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葉補充:香蕉不是不常見的物品,如果知道的話,很容易避免。除非,是刻意謀殺。
用這一點來謀殺也太明顯了吧?鬼牌反駁,一家人故意這樣做,日子還怎么過?
怪,真怪。
就算水月和小玉嬸這個嫂子再不對付,也不至于不告訴她過敏原,這是拿命在開玩笑。
雪麓輕聲道:他們家甚至沒有抗過敏藥,不覺得很奇怪嗎?
小男孩楊爺爺,老頭旺旺和水月的關(guān)系混亂,撇下不提,小玉嬸不知道也就罷了,怎么水月的親哥哥厚德叔還不知道的?
維克多撓頭發(fā):你們想復(fù)雜了,會不會就是單純的家庭矛盾?這家人天天在一起吃飯,小玉嬸這個做飯的怎么可能不知道水月對香蕉過敏?肯定是看不慣小姑子,故意殺人,偽裝成意外啊。
他越分析越來勁:你看,既然知道找抗過敏藥救人,說明之前醫(yī)藥箱里是有抗過敏藥的。現(xiàn)在找不到了,可能是小玉嬸偷偷丟了。家里的家務(wù)好像都是她在做,她有充足的作案機會。
仙客來開口:我剛才觀察了小玉嬸的反應(yīng),她似乎是真的不知道水月對香蕉過敏。
你能確定?維克多反駁,都敢殺人了,還是殺朝夕相處的家人,兇手要么是變態(tài),要么積怨已久。無論是哪種,殺人犯肯定得演戲演全套啊,輕易讓你看出來還怎么搞。
維克多說的有理有據(jù),仙客來也有點懷疑自己的眼光:確實還是要再看看。
安琪兒提出不同的意見:就算積怨已久殺人,犯得著選現(xiàn)在這個時機嗎?突然來了九個身份不明的遇難者,好壞不知,非要在九個見證人面前殺人?
維克多反駁:見證人多了才能證明是意外。∫皇切〕踉\斷是過敏,一家人能知道水月是過敏死的,不會認為是小玉嬸下毒?
哈?說的就好像水月能預(yù)料到遇難者里有醫(yī)生一樣!
說著,女孩尋求贊同一樣看向雪麓:你有什么看法?
雪麓自知沉默的時間太久,再不說話不像好人心態(tài)了。
他直接轉(zhuǎn)移話題:我我在想水月死之前的那番話。明明第一次和我們碰面,為什么她對我們敵意這么高?又說蹭吃蹭喝,又說小玉嬸圣母。而且,她還讓我們滾得遠遠的,是不是暗示什么?
場面一時靜了一下,安琪兒努力跟上他的思路:你的意思是,水月會不會是之前的九個玩家,也裝成遇難者被收留,然后做了一些事,留下了很壞的印象?
維克多反駁她:不對,小玉嬸和厚德叔的態(tài)度,分明是第一次遇見遇難者。
仙客來也附議:他們的吃驚沒有作假。水月可能就是那種比較嬌縱、敏感的嬌生慣養(yǎng)的孩子,而且領(lǐng)地意識強吧。
好了好了。先不說水月的死是謀殺還是意外,總之,可以確定,這個副本劇情的主線就是這家人的故事了。荷葉總結(jié),那我們接下來的行動,就是觀察這一家人,看看有沒有完成任務(wù)的突破口。
說到任務(wù),大家的關(guān)注重心終于回到正軌。
維克多疑惑道:餐桌上,厚德叔說幫我們報海警了,所以我們努力活到海警來可以嗎?
是一種思路。荷葉搖頭,但是現(xiàn)在殺人規(guī)則不明、后續(xù)劇情不明,我認為活到海警來的第五天很難。而且,你怎么知道他真的報警了呢?
雪麓附議:報沒報警這點,我們探索別墅時,要找找與外界的聯(lián)系方式。電話、電腦、傳真
所以,你們兩個傾向于逃離島嶼咯?安琪兒打斷他,有頭緒了嗎?
荷葉點頭:逃離島嶼的方式,我目前想到兩種。
她展開說:從晚餐的復(fù)雜程度,還有水月的時髦程度看,這家人純粹靠自給自足種地是不可能的,一種可能,是他們有私人船只等交通工具來往于小島與外界;第二種可能,是定期有貨船來送貨。
安琪兒若有所思的點頭,眼鏡下的冷眸掃過兄弟會的其他人。
她不動聲色看向仙客來,后者似乎在思考,沒有對上她的眼。
正如荷葉所說,殺人規(guī)則不明、劇情不明,一切都還太危險,但胡亂調(diào)查難道不是更冒險嗎?小豪和散打冠軍現(xiàn)在生死不明,尸體都找不到,只能從死亡人數(shù)的2看出他們都死了。
他們兄弟會有五人,能力互補,有文有武,安全茍過五天才是最好的選擇。
那邊兒,雪麓在想一件事情:從NPC們的反應(yīng)來看,對水月的死亡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傷心,不像是家庭有矛盾不和?,還是回到那個問題,水月對香蕉過敏,天天做飯的廚師卻不知道?太說不過去了。
沒等他思考出結(jié)論,幫老爺子處理水月后事的尖刀、猛犸回來了。
他們根據(jù)留在門口的信息也找到了105。
仙客來幫他們倒了兩杯涼開水,看他們爽快喝了,才問:情況如何?
猛犸說,他們幫老爺子把水月尸體搬到森林旁的一片荒地,就被趕出來了。
他說,荒地位于森林北邊,土質(zhì)蓬松,像是種過地;牡卦偻鶘|,是一片菜園子,很大。
我問這里的習(xí)俗是幾天下葬,老爺子說是三天。但水月是未出嫁的姑娘,要多留一天,所以是第四天。
第四天那可不就是存活五天的第五天,以及海警來救援的那天?
我聽了心里就咯噔一聲,如果能平安下葬就好了,猛犸苦笑,然而根據(jù)套路,絕對要出事。
荷葉長嘆一口氣:還好,水月死于過敏,要怨恨也是恨她嫂子,與我們沒有因果,詐尸也是普通boss。
雪麓多問了一句:中午出殯還是下午?
晚上。
眾人一愣,面面相覷,晚上出殯?
安琪兒不安的小聲說:一些地區(qū)的習(xí)俗里面,選擇晚上是有說法的。例如死的冤屈、死的不明不白等。帶我的前輩死在一個民俗背景的副本里,就是晚上出殯時沒做好鎮(zhèn)壓,被起尸的新娘給團滅了。
551小聲吐槽:不會吧,那這要素也太雜糅了,孤島生存、家庭恩怨、再加個僵尸詐尸?究極融合怪副本?
雪麓也嘴角抽搐:再看看。
有沒有提到葬在哪兒,棺材怎么準備?荷葉心細,這島上不像準備了現(xiàn)成棺材的,如果四天后才出殯,這幾天會不會貨船送來訂購的棺材?
尖刀打破她的幻想:問了。老頭兒說,厚德叔擅長木工活,家具壞了都是他修,所以棺材交給他來準備。至于下葬的地兒,老頭兒只說再看。
老頭不知道下葬的地點?真的還是假的?仙客來皺眉,如果說是真的,那么小島上這一家人沒死過人?如果是假的,他是要隱瞞什么嗎?
尖刀也覺得奇怪,因為據(jù)三人打探環(huán)境,荒地周圍沒有墳?zāi),估計不是家族墓園,是臨時找的停尸地。
維克多嚇了一跳:別嚇我啊,下葬地兒有什么可隱瞞的?我去,你的意思是
他想隱瞞的,或許不是下葬之地,而是真實死亡人數(shù)。雪麓眼神清明,為了確認這一點,我們先把另一件事兒弄清楚
維克多不懂他的意思,哭喪著臉說他打啞謎,其他幾個精明的,很快明白了雪麓的意思其他九個玩家呢?
這個問題也好回答。
這座島上唯一的庇護所,主線劇情的發(fā)生地,就是這座公寓樓:夜晚到來,暴雨將至,所有人都只能在這里居住。
所以,如果其他的九個玩家還活著,無論在哪里探尋線索,凌晨前一定要回到公寓樓。
用餐前時間緊急,沒去餐廳的五人只探索了公寓樓的二層,二層一整層都是普通房間,沒線索,但二層的全部房間是安全的。
安琪兒好心建議:探索歸探索,大家晚上都住在一二樓吧。
但鬼牌冷淡的拒絕了他。
這讓雪麓正眼看向這位冷峻的男人。
他的打扮與其他男生并無區(qū)別,廉價的沙灘花襯衫,卷起褲腳的短褲,還有運動拖鞋。但他氣質(zhì)過人,冷清孤傲的長相,挺闊的骨架,讓他這身度假裝宛若歷練凡間的殺神。
這里是劇情本,劇情不一定發(fā)生在何時何地。樓外,我們無法安插眼線,只能白天盡可能偵查,但樓內(nèi)的劇情絕不能漏。所以,我們必須分散住在每個樓層。
他的聲音也低沉磁性,語速不快,說話時,總給人一種上位者在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陌l(fā)號施令的感覺。
雪麓打量男人時,男人正在分析,仿佛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的視線,他冷漠的眸子一瞬轉(zhuǎn)來。
二人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對。
雪麓的一怔。
不知為何,自進入副本起便沉著一汪憂郁的瓷白面容,露出了迷茫的神情,像迷失漆黑之森的雪白之鹿。但雪麓的漂亮,并不給人以脆弱感,而是想讓人深究的沉靜與故事感。
見鬼,剛才有那么一瞬,他有種被盯上的不適感。
這種感覺,在很久以前的歐伯隆大富翁上遇到過一次,刺骨難忘,來自霍律行,那時,二人的關(guān)系尚劍拔弩張。
自霍律行與他的關(guān)系緩和后,雪麓便再也沒有經(jīng)歷過這種感覺。
他小幅度的吸一口氣,讓自己忘掉這一幕:肯定是錯覺,霍律行沒進副本,區(qū)區(qū)一個玩家,怎么可能有這種氣勢。
區(qū)區(qū)一個玩家而已。
雪麓很會給自己找借口,他想自己現(xiàn)在可是超級厲害的哦,下次這個臭玩家再臭著臉嚇唬他,看他怎么揍他。
六對翅膀一個一巴掌就扇哭你!
雪麓發(fā)愣的檔兒,放在鬼牌那一番氣勢壓制,寫作溝通讀作命令的交流后,其余玩家已經(jīng)作出了結(jié)論:去三樓到七樓探索,尋找安全屋后,留兩個人在一二樓,其他人在三到七樓住下。
出門后,雪麓才發(fā)現(xiàn),兄弟會竟是以鬼牌為中心的。而不是咄咄逼人的仙客來。
事實上,但從外表看,雪麓還以為尖刀會是這個角色。畢竟他肌肉遒勁到健美先生一般,皮膚黝黑性格痞氣,但
鬼牌的身材也很不錯的
鬼牌是最后一個漂來的,雪麓和尖刀一起把人從水里拉過來,當(dāng)時花襯衫濕漉漉的貼在身上,把好身材展示的淋漓盡致。
他的肌肉不是花架子那樣的夸張,而是真刀實槍演練出來的有力的流線性,真正的穿衣顯瘦。
再加上鬼牌驚人的威懾力,雪麓不由自主的點點頭:可以的。
卻聽鬼牌冷漠的聲音響起:好,既然大家沒意見,荷葉、仙客來、安琪兒三位女士去三樓,尖刀帶著醫(yī)生去四樓,維克多、猛犸去五樓,我就和他一起去六樓。解散吧。
???
啥?就出神了沒到兩分鐘,怎么就解散了,你們交流也太言簡意賅了吧,用腦電波溝通的嗎?
還有,怎么都走沒人了,這個他不會指的他雪麓吧!
雪麓不敢置信的看向鬼牌,后者正靠在墻上,漫不經(jīng)心的垂著眸子看他。
鬼牌的眸子是深沉的灰色,疏離而出世,這樣面無表情的看人時,有種被非生物頂上的毛骨悚然感。
但對上雪麓的眼睛,鬼牌薄唇微鉤,這么細小的面部變化,竟讓整個人的氣質(zhì)變得柔和了許多。
回神了?鬼牌低沉的笑了一聲,想什么呢?
可惡,被他裝到了!
雪麓才不承認自己走神了呢,一個區(qū)區(qū)玩家還敢指責(zé)他,小命不想要了?
這玩家估計是兄弟會的主心骨,擒賊先擒王!
他不著痕跡的冷笑一下,隨即擠出一個乖巧的微笑:沒想什么。走吧,不是要去探索六樓嗎?
鬼牌不置可否,長腿邁出,自覺地在前面帶路。
二人無言的走上二樓,因為先鋒隊驗證了二樓是安全的,雪麓得以放松的打探環(huán)境。
公寓樓的公共空間裝修的很好。
好的超出了一般公寓該有的范疇,羊毛紅毯鋪路,浮雕壁紙鋪墻,設(shè)計感的水晶串燈照的影子與光斑綽綽約約,如果是公寓,那得是物業(yè)費非常高的豪華樓盤。
可再豪華的裝潢,雪麓仍無法忘記那只銹跡斑斑的搖鈴,還有空無一物的前臺柜子。
一個豪華公寓,為什么會忘記裝修門面呢?
雖然裝潢豪華,但走廊的燈泡似乎早年失修了,非常暗,有幾個地段走過去時雪麓總在擔(dān)心下一秒就滅了。
明明到處都打掃的干凈整潔,卻沒工夫檢修一下硬件設(shè)施嗎?
二樓總共十個房間,數(shù)目與一樓一致。
不允許入住的201位于最東,在走廊拐角后,從外圍目測面積至少三室一廳。
201門口,靠著一把漆黑的傘,傘面已干涸。蛇頭銀柄,閃著寒光的傘骨,彰顯傘主人身份的尊貴。
201看來有人住。
101先鋒隊探索過,無論是門把手的落灰,還是暗下的門廊燈,都顯示無人居住。
所以,小玉嬸說的1號房間有家人居住,是從二樓開始的啊這傘是旺旺老爺子的?雪麓想了想,不對,也可能是那個小男孩的。
二分之一的概率定下身份,二人直接進入東側(cè)逃生樓梯。
樓道漆黑,連逃生樓梯燈都沒有,但雪麓經(jīng)歷過格朗特策蘭醫(yī)院副本,笑死,根本不怕。
不知道鬼牌怎么想的,竟柔聲問:怕黑嗎?需要我拉著你嗎?
?
雪麓樂了,這玩家怎么這么普通還這么自信?
這油膩的男人不會是想泡他吧?
漂亮的眼珠子壞壞的轉(zhuǎn)了轉(zhuǎn),不動聲色的謝了一聲,隨即從口袋里掏出一顆糖放在鬼牌伸出來的手里。
謝謝鬼牌哥這么幫我。我害怕的時候,就喜歡吃點甜的,他真誠的說,我從餐桌上抓的,也分你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