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門眾人出世時各自分工明確,各有方向,九陰回天神魔大陣啟動引起世間動亂,妖邪癲狂,各地天災人禍頻出,眾人一出世便看到各種人間慘狀。
然而正因為狼煙四起,大陣的陣眼更是一時半會難以找到,仙門眾人不但得找陣眼,還要救人除害。若非五行陣法鎮(zhèn)壓,侵入人間的妖魔只會更多。
半個月過去,除了第一個陣眼,竟然再沒有找到一個。
青山上一個木屋孤零零地隱于一片青翠之中,一派安寧祥和,不受外物影響,而山下儼然是另一幅景象。
青衣女子飄于上空,遙望遠方許久,像是做了什么決定,收回目光,最終落下地來,在衣冠冢前上了叁炷香,又施加了一道法術,這才轉身離開。
山下哀鴻遍野,四處都縈繞著一股陰郁之氣,陰氣沉沉,每個人臉上都籠罩著灰白的氣息。
路邊坐著一個灰頭土臉的女人,顧不上亂糟糟的頭發(fā),有氣無力地抱著懷中的孩子。
卿明月走到她們面前,拿出一顆丹藥給她們服下,又給了每人一個紅薯,周圍其他人見了也紛紛圍上來,就要動手搶,有的亂抓著那母女,有的要抓卿明月,被她一揮手全都掀翻。
但此地幾乎所有人都是病態(tài)纏身,卿明月注視遠處,看見十幾個仙門弟子正在發(fā)放藥品,有人分發(fā)食物,有人原地施法揮散病氣。
她原地架鍋煮藥,那些弟子看她安然行走于此,看起來并非凡人,也不異議。
一股藥氣從鍋里飄出來,越飄越遠,氣味并沒有減淡。藥氣揮散在空氣中,把病氣都壓下去不少。
有弟子忍不住上前問道:“敢問前輩,這是何方仙藥?”
“這些是我自己種的,每十年才成一批,好在這時能夠派上用場!鼻涿髟抡f道,“你們也架鍋,各處分散,多煮一些,藥水都發(fā)給他們喝!
弟子們領了藥照做,等到藥水發(fā)完,要回頭道謝并問問那是什么人,卻找不到那女子,原地只留下一張字條,寫了一個地址,告訴眾人如果藥用完了就上山取,她還要去更遠的人更多的地方。
短短幾天,卿明月走遍了整個東澤,見慣了忙碌的仙門弟子,又見到了人間疾苦。這么多年以來,她何嘗沒有見過這樣的情形,只是都沒有此次嚴重,她也都不遺余力地施以援手。
路過一處院子,里面?zhèn)鞒鍪煜さ乃幬餁馕,卿明月腳步一頓,又聽到一些嘈雜的聲音,原來是有人在爭吵。
接著就見到一個女子背著藥箱出門來,身后跟著一個婦人,上來就把她身子抱住,大喊道:“橘蘭!你不要命了?我說了不讓你去,這個時候了你就不能聽一次話?你也有個叁長兩短你讓我怎么活?”
“阿娘,我既有救人的本事,不去豈不是白費我多年來學習的苦心?再說了,能救人更是造福啊。”
女子一身茶色衣衫,一邊說著一邊掰母親纏在自己身上的雙臂:“讓我空有本事不用,比病人死在我面前還難受……阿娘,求求你了,放我去吧!”
“我何嘗不知道外邊的樣子?正因如此我才更不敢放任你去送死。你知不知道,那些人死得有多慘,那些病傳得有多快……”婦人說著,眼淚糊了一臉,“我不想這是最后一次見到你啊……”
橘蘭耐著性子道:“阿娘,外面也有很多母親無能為力地看著自己的孩子離開,不及時醫(yī)治死人只會越來越多……我保證會好好地回來,行嗎?再說了,我也不可能躲在這一輩子,人人都這樣,災情不會自己消失的,只會人人自危!
兩人各持一詞,聲淚俱下,婦人被女兒說服,不舍女兒憂愁,放任她闖蕩。
卿明月看了許久,敲敲門來到兩人面前。
“我看令嬡心系百姓,心意已決,想必上天也會保佑這么善良頑強的女子。”卿明月說著拿出兩顆丹藥,“這是我自己煉制的藥,可屏瘴氣防病氣,兩位如果信任就請服用吧。夫人如果信任,也請放心令嬡跟著我去!
兩人見她憑空取物,又面善無惡意,驚奇間倒也想對方是不是仙人,疑心和提防之意也少了些許。
橘蘭接過藥丸,放在鼻子前仔細嗅了嗅,疑惑道:“這里面都是什么成分?”
“都是我山上的藥,你若好奇改日帶你去看看!
橘蘭這才問道:“敢問姑娘是?”
“一個隱居山林的閑人罷了,見山下疾苦,這才下山盡力救助!
橘蘭一時對眼前的女子多了幾分贊賞,拿了水和母親服下藥丸,一時感覺神清氣爽,心中更是驚奇。
她囑咐幾句,帶好東西在母親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和卿明月離開,離別前卿明月又留了些藥給婦人。
二人相伴走過各處,費盡心思救助人,橘蘭見卿明月醫(yī)術高超,又會飛天遁地,心中更是喜悅,想是仙人救世,不日便重見陽光。
橘蘭倒也堅強,一個凡人女子日日奔波,夜間又缺少睡眠,頭幾天下來隱約有些憔悴,但又花了幾天時間自行調(diào)節(jié)好,無怨無悔地與卿明月四處勞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