死的結(jié)局,那就在上路前拉個墊背的好了。
渾圓的防護光幕上蕩漾起層層波動,光影閃爍間煞是美麗,輕松擋下了她的瀕死反擊。
蘊含著毀滅之力的雷霆掃過,將封印者的身體炸成了焦黑的殘軀。一團白光裹住她的殘魂破空遁走。
一位有著高階長老身份與修為的強者,如果是在外面的正常環(huán)境中,秦烽見了對方基本只有退避三舍,哪怕有上品法寶傍身都不管用,除非是不計代價地動用星艦,可在這特殊的秘境中,這樣的人物卻只能郁悶且窩囊地被他殺死。
“兩個小輩,我記住你們的模樣了,你們給我等著!”
木華長老看出厲害,立刻明智地選擇了放棄,一甩劍鋒就待升空遠遁。然而他的速度再快都不可能快過雷霆,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聲,被打得焦黑的殘軀自半空中墜落,然后被秦烽收走。
轉(zhuǎn)眼之間,又是兩個封印者殞命。
十丈開外的鄭奕長老猶豫了一下,說著:“太皓星宮的兩位小友,老朽無意與你們?yōu)閿,這宮闕里的機緣很多,大家均分都可以得到不少好處,不如就此罷兵休戰(zhàn)、相安無事,如何?”
“可以。”
秦烽點頭應承著。
見他答應的如此痛快,鄭奕長老略有些愕然,旋即反應過來對方可能也有些難以為繼了,所以借機下臺。
不過這樣也好,只要能夠活著踏進前面的火元宮,基本不太可能空手而歸,此番就不算白來。
然而須臾之后,當秦烽和星暇與他的距離接近到三丈區(qū)域內(nèi)時,星暇抬手就是一道凌厲劍芒飛出,鎖定了他的頭顱。
“你答應過不動手的?!”
鄭奕長老發(fā)出絕望地怒吼。
星暇一臉看白癡的表情:“答應的是他,可不是我!”
這家伙到死才明白過來,女人腹黑起來是真能要命的。
連著干掉三個,剩下的六個封印者頓時有些慌了神,可眼看著近在咫尺的宮闕,想就此放棄、真的是件非常煎熬痛苦的事情,比從未得到還讓人痛苦不堪。
一刻鐘后,秦烽二人的腳步已逼近宮闕正門,前面數(shù)丈遠的兩個封印者對視一眼,頗有默契地同時激發(fā)了本命靈符,兩團朦朧金色霞光騰空而起,裹著他們的身軀就要遁走。
這種本命替死靈符制作代價極其驚人,幾乎不遜色于一件法寶的成本,而且僅僅只是一次性的消耗品,激發(fā)之后號稱可以避開一切陣法禁制,屏蔽任何致命的攻擊。
能夠抵達這里的人物,身家地位之驚人都不必多說,這等保命的手段自然不會缺乏。
“算你們走運!”
秦烽略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不過已經(jīng)收獲的這些封印者,可以換回來數(shù)十億本源了,跑掉幾個倒也算不得什么。
前面,最后的四個封印者咬著牙,拼盡全力終于踏進了宮闕正門,身影在門內(nèi)逐漸模糊,消失不見。
秦烽皺了皺眉,星暇說著:“沒關(guān)系的,在里面的丹殿傳經(jīng)堂里,他們肯定還會出現(xiàn),到時候必定讓他們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
他放下了心,兩人不緊不慢地踏上數(shù)十丈寬的白玉臺階,一步步挪進了宮闕正門。
絢爛光影閃爍,輕微的頭暈目眩感傳來,等到二人的視野恢復正常后,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身處一座恢弘無比的華美殿堂中。墻壁、柱子以及穹頂上,到處都有著蒼勁古樸的浮雕圖畫,記述著中古文明時期、眾多大能巨頭的傳奇事跡,蒼茫古老、肅穆威嚴的氣息充斥著這里的每一寸空間。
殿堂的規(guī)模極大,寬敞的玉石甬道兩側(cè),矗立著成排的高大威猛、栩栩如生的金甲衛(wèi)士雕像,數(shù)量成千上萬。
“安全的路徑就到這里為止了,”
星暇說著:“當初長老們只進入到這里,沒有余力繼續(xù)探索其余的部分。他們尋到了一些不錯的丹藥后,就提前離開了!
她指了指位于大殿中央的那座暗金色丹爐,高達三丈三尺,通體金光繚繞、霞光燦爛,金紫色的云氣氤氳升騰而上,在它的頭頂形成了三重厚厚的靈芝狀云氣華蓋,又有金燈蓮花點綴其間,一團團斗大的明光在丹爐周圍幻滅沉浮不休,濃郁的藥香彌漫。
秦烽問著:“這丹爐品階不錯,至少是絕品法寶的級別,說不定靈寶級都有很大可能!”
“是的,可惜我們沒有能力把它搬走,這東西應該是整座宮闕的陣法樞紐之一,動了它會有大禍端!
“丹藥就是從這里面飛出來的?”
“嗯,不過品階越高的丹藥,就越難阻截捕獲,你可別奢望太多。”
“理解!
秦烽嘴上答應著,心里卻在開始琢磨著辦法。
在元羅界天,法寶的種類有很多,其中最為難得的類型,當屬鎮(zhèn)壓氣運、福緣類的法寶,能夠增益本源、優(yōu)化根骨稟賦,甚至是逆轉(zhuǎn)命數(shù)等不可思議的神奇功效。
次一等的法寶就是丹爐、陣圖之類,其中陣圖類型的法寶可以讓修士發(fā)揮出遠超自身境界的殺傷力,某些罕見的強大陣圖可以幫助主人跨越數(shù)個大境界擊殺敵手。至于丹爐,卻是可以源源不斷地煉制出各種不同功用的丹藥、法器,幫助修士更快更好地提升自身的實力修為。
丹爐品階越高,煉制優(yōu)質(zhì)的丹藥、法器就越容易,對于修士們的助力也就越大,這是一個相輔相成的過程。
絕品法寶級別的丹爐,其價值比起同階的攻伐、防御類別法寶可要貴重多了,只因它用途廣泛,且煉制難度太高。就連那些上等規(guī)模的道統(tǒng)都不一定能夠擁有。
據(jù)星暇所說,如今的太皓星宮宗門內(nèi),法寶級的丹爐兩只手都數(shù)得過來,很多核心弟子和實權(quán)長老們,能夠擁有一件上品、絕品寶器級別的丹爐就不錯了,鬼谷塵大師兄洞府中的丹爐都只是中品法寶級別。
掌教至尊的洞府中倒是有一尊絕品法寶級丹爐,不過那是太皓星宮的開派祖師們留下的,屬于宗門的公有財產(chǎn),平時一直都是由宗門供養(yǎng)的煉丹師們共同使用。
有了好的丹爐,才能夠煉制出足夠多的優(yōu)質(zhì)丹藥和法器,對于宗門弟子的修為提升才會有良好的助力,因此它又是關(guān)系到宗門整體實力強弱的戰(zhàn)略性資源。一家宗門內(nèi)若是沒有足夠品階的丹爐充實底蘊,是難以被承認為大陸上的頂級道統(tǒng)的。
因此秦烽才想著把這座丹爐整個搬回去,甭管會引發(fā)什么樣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