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良進(jìn)來了。
“師父!奔玖冀袔煾浮
唐曼進(jìn)房間,泡上茶。
“喝一會兒茶,董禮要到場子去安排一下!碧坡f。
董禮說自己休息,事實(shí)上根本沒有休息日,每天都得去場子安排工作,不然不放心。
董禮九點(diǎn)多回來的,進(jìn)來說:“師父,開始嗎?”
“你休息一會兒,穩(wěn)定一下情緒!碧坡闯鰜恚Y有些發(fā)慌。
董禮喝茶。
“季良,緊張不?”董禮問。
“師姐,說實(shí)話,沒感覺。”季良說。
季良也許說的是真話,對五基妝,他沒有認(rèn)識,所以沒感覺。
九點(diǎn)半,三個人進(jìn)了工作室。
“董禮,你來上妝,我助妝,季良看妝。”唐曼說。
“師父,我有點(diǎn)慟手!倍Y說。
“你自妝的時候,怎么不慟手呢?”唐曼瞪了董禮一眼。
“開妝!倍Y說。
把蓋著的布拿下來。
董禮調(diào)色。
“季良,一切按禁忌來,屋角的那個位置,是一個死位,不要站在那兒位置上,盡量的站左位觀妝。”唐曼說。
季良愣了一下。
“這頭顱是……”唐曼沒說下去。
季良也馬上明白了。
董禮開妝,上妝。
唐曼站在一邊,提醒著。
“心中有妝而無眼,妝成眼在!碧坡f。
董禮聽著,手在化著。
“右側(cè)的妝,你是弱點(diǎn),右側(cè)你有點(diǎn)偏妝,再往外拉點(diǎn)!碧坡f。
唐曼看了半個小時,坐到一邊點(diǎn)上煙。
季良觀妝,一眼不錯的。
一個小時了,唐曼說:“停下!
董禮一愣,嚇一跳。
“停下,休息一會兒!碧坡f。
“休息就休息,你那么大聲干什么?嚇我一跳!倍Y說著,坐到椅子上。
季良給倒茶水。
“季良,看出什么問題來沒有?”唐曼問。
“師父,我看不出來,我這妝術(shù)就是小學(xué)生!奔玖颊f。
“董禮,你覺得你自己的問題呢?”唐曼這樣問,董禮就起來了,看妝。
董禮看了幾分鐘,搖頭。
“坐下,休息一會兒!碧坡f著,起來,出去了。
她到院子里透氣。
董禮的妝又出現(xiàn)了假妝了,就是嘴部,唇動成語。
唐曼在外面呆了五六分鐘,進(jìn)去了。
“董禮,假妝,在嘴部!碧坡f。
董禮站起來看。
“真是,真是!倍Y的汗下來了。
“每一個化妝師都會有一個致命的問題,自己是發(fā)現(xiàn)不了的,但是一個妝師要是處處小心,就是這個致命的問題也能避免,但是一旦傲妝了,就會出現(xiàn)!碧坡f。
那意思董禮明白。
董禮再上妝,就特別的注意到這個位置。
但是,唐曼發(fā)現(xiàn),董禮的雖然是注意到了,可是側(cè)重位不對,這個實(shí)妝,對董禮的影響是太大了,心中的眼也太重了。
唐曼沒有再提醒,不再給董禮壓力。
半個小時后,唐曼說:“季良,你出去。”
季良一臉的懵,出去了。
唐曼看著,過了十分鐘,唐曼說:“停下!
董禮停下來。
“出去。”唐曼起身出去,董禮跟著出來。
到房間里,唐曼讓季良泡上茶。
“剛才我讓季良出去,因?yàn)槟愕膴y不對!碧坡f。
“怎么不對了?”董禮沒明白。
“你這樣的狀態(tài),如此下去,最多就是一個在別人眼里,最好的妝師,但是成不了大妝師,你心太重了,心中無眼才成眼,這個實(shí)妝,你先畫妝了,心中有眼,你側(cè)重在眼上了,還有假妝!碧坡f。
“師父,我沒有呀!”董禮是沒有感覺到,但是事實(shí)是這樣的。
“但愿別出什么事情,過二十分鐘,你自己進(jìn)去看妝,但是不能再動妝!碧坡f。
“師父,我記住了。”董禮也是一臉的疑惑,自己真的那么不堪嗎?
季良現(xiàn)在可以說,是看不懂,但是唐曼讓季良觀妝,就是培養(yǎng)妝感。
二十分鐘,董禮自己去了工作間。
唐曼和季良聊天。
幾分鐘后,董禮回來了,坐下,臉色是蒼白的。
董禮看了一眼季良。
唐曼就明白了。
“季良,沒事了,你回家休息吧!碧坡f。
季良也看出來了。
季良走后,董禮說:“我是側(cè)重不對,出了妝眼了,是化出來的,是有意識的,妝不錯,而且……”
唐曼一愣,還真的就要出問題嗎?
“唇動成語了!倍Y說。
“什么?”唐曼不相信,這事成真了。
“是呀,你提醒我了,我注意了,可是我是注意了,我心里側(cè)重的不是這個,所以……”董禮說。
“唇動你能看明白不?”唐曼問。
董禮搖頭,說:“看不明白,我給聾校的一位老師打過電話了,是我朋友,一會兒就過來,讀唇!
唐曼的汗下來了。
怕遇到鬼,偏偏就遇到了鬼。
聾校的老師來了。
進(jìn)工作間,看那妝。
那唇真的在動。
老師看了一會兒,出去了。
她們出來,進(jìn)屋子,喝茶。
“說的是什么?”董禮問。
“我在413等你,重復(fù)的就是這句話!蹦俏焕蠋熞哺杏X不安。
“辛苦您了,我送您回去!倍Y說。
“不必,我開車來的。”
往外走,董禮送出去,半天才回來。
“和這位老師解釋清楚沒有?別嚇著人家!碧坡f。
“我說跟她開了一個玩笑,那是電動的。”董禮編瞎話的功力是又見長。
“我在413等你,413是什么地方?”董禮問。
“這個城市最老的地方,我去過,是一個小菜館,只有八種菜,從來沒有增加過,酒免費(fèi)喝,已經(jīng)有四十多年了,叫413,里面有一張413的桌子,但是從來不讓客人坐,也總是擺著酒杯,上午四個菜,下午再換四個菜,晚上八個菜,就那樣擺著,到點(diǎn)就撤下去,是一個老太太,說是在等她的愛人!碧坡f。
“有病吧?”董禮說。
“不,是執(zhí)著的等待,執(zhí)著的愛情。”唐曼說。
“那我們過去。”董禮說。
“好,過去看看吧。”唐曼也理解不了,我在413等你。
去413,清代的建筑,斑駁的門板……
進(jìn)去,四張桌子,靠窗戶的那張桌子,有桌號,413,擺著筷子,酒杯,酒壺,還有四個菜。
老太太六十多歲,頭發(fā)全白了,看得出來,年輕的時候,是漂亮的人。
坐下,老太太沒說話,進(jìn)去炒了四個菜,上桌子。
“酒自己倒!崩咸f完,又坐到門口,看著外面。
董禮看著這個房間,后面有一個門,可以通到后院。
來這兒干什么?
唐曼想著,董禮看著。
喝酒,董禮看老太太。
“大娘,過來一起聊一會兒?”董禮說。
老太太就好像沒聽見一樣,就是看著外面。
董禮要站起來,唐曼搖頭。
“董禮,你徒弟最近學(xué)得怎么樣?”唐曼這是沒話找話。
“噢,一般。”董禮回頭,眼睛四處的看著。
唐曼搖頭,董禮就明白了,不讓她四處看。
聊天,聊得是亂七八糟的,東一句西一句的,喝一杯酒,就起身了。
“大娘,多少錢?”董禮問。
唐曼搖頭,放下二百塊錢走了。
出來,唐曼說:“來這兒,四個菜,晚上是八個菜,不能問,不能點(diǎn),老太太高興炒什么,就吃什么,錢是憑給,多少都行!
“真挺怪的一個老太太!倍Y說。
“你看出來了什么?”董禮搖頭。
“噢,沒看出來?那好,你自己去忙吧!”唐曼說。
董禮一臉懵的看著唐曼,這唐曼是看出來了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