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哥哥可能要回去一周!
江瑞將手機放進口袋,抬頭看著妹妹,眼里帶有愧意。
他以為江念會生氣,但江念忙著全方位欣賞自己的杰作,滿不在乎地點頭。
“哦哦我知道了。”
甚至都沒有問江瑞為什么要回去。
江瑞心中失落,臉上不顯,即使在江念眼中,他好像還沒有一個杯子值得注意,江瑞也只會好脾氣地笑笑。
“嗯,那等我回來,我們再一起來拿杯子吧!
江念轉(zhuǎn)頭看向江瑞,眼中不解。
“?不用等你回來,過兩天等它燒好了我自己來拿就行。”
說完江念不等江瑞反應(yīng),喊店員過來把杯子拿走后,自己走到水龍頭下洗手,剩江瑞一個人還坐在那。
江念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好像都在對江瑞說:別把自己想得那么重要,有你沒你都一樣。
放在膝蓋上的手掌蜷縮,攥緊成拳頭,江瑞望著遠處的妹妹,心里彷徨又無奈。
到底要怎么做,他才能不這么可有可無。
第二天一早江瑞就坐高鐵走了,江瑞不在,江念又回去和李媛媛一起住。
李媛媛是班上的八卦大王,和她在一起江念有聽不完的八卦,一整天下來嘴都說干了。
晚上睡覺,江念久違地失眠了,身邊的李媛媛倒是抱著她睡得正香,嘴里還砸吧砸吧的,不知道夢見什么好吃的了。
江念給李媛媛掩好被子,翻身背對著她側(cè)躺。
窗外的霓虹燈燈光把黑暗染上顏色,江念想起那天在店里她對江瑞說的話,她承認(rèn),江瑞突然告訴她要走是讓她不開心了,所以才故意裝出那副不在意的樣子。
江念不喜歡有人能輕而易舉地影響她的情緒,這意味著她能被對方隨意傷害。
哪怕對方是江瑞,是她的哥哥,江念也不會完全地把能傷害自己的“匕首”交給他。
所有人都有傷害她的可能,更何況她已經(jīng)被江瑞“拋棄”過了。
江念就著黑暗用眼睛描繪房間里家具的輪廓,想起明天還要早起上班,心中就一陣煩悶。
初叁的時候江念經(jīng)常失眠,哪怕閉著眼一整晚也睡不著。
從江瑞上大學(xué)開始,江念就一直住在奶奶家,初中是讀的鎮(zhèn)里的初中。
學(xué)校幾乎是全封閉式管理,大部分學(xué)生都是住校,除非家長在校門口租了房子才能辦走讀。
這所學(xué)校的升學(xué)壓力很大,早六晚十,江念每次躺在宿舍床上睡不著時都會特別暴躁。
耳朵里是不斷的電流聲和蟬鳴,側(cè)躺時心跳如同打鼓一樣。
江念失眠時想到第二天天還沒亮就要早起開始坐在教室里面對繁重的學(xué)業(yè),但自己又沒辦法入睡她就會焦急生氣。
她會在床上扇自己的臉,用力摳挖自己的手掌,可這樣做的后果就是被氣得更加清醒,一個人躺在床上無聲地哭。
這樣的癥狀持續(xù)了整個初叁一年,直到中考完江瑞把她接到市里一起住才慢慢好轉(zhuǎn)。
看來今天晚上是睡不著了。
江念窩在被子里嘆了口氣,身旁的李媛媛突然說了句夢話給江念嚇一跳,她是真羨慕高質(zhì)量睡眠的人。
江瑞不在的一周,江念照常工作,平時也不會主動和江瑞聯(lián)系,燒好的杯子被她拿回來放在李媛媛家里。
再上兩天班江念就上滿一個月,她提前跟李媛媛說了要離職的事,這兩天接班的人已經(jīng)來了,江念這最后兩天班就是帶著新人熟悉一下工作。
便利店里的最后一天,江念低頭清賬,李媛媛抱住江念的脖子,頭靠著江念肩上,整個人黏在她身上耍賴。
“念念~念念~你真的上完就走。磕懿荒軇e走啊,你就住在我家里我們一起玩,開學(xué)了還能一起去學(xué)校呢!”
江念想把人從身上扒拉下來但失敗,她只能努力忽視身上的重量,埋頭數(shù)錢。
“媛媛別鬧,我都數(shù)錯好幾次了。”
“不要不要,除非你答應(yīng)我不走!
在這個暑假之前,江念和李媛媛之間只是比普通同學(xué)關(guān)系好一點的同桌關(guān)系。
但奈何李媛媛真就是個實心眼的真誠小狗,又熱情又黏人,她們之間的感情在李媛媛的努力下已經(jīng)突飛猛進。
可能人就是向往自己沒有的,就像她羨慕李媛媛和諧的家庭,也羨慕李媛媛這樣的性格,就像飛蛾會被光源吸引,所以江念其實在心里也真把李媛媛當(dāng)朋友了。
江念再次試圖把李媛媛從身上扒下來,還是失敗,無奈地嘆氣。
江念很少把人當(dāng)朋友,在她的心里每個人都有嚴(yán)格的分區(qū),同學(xué)是同學(xué),室友是室友,不同分區(qū)之間像雷池一樣絕對不能跨越。
所以“朋友“”兩字的意義對于江念來說重之又重,意味著她把這個人劃進了自己的保護圈。
來客提示音響了。
兩人同時看向門口。
穿著黑色短袖的江瑞站在門口面帶笑意,周身帶著一路的風(fēng)塵。
“念念,我來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