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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都市言情 > 醫(yī)言難盡,老公要不起 > 第182章 洛陽大會,正邪齊匯(六)
  ……

  琴?什么琴?

  蘇青突如其來的話,令不少人為之一怔,莫非這般千鈞一發(fā)的關(guān)頭,他還有閑工夫彈上一曲,唱上一曲不成?

  “姓蘇的,你究竟搞什么名堂,死到臨頭了,莫不是以為裝神弄鬼一番,我們就會饒了你?”

  有人早已看不慣他的做派,出言譏笑嘲道:“妙極,妙極,莫非你死之前還要彈上一曲親自為自己送葬,果真妙極!”

  “可千萬別說我們,那只是你自己的話,你們這群人,上官金虹在時(shí)一個(gè)個(gè)都跟縮頭烏龜一樣,如今還不是仗著幾派聯(lián)合的名頭,想要瓜分金錢幫的留下的東西!”

  不想這時(shí),人群里忽的冒出個(gè)不一樣的聲音。

  所有人瞧了去,就看見個(gè)青衣白襪的年輕人淡淡的道:“我卻是瞧明白了,看來這些個(gè)名門正派的好處,就是說你是什么,你就是什么!”

  說話的人,正是孔雀。

  他身旁的冶兒這會被千百道目光齊齊瞧來,只覺身子都快化了,小臉嚇得發(fā)白,緊拽著孔雀的袖子,畏畏縮縮的躲在他身后。

  “呵呵,搶東西就搶東西,偏偏還得加些個(gè)由頭,說些個(gè)道理,豈不自欺欺人,可笑至極!”

  “呸,臭小子你又算什么東西?敢來這里說三道四?”

  一個(gè)正派弟子面露羞惱,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眼露狠色。

  藏龍老人淡淡道:“依我看,此人十有八九也是青龍會的人,還是盡快打殺了便是!”

  “他不會武功!”

  有明眼人嚷道。

  “不會武功便不能是青龍會的人了么?要知道多少江湖好手大多都是栽在不會武功的手里,何況青龍會耳目遍布江湖,多他一個(gè)不多,少他一個(gè)不少,不對,是他們兩個(gè)!”

  藏龍老人睨了那人一眼,明眼人瞬間也變成眼瞎的模樣了,閉口不言。

  “阿彌陀佛,莊主此言不妥,此人既然不會武功,大可驅(qū)趕下山便是,吾等今日前來,為的是遏制“青龍會”之勢,倘若不分青紅皂白,亂殺無辜,豈非本末倒置,與青龍會何異?”

  說話的是少林心眉和尚。

  “心眉,你們這些和尚,天天功德因果的,沒想到還能說出來幾句中聽的話,不錯(cuò),哈哈!”

  陳二嘿聲一笑,但他卻又凝目,冷冷道:“但你只說對了前半句,后半句卻狗屁不通!這江湖上,若論恩怨,何來無辜之人,誰不是手染血腥,說到濫殺無辜,吾等向來只殺江湖人,江湖子弟,江湖死,怨不得別人;如何殺,都是擱明面上,而你們這群貪權(quán)好活的正道,背地里也不知道以行俠仗義的名頭枉殺了多少人!”

  “就我所知,這位藏龍老人,當(dāng)年可是伙同其父仗之武功強(qiáng)取豪奪,霸人家業(yè),他祖上三輩不過江湖末流,如何積攢出藏劍山莊這般大的基業(yè)?”

  陳二一伸手沒去理會藏龍老人鐵青難看的臉色,又展向遠(yuǎn)處的一位灰發(fā)道人。

  “還有這位崆峒派掌門,昔年為奪掌門之位,同室操戈,將你師弟滿門殺盡!”

  “還有這位,唐云,蜀中唐門長老,只因你貪圖人家祖?zhèn)鳈C(jī)關(guān)奇巧,連一個(gè)木匠都不放過,奪了人家的東西不說,還將之滿門滅口,可謂是喪盡天良!”

  “至于這位,華山掌門,爾等口口聲聲自詡名門正派,背地里卻經(jīng)營賭坊,青樓,坑蒙拐騙,聽說你華山弟子下山游玩,那可都是奢華無度,年初還逼死一位無辜女子!

  “這位,峨眉派掌門,嘿嘿,你峨眉派倒是沒做過什么虧心事!”

  陳二笑著笑著臉色忽沉。

  “壞事沒做過,可你卻也沒做過一件好事,川中七大寇可是殺人擄掠無惡不做,就是從你峨眉山腳下過,你們這些人怎得不見行俠仗義一個(gè),還不是那七寇給了你們好處!”

  他每指一人,就有一人臉色狂變,難看非常,青龍會耳目遍布天下,時(shí)至今日,儼然已滲入各門各派,可謂無孔不入,各門各派那些見不得光的丑事,早已不算什么秘密。

  滿山豪杰,這會聽的全是嘩然,議論紛紛,四下交談,一時(shí)間滿山都是嘈雜紛亂之聲。

  打人是恩怨,打臉是死仇,這些話但凡一說,幾派顏面掃地,今日已注定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還有這少林!”

  陳二又看向了心眉。

  老和尚白眉一揚(yáng),雙眼圓睜,怒叱道:“施主可莫要污我寺清譽(yù)!”

  陳二嘿嘿一笑,只把手指向他身旁的另一個(gè)黃臉和尚!斑@位心鑒大師可是半路出家,昔年帶藝投師,未入少林前,人稱“七巧書生”,可是位實(shí)打?qū)嵉南露敬笮屑,更是一位兇名不小的邪派好手!?br />
  心眉沉聲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心鑒師弟既已遁入空門,過往一切,已如云煙!”

  陳二哂笑道:“他是否放放下屠刀我們也懶得管這破事,可當(dāng)年梅花盜一案,老和尚,你怕是不知那百曉生正是與這心鑒伙同作案;這和尚可不老實(shí)啊,傳聞你少林丟失經(jīng)書數(shù)部,莫非,以為在我們這?不妨再告訴你一件事,這和尚還和林仙兒有一腿,你那千年古剎,可一點(diǎn)都不干凈!”

  他話還沒完。

  “一派胡言!”

  “放你娘的狗臭屁!”

  “我呸,你算什么東西?”

  “胡說八道!”

  ……

  一個(gè)個(gè)氣急敗壞的聲音便冒了起來。

  陳二仍是不卑不亢,望向武當(dāng)真武傳人,他先是拱拱手,朗聲道:“各門各派里頭,也唯有武當(dāng)派才最讓人敬重,雖說道門中人少有履足江湖者,然每逢中原武林浩劫,武當(dāng)派俱是身先士卒,以匡扶正道為己任,昔年魔教東進(jìn),武當(dāng)舉派迎擊,門人更是戰(zhàn)至唯剩幾個(gè)守山弟子,幾近覆滅,令人惋惜,武林泰山北斗,當(dāng)屬名副其實(shí)!”

  武當(dāng)派來的,是個(gè)矮矮胖胖的老道士,童顏鶴發(fā),身著淡藍(lán)古舊道袍,背后背著柄道劍,一臉的平和逍遙,聞聽“魔教東進(jìn)”眼露哀色,只打個(gè)稽首!柏毜罒o塵!”

  陳二又看向孔雀,贊賞道:“這位公子可不是我們青龍會的人,卻是我們幫主的貴客,不過,你們這些人,恐怕背地里也已放不過他們,丑話說前頭,誰若敢傷他們一絲一毫,我陳二,便先饒不過他,大伙說對不對?”

  身后青龍會子弟瞬間齊聲呼喝:“不錯(cuò),既是幫主的貴客,便是我們所有人的貴客,誰敢傷他,我等必要蕩平其勢,滅其教派,夷其宗族,斬盡殺絕!”

  一雙雙陰寒冷酷的厲眸掃向所有人,大戰(zhàn)在即。

  “等等,在此之前,我有一問,想要請教貴幫幫主!”這個(gè)聲音,竟是飄忽不定,無行無跡,讓人遍尋不到說話人所在的地方。

  蘇青一直平靜的眸子豁然亮了一亮,非但是他,龍門山上,一些獨(dú)來獨(dú)往的當(dāng)世絕頂高手,聽到這聲音的同時(shí),竟然也跟著動容。

  銅鐘被這浩大之聲帶動,震顫不休,山下浪花激起,卷濤千層。

  好驚人的內(nèi)力,好可怕的武功。

  這個(gè)聲音,雌雄難辨,只在群山間回蕩,如風(fēng)嘯雷鳴。

  不等他言語,那聲音又問:“幫主為何沒老。繐(jù)我所知,上官金虹猶在少年時(shí),你便是這幅模樣,如今上官金虹年近半百,你卻還是如此相貌!

  所有人聽的茫然,更是不解,但隨后。

  “莫非,你已得到長生劍里的秘密?長生不老了?”

  此言一出。

  “啊,長生不老?”

  “長生劍?”

  “什么?長生不老?怪不得他武功如此驚人,難怪,難怪!”

  ……

  “咦?有意思了!”

  蘇青望著一眾盯向他的火熱目光,抿了抿嘴,軒眉思忖片刻,淡淡道:“想不到今日一行,竟是冒出來一條大魚,你如此苦心孤詣,編造出這般笑話,無外乎是想挑起我與這些人的紛爭罷了!”

  “是與不是,你這張臉又作何解釋?”

  那聲音又起。

  “哈哈!”

  蘇青驀的笑了起來。

  “那我就順了你的意,你且瞧瞧這些土雞瓦狗,能奈我何?”

  他手里,已接過了一張琴。

  木色的琴身上,一圈圈年輪如千匝百褶,宛如黃土上的溝溝壑壑,古樸無華的琴身上,八根弦絲剔透晶瑩,猶如冰絲水線,在太陽底下隱隱生輝。

  “其實(shí)你們也沒說錯(cuò),他從現(xiàn)在開始,就是青龍會的人,如何?”

  蘇青十指壓弦,看向孔雀。

  孔雀淡然道:“你知道的,普通的權(quán)勢可滿足不了我,我要的是震驚天下的權(quán),席卷江湖的勢!”

  蘇青微笑頷首!拔抑溃仪帻垥叽簖埵孜礉M,但你想要坐上去,總得拿些底氣出來,就像入山門,總要有個(gè)投名狀!”

  孔雀爽快道:“這個(gè)容易,你挑一個(gè)吧!”

  遂見蘇青不緊不慢,朝著藏龍老人伸手指了指。

  “他太吵了!”

  二人這番言談對話,可把所有人聽的呆了,見過狂妄的,何嘗見過這般狂妄的,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指名道姓的要?dú)⑷耍M非太兒戲,也太可笑了。

  “小子找死!”

  “既然你們畏首畏尾,那我可就不等了!”

  藏龍老人的老臉早已是陰沉的嚇人,見孔雀真就看向他,厲嘯一聲,身子呼的飄起,如鷹擊長空,已探手撲殺而去;這一手可非同凡響,竟連變十?dāng)?shù)招精妙絕倫的擒拿,非但有鷹爪功的影子,還有沾衣十八跌,虎爪功,飛鶴手等名動江湖的絕技,一時(shí)間爪影布空,勁風(fēng)嗤嗤飄閃,看的眾人驚呼不已。

  孔雀卻似被嚇住了一般,望著風(fēng)一樣襲來的藏龍老人,他神情未動,只是輕輕抬起來右手。

  “咻!”

  猝然。

  一道不可思議的金光,自他袖中飛出,快如電閃,肉眼難及,藏龍老人飛出三丈高的身子,在空中掠過一條弧線,像是斷了線的風(fēng)箏,被未消的余力帶飛出去,斜斜墜地,一動不動。

  這便死了?

  眾人皆是愕然,然后駭然。

  卻聽不知誰尖聲嘶叫道:“啊?這是孔雀翎?錯(cuò)不了,這是孔雀翎!”

  “孔雀翎?那得之可無敵天下的暗器?”

  加之長生不老的秘密,也不知道多少人瞬間眼紅,像是一個(gè)導(dǎo)火索般,拉開此戰(zhàn)帷幕。

  “殺!”

  “動手!”

  ……

  霎時(shí)間,人影紛動飛快朝孔雀奔掠而去,其余人更是接連有了動作,拔刀抽劍之聲即出,刀光劍影乍現(xiàn),幾派高手,更有人朝蘇青撲殺而來。

  冶兒小臉被嚇得花容失色,孔雀的臉色也白了,他雖身負(fù)這等驚世駭俗之利器,自身武藝卻是平平,但他卻很平靜,他的平靜,源于那個(gè)坐著的人也很平靜,因?yàn)榫驮谒麣⒘瞬佚埨先说耐瑫r(shí),他已是青龍會的人。

  “錚錚錚錚——”

  就在這時(shí),就在這一刻。

  龍門山上,一陣弦音暴起,如長戈曳地般的急促,鏗鏘有力,金鐵交鳴,伴隨著起伏多變的韻律,令人聞之晃似置身金戈鐵馬的戰(zhàn)場之中,滿山佛鐘皆連轟鳴,竟被一股莫名氣機(jī)帶起,與之相合,令人心悸,群山悚然。

  風(fēng)云變化,浪卷濤激。

  龍門山上,陡見塵囂四起,飛沙走石。

  琴音起的突兀。

  可那弦絲一顫一震,八道弧月般的可怕勁氣竟離弦而出,不偏不倚,直擊那奔向孔雀的幾人。

  八條身影,尚在空中,已被勁力打個(gè)正著,血肉之軀在空中炸開,化作漫天血霧。

  那些朝蘇青攻來的人,招數(shù)還沒落下,兵器還在手中,身子同樣在一雙雙肝膽俱裂,駭然失色的眼目中,紛紛炸作無數(shù)殘肢斷臂。

  血水潑灑,布帛撕裂。

  驚爆四起,滿山佛鐘“岑岑”碰撞激蕩,震耳欲聾。

  剎那過后。

  龍門山上,恢復(fù)了寂靜,死一樣的寂靜。

  那些未死的人,一個(gè)個(gè)瞪大雙眼,渾身如墜冰窟,望著滿地血泊殘肢,張口結(jié)舌,硬是說不出一句話來,有的襠下更是尿出一灘水跡,臉上沒了人色,渾身抖如篩糠,更有不少的人,癱軟在地,戰(zhàn)戰(zhàn)兢兢,神情驚恐萬狀。

  孔雀亦是瞧的心顫,他拉著冶兒,一步步的自各門各派中走了出來,又在所有人的注視中,走到了蘇青身邊。

  蘇青道:“從今往后,你就是我青龍會六龍首!”

  孔雀點(diǎn)頭!昂茫撬?!”

  他問的是身旁的冶兒。

  蘇青稍一頷首,不經(jīng)心的應(yīng)道:“與你一般,也是六龍首!”

  孔雀又點(diǎn)頭。

  “好!”

  “蘇青,你還我爹命來!”

  一個(gè)歇斯底里,癲狂尖利的聲音陡起,游龍生提劍來刺,劍光森然,不得不說,他這幾近兩年的時(shí)間,劍法已精進(jìn)太多。

  蘇青淡淡瞄了他一眼,右手一拂,那青色布袖瞬間鼓蕩起來,內(nèi)力鼓充其間,宛如風(fēng)云涌動,似金鐵所鑄。

  游龍生長劍方止,手中奪情劍被那布袖一掃,已自劍尖開始,寸寸碎裂,整個(gè)人更似被大風(fēng)掀起,翻滾在地,咳血不停。

  拂袖的同時(shí),蘇青單手?jǐn)埱,身形倏地自椅上拔起,化作一道飛影,飄掠至一尊大佛佛頂之上,揮袖拂塵,轉(zhuǎn)身徐徐坐下,指下琴音緩緩再起,玉指掀挑,點(diǎn)點(diǎn)滴滴似涓涓流水,悅耳動聽,并無異樣。

  隱晦的瞥了眼伊水對岸的山峰,蘇青嘴里輕吐道:

  “不想死的,棄去兵刃!”

  “其他的,給我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