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臉頰有些微微發(fā)燙,隱隱聯(lián)想到了江北殘刀。
“對了,您知道抱元守一的意思嗎?”我突然想起了那個秘密實驗室里懸掛著的書法。
老道長撫弄了一把自己的長須,回答道:“抱元守一是我們道教中修行丹道的一個術(shù)語,傳說當(dāng)?shù)さ肋_到了一定的境界,就可以煉制出真正的仙丹!”
“仙丹?”我急忙問道:“可以長生不老嗎?
老道長回了兩個字:“當(dāng)然!”
我眼皮突突得跳個不平,畢竟當(dāng)初師父跟我說過,江北殘刀最大的賊首景王爺癡迷長生不死,如果這仙丹真的能夠制成,不就便宜了景王爺。
餃子察覺到了我的異常,拍了拍我的手背,眼神關(guān)心了我一下。
我扯出一絲僵硬的笑,又問老道長:“那可以煉出黃金嗎?”
這個案子目前最有關(guān)系的還是煉金術(shù),老道長不屑得勾了勾唇角,冷哼道:“想當(dāng)年呂祖可是指地為金,雖然咱們這些徒子徒孫落寞了,但卻不妨礙呂祖的赫赫威名。”
看得出來,這老道長雖然糊涂,但是對于自己的信仰卻是由衷得虔誠。
他眼睛里折射出的光彩,簡直比少年還要熱烈。
提起祖師爺,老道可以滔滔不絕講個沒完,對此,我也不由得肅然起敬。
末了,在老道長口干喝水的時候,我趕緊多問了一嘴:“那如果有人癡迷于煉金術(shù),在丹房中掛了一幅‘抱元守一’的字,可有什么講究?”
老道長喝水的手突然停滯住了,驚恐的望向我:“小施主,難道你遇到過?抱元守一是丹道的至高境界,他敢亮出這樣一副字,便預(yù)示著,他離這個境界只剩一步之遙了!
聽到這話,我跟林隊都為之一怔。
餃子也焦急得說道:“不、不會吧,不會真有人能……”
在她差點把后面的話說出口的時候,我趕緊捂住了她的嘴,畢竟在場這么多外人,還是不要泄露案情的好。
看著我們幾個憂心忡忡的表情,老道長似乎猜到了幾分,問我們該不會是那個大老板把道觀搬過去以后,做了什么吧?
“可幾年都過去了,要出事也不該拖到現(xiàn)在吧!
老道長的話提醒了我們,早在牛六和陶以金之前,或許還有受害者,只是我們并未發(fā)現(xiàn)。
受害者可能是被販賣的人口,可能是黑戶……
那些人才是最初的實驗品!
林隊給老道長留了一下自己的聯(lián)系方式,讓老道長辛苦一下,如果之后能想起什么信息,或者找到什么線索,隨時可以給他打電話。
老道長也很好說話,立即答應(yīng)了我們的請求。
出去以后,餃子憂心忡忡得說道:“怎么辦,那個老板考慮得實在太周到了,能留下蛛絲馬跡的地方都被他抹去了,現(xiàn)在還是查不到他,真讓人頭疼!
林隊也很苦惱:“這次咱們是遇上對手了!對方絕對不是幾個人那么簡單,這分明是一個訓(xùn)練有素的組織!
我忍不住皺起眉頭:“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老道長說那個人距離‘抱元守一’的境界只有一步之遙,如果真是那樣,就難辦了!
線索到這里又中斷,讓我想起了韓先生,他們到底動用了什么通天手段,連警方都查不到?
我們?nèi)诵乃汲林氐贸烙^外面走去,這時天已經(jīng)黑了,一如我們的心境,潮濕黑暗,找不到出口。
“哥哥哥哥,你叫丁隱吧?”
就在這時,一個九歲大的小孩兒朝我跑了過來。
我很奇怪這里怎么會有人知道我的名字,卻還是點了點頭:“對,我叫丁隱,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幫忙嗎?”
“剛才有個人讓我把這封信交給你,喏!”
小孩兒剛把信奉塞進我手里,他媽媽就喊他快點過來,一會還要下山呢,小孩兒喊了聲好嘞,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那個信封上面什么都沒有寫,林隊擔(dān)心有詐,讓我把信交給他,由他來打開。
“沒事兒,我有這個。”我熟練得從口袋里取出口罩,手套,戴上以后,緩緩打開了信封。
在我將信紙抽出來的那一刻,一股好聞的茶香撲面而來,信上用娟秀的字跡寫著這樣幾行字:“1720年,科學(xué)家牛頓投資南海公司失敗,損失兩萬英鎊,不僅賠光家產(chǎn),還負(fù)債累累。就此牛頓沉溺于神學(xué),孜孜不倦的研究煉金術(shù)。數(shù)次實驗,牛頓發(fā)明出點骨化金術(shù),記錄于晚年的一份手稿中,結(jié)果實驗室卻突遭大火,手稿也不翼而飛!
“據(jù)可靠消息,一年前英國某富翁得到了這篇手稿,在秘密場所進行拍賣后,不知所蹤!
看完這段文字以后,餃子有些不敢置信:“真的假的,線索居然從天而降?是不是有人在捉弄我們呀!
“這個人明顯知道我們在查與煉金術(shù)有關(guān)的東西,不可能是捉弄抑或玩笑!拔艺f道。
林隊雙手抱胸,疑惑道:“那就更奇怪了,知道內(nèi)情卻不匯報給警局,而是寫信給你。丁隱,這個人是沖你來!
后半句話,明顯是肯定的語氣!
我將信紙置于鼻下,閉上眼睛,輕輕嗅聞著紙張的氣息。
林隊還在分析這個人是敵是友,餃子卻已經(jīng)為我擔(dān)心起來:“之前江北殘刀組織就盯上了丁隱,這次該不會是想釣魚,害丁隱吧?”
我摒棄一切雜念,努力不讓外界的聲音影響到我,一心一意得辨別著紙張的茶香。
許久之后,我終于記起了這股茶香的味道,然后看向林隊跟餃子說道:“她應(yīng)該沒有惡意,是故人。”
“丁隱,你確定嗎?你真的確定這個提供信息的人不是故意要害你?”餃子急切得問。
我瞇著眼點了點頭:“應(yīng)該不會,況且我們手頭也沒有別的線索可查,試試看這條線查下去有沒有收獲吧。別忘了,在靜川市無量觀后面的暗室里,除了煉丹爐外,還有化學(xué)實驗室,實驗室不是正好跟這封信的內(nèi)容所對應(yīng)上了嗎?”
“那個人將古代煉丹術(shù)跟現(xiàn)代科技相結(jié)合,雙管其下,玄學(xué)跟科學(xué)他哪個都信,哪個都不唯一,也就是說,對于他來說,哪個有用就用哪個……”
林隊還是比較相信我,他見我這么說,表示這就聯(lián)系慕容清煙,看順著這封信的線索能不能查到什么。
在下山的路上,餃子再三詢問我:“故人到底是誰啊,丁隱,你還有什么朋友是我不認(rèn)識的!
我將頭別到一邊,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右手卻死死得攥緊了那封信,眼前不由得浮現(xiàn)出一幅畫面:一杯茶盞,幾許茶葉,一入水便溢出滿室茶香。
那茶葉形狀奇異,葉片上面白,下面黑,好似月光照耀在茶芽上,得名“月光白。”
會是她嗎?
我不得而知,只知道在餃子三番五次詢問,對方會不會故意害我的時候,我雖然給她擺事實講道理,卻也保留了最壞的打算。
此人若真是她,那這封信就算是陷阱,我也認(rè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