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采薇的沮喪之情幾乎肉眼可見。
秀秀卻是忽然道,“小姐,在這鄔江城中當(dāng)真再無牽掛了嗎?”
“有牽掛又如何,襄王有意神女無心,到頭來不過是我自己的一廂情愿罷了!鳖櫜赊弊猿暗。
“就像小姐所說,這世間若要長長久久太難,但若是只求一夕,卻未必求不到!
“一夕嗎?”顧采薇怔了怔。
“我一直在小姐身邊服侍小姐,所以看的也最清楚,這段時間小姐你每天都一臉愁容,整個人就像是老了好幾歲一樣,只有先前三日的小姐讓我又想起了小時候一起蕩秋千的那些時光!毙阈愕。
她的話讓顧采薇回憶起了過去,整個人似乎也恢復(fù)了一些生氣,笑道,“每次去蕩秋千,回來就要被娘訓(xùn)貪玩,可下次還是忍不住去,因為飛到空中,所有煩惱也會……”
顧采薇說到這里卻是又頓了頓,“你是想跟我說,要把握住現(xiàn)在的快樂,不要為之后的事情而煩惱嗎?”
“我只希望小姐無論做什么,每天都能開開心心的!毙阈愕皖^輕聲道。
“一夕,一夕……”顧采薇喃喃道,她的聲音就如同夢囈般,“可就算我愿意,這一夕又從何而來呢?”
“小姐忘了我先前是從哪里來的了嗎?”秀秀道。
“你是我爹爹從教坊里買來的,那時的你才十二歲吧,”顧采薇道,“一晃這么多年也過去了!
“是啊,若不是老爺將我贖出,如今的我還在火坑中受苦,不過那里的媽媽們也教了我不少東西,除了琴棋書畫外,我還學(xué)到了一些……專門服侍男人的手段。”
“你要教我那些東西?”顧采薇只覺得臉頰一陣發(fā)燙,瞪大了眼睛,“可……可就算我肯學(xué),一晚上又能學(xué)到多少呢!
“有些事情說來簡單,但是做起來并不容易!毙阈愕溃熬退阄铱辖绦〗,這么短的時間小姐也學(xué)不會的,幸好還有其他辦法。”
“什么辦法?”顧采薇一顆心兒撲通撲通跳的厲害,她知道今晚是自己最好的機(jī)會了,往后幾乎不可能找到讓陸景繼續(xù)留宿的理由。
“藥石!毙阈阃鲁隽藘蓚字。
這下顧采薇的臉紅的更厲害了,“你說的不就是……不就是……春……春……”
“沒錯!毙阈愕,“不只有女性的,也有給男性用的,能讓男性意亂情迷!
“這……這不太好吧!鳖櫜赊备杏X自己的大腦就快要停止運轉(zhuǎn)了。
“有什么不好的,小姐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夕,陸少俠也沒有吃虧,你說他先前經(jīng)過聽月閣的時候曾盯著閣上的姑娘發(fā)呆,顯然也并非對男女之事毫無想法!
秀秀繼續(xù)為顧采薇分析道,“而論姿色,就算是聽月閣里的花魁也未必能壓小姐一頭,我看他不是對小姐你不動心,只是不想承擔(dān)責(zé)任罷了,呵呵,男人大多如此。
“所謂藥石,其實對他這樣的高手也沒有太大的作用,只是給他一個借口而已,可以盡情釋放自己心中的欲望,而不需要再有負(fù)擔(dān)!
顧采薇這一次是真的有些動心了。
她在桂樹下站了許久,心中一直在天人交戰(zhàn)。
最后終于還是下了決心,一跺腳道,“我怎么才能讓他吃下那副藥石?”
“這問題我已經(jīng)為小姐想好了,小姐你只需要按我說的做……”秀秀一邊說著一邊湊到了顧采薇的耳邊。
…………
另一邊陸景眼看夜已經(jīng)很深了,也準(zhǔn)備睡下了。
然而一想到自己沒幾天好日子可過,眼瞅著就要成為一流高手了,整個人也不由一陣心煩意亂。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瘋魔一百零八杖他練得進(jìn)度夠快了,但再快也不可能在十天內(nèi)達(dá)到小成,想耗完體內(nèi)的內(nèi)力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而極樂宮……陸景不知道這個神秘魔門的傳人究竟是誰,也不知道她對待爐鼎的態(tài)度,貿(mào)然上去,和直接送人頭怕是也沒什么區(qū)別了。
這么一想,他感覺自己就快無路可走了。
也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沒有類似嫁衣神功的內(nèi)功心法能讓他練一練,不對,嫁衣神功十天也練不成。
所以到底……該怎么辦呢?
陸景只覺得胸中像是被什么給堵住了一樣,想睡睡不著,想思考問題也集中不了精力,整個人渾渾噩噩。
阿木似乎也察覺到了他精神狀態(tài)不對勁兒,還特意跳到了床邊,用一只樁手輕拍他的后背。
陸景翻了個身,改為面向阿木的方向,而他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見阿木忽然一個閃身,又從開著的那扇窗戶跳了出去。
隨后陸景就看到了一道人影映在了屋門的麻紙上,下意識的問道,“誰?”
結(jié)果門外那人依舊默不作聲。
難道是宋仲文狗急跳墻,派來了個刺客?陸景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抓起了床邊的木棍,但隨后又覺得如果是刺客的話,聽到自己那一聲喝,要么直接殺進(jìn)來,要么就逃跑了。
不應(yīng)該還這樣在他的門外傻站著。
而且麻紙上的人影分明是個女人。
不過陸景依舊沒有松開手中的木棍,一邊匆匆披上了衣服,一邊小心翼翼的打開了門。
再然后他就看到了……門外的顧采薇。
“顧當(dāng)家!瓣懢罢苏。
顧采薇應(yīng)該是剛剛沐浴過,頭發(fā)還濕漉漉的,兩人不過半步的距離,陸景已經(jīng)能嗅到她發(fā)梢上的花露香味。
而更要命的是顧采薇身上的衣服,她又換了件比晚上陪陸景用膳時更薄的紗衣,同時因為她洗完澡并沒有完全擦干身上水露的緣故,那件紗衣幾乎已經(jīng)貼在了她的身體上,幾乎已經(jīng)起不到什么遮擋的作用了。
顧采薇低著頭,也不說話,徑自沖陸景走了過來。
眼看兩人身體就要接觸,陸景無奈,只得后退將她讓進(jìn)了房間里。
而進(jìn)屋后顧采薇終于抬起頭,望向了陸景,美目朦朧。
陸景還以為她要說什么,但下一刻顧采薇卻是忽然毫無征兆的沖進(jìn)了他的懷里,隨后咬向了他的嘴唇。
陸景猝不及防下被她咬了個正著,下意識的張開了嘴,而也是在這一刻陸景才明白為什么顧采薇一直沒開口,這是因為她的嘴里含著一口酒。
不過這口酒的味道有些古怪,比一般的酒來的還要辛辣,而且有股濃濃的藥味,順著他的喉嚨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