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狐疑的扭頭:是啊,老張,你不是說沒玩過年輕人的游戲,還拜托我們少說術(shù)語,便于理解么?
小兔躁動的一拍桌子:急了,他急了!你們看,這才是三狼!飛天、代理人,剩下一狼在老張、華庭、烈陽里面開!
好不容易找到了轉(zhuǎn)移視線的角度,小兔語速飛快:我給你們分析分析,老張剛才見代理人撈我,就明白了隊友的套路,因為雖然我嫌疑大,但明天不一定推的出去我,所以跳出來保我做身份,就算保不住我,也能造成我有團隊的假象,在他們之前被投!
左天貌瞥了一眼表,好心道:那啥,就算順序發(fā)言變自由討論了,也要注意時間啊只剩10分鐘了!
人一多,七嘴八舌地你也說我也說,時間就會過得特別快。
大海趕緊喝止住小兔:你先閉嘴,你也知道今天不是你的輪次,就別出來攪渾水了,明天再好好聊你的事!
小兔乖乖的坐下,深吸一口氣:好的,我明天好好聊。
左天貌也說:既然大家都贊同投飛天,票型就不用聊了。剩下時間,講一講昨天沒報的掛畫信息吧?
大海抬起眼皮:等等掛畫信息隨時可以聊,為什么要把最后的寶貴10分鐘用在聊這個上面?還有,昨天沒報信息的是我、1、2、3,我剛才報過了,1、3都不在了,不就剩大白鯊沒聊了,需要10分鐘那么久?
左天貌一愣:我就是想說
大海笑了:沒事兒,別緊張,我就這么一說。
左天貌自知失言,沒由得出了一背冷汗。
他掩飾性的拿起方形卡紙要寫,那邊兒,大白鯊也乖乖報信息了:我屋里的掛畫是兩個月亮啊我沒報信息純粹是忘了,昨天10到1號吵得那么激烈,害得我也緊張得很。
兩個月亮?
這是目前唯一一幅能與副本環(huán)境掛鉤的掛畫。
雪麓瞇起眼睛:兩個月亮與大廳中油畫上一致。這信息還挺重要的,你怎么能藏到現(xiàn)在的?
大白鯊趕緊解釋:其實,我也是聽你們掛畫信息詭異,才覺得不對勁的,因為副本天上就兩個月亮,我還以為是寫實畫,每個屋子都一樣呢
好了好了,左天貌打斷他們,先投票。
在所有人的票入箱后,紫煙在眾目睽睽下開票。
11號1票,4號1票,9號5票,1張棄票。
令雪麓意外的是,自己竟然收到了一票。
誰會投他?
他跳替鬼非常成功,場面一邊倒要投飛天。而飛天的票,大概率投給了小兔,那自己的是誰投的?
難道美盛不是替鬼走的,真替鬼還活著?或者說飛天不是僧人,真僧人昨晚潑毒了,還隱著,飛天報不出潑毒信息是因為她壓根不是真僧人?!
第71章 驚魂十夜(九)
0點15分,雪麓和左天貌撥通通訊。
謝華庭不在,決策權(quán)拋到了雪麓頭上,但他腦中亂的很。
雪麓,你覺得呢?小雪?小雪雪?
在昵稱變的更奇怪之前,雪麓回過神來,考慮目前更緊迫的問題:判官明天到底會不會跳?
烈陽和飛天至少一人是狼,所以在平民看來,場上最多兩狼了。這實際上也符合真實情況。
所以,如果明天判官跳出來,晚上必死,生死游戲里,沒有圣父會拿命幫別人玩,一定不會跳。
但如果判官認為華庭、美盛中有一狼,烈陽、飛天中有一狼,場上就只剩一狼。2/5概率下,他運氣好查到一狼,明日就會跳出來。
而查到的這只狼,大概率就是跳替鬼的雪麓。
雪麓當(dāng)下決斷:今晚的任務(wù)還是找判官。剛才判官沒跳,應(yīng)該是昨天沒驗到狼?赡茏蛲碓蹅冋娴臍⒅辛怂轵灥拿朗,導(dǎo)致無法自證。
如果驗的民還活著,今天查到我們的概率是2/5,很危險了。更緊要的是,今晚他大概率會查驗白天跳出來的替鬼我可能身份已經(jīng)暴露了。
左天貌一愣:不一定吧?你白天突然跳出來,嚇我一跳,但你跳的很成功。》凑俏彝嫫矫,我就覺得你是真的,飛天是鐵狼。
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
說著,左天貌開始思索剩下人中誰是判官。
小兔鐵定不是,三番五次在抗推位徘徊,她這人有點小聰明、但沒心機,一個二傻子牌。大海是白癡。大白鯊像個晚上不睜眼的愚民。左天貌說,我看不透的就是老張和代理人。
左天貌的想法,和雪麓一致。
老張,還是代理人?
前者,開局裝傻到現(xiàn)在,除了附和劃水,一點用處都沒有。后者,開局劃水,突然開始保飛天和小兔,像夜間有視野的牌。
投雪麓的,說不定就是代理人。
但代理人在白天,并沒有用力打雪麓是鬼。
雪麓想起他說過的一句話,可能死去的美盛不是僧人,真女巫昨晚亂毒的,因為手里還有解藥沒用,所以還沒跳出來。
這句話信息爆炸了。
難道代理人是真正的僧人?不一定,飛天被閨蜜小兔背叛攻擊,狼面很大,很難做成平民為了自保披皮,如果代理人是僧人,會起身打死她。
同理,能排除的是,代理人也不是替鬼,他一沒有攻擊無嫌疑起跳的雪麓,二是替鬼無視野,不會去平白無故保飛天。
剩下唯一一個夜里有事業(yè)的,就是判官了昨晚是查驗了誰,才視野這么清晰?
答案很清楚了。
他查驗的,應(yīng)該正好是9號飛天!
知曉飛天是好人陣營的情況下,代理人才敢替她說話。但他不確定飛天是不是真僧人,同時也不確定替鬼雪麓的真假,才會說保她一晚看能不能出平安夜!
然而,全場至少兩狼在場,導(dǎo)致代理人還不能跳。如果他保人幅度大,就會成為焦點,危險上升,在查不出狼的情況下,毫無益處。
這個代理人還挺有頭腦的雪麓勾起嘴角,第一晚竟然不查美盛,而去查頭腦邏輯清晰的非焦點牌。
他是不想當(dāng)驗尸官。
可惜,千算萬算,沒算到飛天和小兔的閨蜜情誼如此奇葩,白白浪費了一驗。
殺代理人!雪麓斬釘截鐵,他是判官!
集合到5號房門前,兩人握住了把手,擰開。
夜風(fēng)帶著兩道扭曲的影子潛入,讓燭光破碎的搖曳著。
出乎意料的是,代理人竟然醒著。
他大刀闊斧的坐在沙發(fā)上,西式禮服整齊而華貴,完好的那只眼綴著笑意,仿佛主人在靜候客人光臨。
而看到進門的是雪麓和左天貌,他竟然也毫不意外,朝雪麓笑道:果然是你。
雪麓回他以假笑:比起你如何知道的我更好奇你用了什么道具,能打破副本限制,保持清醒。
代理人沒有出聲,虛撫手杖的大手,朝他攤開。
掌中,是三枚光潔精致的金幣。
【歐伯隆的金幣】
品質(zhì):A
來源:歐伯隆的誠實嘉獎
作用:在副本中使用,可強行離開。
次數(shù):1
只一眼,雪麓便認出來了。
怪不得。
這玩家不知以什么手段去了好幾次大富翁副本,竟然有三枚。
類似【S級道具玩家光環(huán)】,這類特殊性道具由于有特殊用處,系統(tǒng)在處理時會有額外的環(huán)節(jié)。
例如,雪麓進副本時,在NPC準備階段前,會有額外的程序詢問是否使用光環(huán);同理,由于這枚金幣可以強行離開副本,導(dǎo)致規(guī)則凌駕于副本規(guī)則之上,代理人就是抓住這一bug,時刻處于隨時使用硬幣的清醒狀態(tài)。
你的記憶一如既往的好,代理人虛偽的鼓掌,而我的也是。
雪麓纖長的睫毛顫了顫,面色不動,心中卻掀起了波瀾:他說這話什么意思?
那金幣分明是歐伯隆大富翁產(chǎn)出的,雪麓記得清楚,是獎勵誠實之人,全稱不作弊才能獲得。而他那一場,獲得這枚金幣的只有沉默寡言的男高中生。
難道代理人是那個高中生?
即便如此,他也不應(yīng)該還認得出雪麓,畢竟十九層保護政策還在
不不,他足足有三枚,可能是其他場次中刷的。
下一秒,卻聽代理人玩味的勾起嘴角:小仙王,這就把我忘了?
你!輝金色的眸子沉下,你怎么繞過視覺干擾的?
這不重要,代理人定定的看著他,好了,寒暄就到此為止吧。
說著,他從沙發(fā)上起身,朝雪麓走來。
代理人十分高大,禮服下能隱約看到結(jié)實的身體,由于NPC的道具裝備血脈也被禁,二人靠純武力似乎難以抵抗他。
左天貌戒備的擋在雪麓面前,美艷面孔上露出一絲焦慮,低聲道:這玩家給我感覺很不好你們之前有過節(jié)?
雪麓努力回想,大富翁時,男高中生很不上道,一分錢也沒榨出來,他幾乎沒分出注意力給他。也因為如此,欺壓玩家的時候也忽略了他,要說過節(jié)也算不上。
該死左天貌攔著雪麓又退一步,昨晚怎么殺的來著,為什么這玩家還不死?!
雪麓也咬牙:我記得華庭哥碰了一下美盛,就死了?
左天貌便一個閃身,朝代理人探去,可代理人一個側(cè)身就閃過了,二人有來有回的對了幾招,左天貌落了下風(fēng)。
整個期間,左天貌竟一下都沒碰到代理人的身體!
雪麓抬手抄起房間裝飾準備砸,可副本規(guī)則禁止使用暴力,根本扔不出去!
但相應(yīng)的,代理人也沒下狠招,十幾招后,他用手杖壓制住左天貌的脖頸,就停下來了。
放開他!雪麓厲喝,傷害NPC,你能活得了?
放輕松,你還是戒心這么嚴備,代理人無奈的朝雪麓看去,好了,不逗你了,我現(xiàn)在就走。你
我什么?雪麓皺眉,你這一系列舉動有什么意義嗎?我不記得你我有什么仇恨我們也并不熟。
你覺得呢?我是為了什么?
從初次見面,代理人給雪麓的感覺就很糟。
他不像是玩家,更像是觀察者,任何異象都調(diào)動不起他的情緒,他是那么游刃有余,不慌不忙。
每次對上那只深沉的獨眼,雪麓總覺得不適。
熟稔,沉重,像是密林中一閃而過的野獸。
短短交談幾句,代理人總在說一堆含糊不清的話,非?桃。
雪麓難以理解代理人這一舉動,腦中一團亂:沒頭沒尾的你有什么話說清楚!
我真的只是來看看你的,見他抓狂,代理人的眸子柔和了下來,現(xiàn)在放心了;畋膩y跳的,挺好。
雪麓努力回想一路以來的副本,實習(xí)副本,正式副本,確定只在大富翁見到過他一次。
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們只見過一次,那時,也只能說見過,我確定沒建立任何親密關(guān)系。退一萬步,我們在大富翁之前就見過大富翁時你為什么沒和我搭話?
代理人輕聲說:不要多想了,你就當(dāng)我是個瘋子吧。我要走了。
去哪兒,雪麓下意識問道,脫離副本?
對,代理人笑了,脫離副本,步入那個良夜。對了,記得好好和老張聊聊。
再見,小Lu。
最后一個字落下,金幣化作漫天金粉,湮滅于空中,一起消失的,是代理人深沉的眼。
那一雙眼,飽含了萬千情緒。
懷念,悔恨,以及釋然。
雪麓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或許,以后再也不會代理人這個人了。
桎梏著左天貌的手杖啪嗒跌落在地,他吃痛的捂著脖子:哪來的傻逼,真的是
他抱怨著伸展一下身體,瞥到雪麓,愣了一下。
你沒事吧?
沒雪麓輕輕地說,我在想他說的話。
左天貌不以為意:那就一瘋子,我和你說十九層瘋掉的玩家沒有幾萬也有幾千。
他安慰道:之前我也遇到過一個,必死的局面,突然哭著沖過來,說是我的老隊友,說我還欠他一萬金幣沒還。你說多搞笑呢,騙人也不找個好一點的理由,還隊友,敢情他之前是NPC還是我之前是玩家啊。
雪麓的睫毛微顫:你就沒懷疑過,他說的是真的?
懷疑過啊,當(dāng)時嚇我一大跳,左天貌回憶,你知道,十九層的副本腦洞都大,我那時候腦子也容易胡思亂想。
覺得十九層是什么虛擬幻覺空間啊,其實玩家和NPC早死光了啊是在地獄啊還有什么NPC死了變成玩家,玩家死了變成NPC啊,等等,各種各樣的猜忌。左天貌懷念的笑了起來,那時候,我和你差不多,也是只下了五六個副本。整天疑神疑鬼的,看到副本里有我自己的照片,都要陰謀論半天。不光懷疑,我還到處取證呢。
雪麓緊緊盯著他的眼睛,輝金色的眸子里,前所未有的出現(xiàn)了迷茫:所以,你得出結(jié)果了嗎?
左天貌搖頭:當(dāng)然沒有了?傊,那個玩家我不認識,后來也再也沒遇到過號稱是我朋友的玩家,瘋子倒是遇見了兩位數(shù)。天長日久,習(xí)慣了十九層的尿性,好奇心就被磨沒了。
記憶是可以被篡改的,雪麓認真的說,就像重復(fù)見面時,玩家的視覺會被篡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