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莫爾小姐的關系,讓我覺得有些尷尬,在確定她的傷沒有大礙之后,我便找了個借口,離開了基地,回到了阿喬他們所在的酒店。
和阿喬一見面,我就問起了師爺?shù)氖虑椋弥獛煚敳]有被送回華夏,而是在水城附近,找了一處地方火化。
我聽說師爺?shù)氖w已經(jīng)被火化,心里不免有些愧疚。
這一路走來,師爺雖然和我同行的日子并不算太長,但是他卻和我經(jīng)歷了很多。
“你知道他家在哪兒嗎?”祭拜過師爺之后,我和阿喬坐在門前的臺階上,說著話。
“不知道!卑踢f給我一支煙,搖了搖頭。
“師爺,他到底叫什么名字?”我接過阿喬的煙,問道。
“不知道!卑逃謸u了搖頭,點燃了手中的煙。
“你對他的事兒,知道多少?”我又問道。
“我只知道他叫師爺,你們一起回去的那天,我才見過他,知道他是我們的人!卑袒卮鹬
“你之前不認識他?”我有些驚訝。
“阿鬼,我們有很多兄弟,到死都沒有見過面,很多時候,我們聽說到的消息,都是他們犧牲的消息,而且即便是這樣的消息,也是因為有需要,我們才會知道,也有一些人,他們直到離開這個世界,都沒有人知道,他們曾經(jīng)來過!卑探忉尩。
“像他這樣的人,有很多嗎?”我接著問道。
“你知道一號和二號叫什么嗎?”阿喬笑著問我。
“不知道,你沒有和我說過,他們也沒有,王哥更沒有。”我苦笑著回道。
阿喬吐了一口煙,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們叫什么名字,從我認識他們那一天起,我就一直稱呼他們兩個一號和二號!
“你逗我玩呢吧?”我不信任的看著阿喬。
“其實,我也不叫阿喬,上一個阿喬犧牲以后,我接替了他的位置,也接下了他的任務,所以我就是阿喬,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阿喬笑著解釋道。
“上一個阿喬?”我有點蒙圈,不敢相信阿喬的話。
“在境外執(zhí)行任務犧牲的同志,都叫李雄,在國內(nèi)執(zhí)行任務犧牲的,就叫阿喬!卑唐届o的解釋著。
“這。。。”我一時有些難以接受,但是也清楚,阿喬沒有必要騙我。
上一次來到水城,我所遇到的那個男人,王哥不就對我說過,他的名字叫李雄嗎?
看來,李雄和阿喬,只是他們區(qū)分犧牲地點的一個方式,并不是因為他們的名字,和李雄或者阿喬有什么關系。
阿喬抽著煙,臉上的神情很是平靜,是那種對生死都已經(jīng)沒有了感覺的平靜。
我本以為,他多多少少,會有一些感傷。
畢竟在很多人看來,犧牲,確實是一件值得感傷的事情。
但是他沒有,甚至他把這些事情告訴我之后,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一絲的波動。
“那你的真名,叫什么?”我問道。
“已經(jīng)忘了。”阿喬看向我,說道。
“這怎么可能?”我皺起眉頭,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真的忘了。”阿喬很認真的說。
“你是不是不信任我?”我反問道。
“怎么會呢?我很早就已經(jīng)忘記了,你這么問起來,我也有些不相信自己呢!”阿喬笑著說道。
“一個人,還會把自己的名字忘記?”我看著他問道。
“怎么不會呢?阿鬼,我問你,你還記得,你來甸國之后,所遇到的那些人,他們叫什么名字嗎?”阿喬問道。
“這。。!蔽乙粫r語塞。
自從開始我的任務,我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很多的人和事,但是真要是問起我,那些已經(jīng)離開我的人,他們叫什么名字,我還真有些想不起來。
看到我無語的樣子,阿喬笑著說道:“其實,名字并不重要,我們離開這個世界之后,用不了多久,我們的名字,就會和我們的身體一樣,徹底的消失掉,不會有人再記得,畢竟,人都是健忘的嘛!”
“可是,忘記不就意味著背叛嗎?”我說道。
“阿鬼,我們的犧牲,是有意義的,這比什么都重要,至于我們做過什么,或者,會不會有人記得我們,這些就顯得無足輕重了,正是因為有著千千萬萬,沒有留下姓名的人,他們的犧牲和奉獻,華夏才能夠走到今天,如果當初,他們只是為了名垂青史,或者是為了什么利益的話,我們也不會有今天的好日子。”阿喬說道。
被阿喬的話所震撼,我不由自主的點著頭。
雖然我做臥底的時間不長,經(jīng)歷的事情,和阿喬這樣的人比起來,還是有很多的不足。
但是我心里很清楚,像我和阿喬這樣的人,其實還有很多很多。
他們都戰(zhàn)斗在,每一個需要他們的崗位上,保護著華夏的安寧。
沒有離開土城之前,我對土城的夜晚并沒有什么感覺。
甚至一直感覺,土城的夜晚很是普通,土城的那些所謂高樓大廈,根本就不能和內(nèi)地的城市相比,用現(xiàn)代的話說,簡直就是太low啦!
可是等我走過邊境之后,才知道土城的夜晚,還有那些高樓大廈,是多么的讓人向往。
當土城的市民,夜晚在街頭散步的時候,他們一定不會想到,就在距離他們不過幾十公里的甸國,這里的人們,過著怎樣的一種生活。
以制販毒為生的軍閥,隨時隨地都可能沒有任何理由的要了你的命,而那些混跡在城市里的黑幫,更是貪婪的敲詐著,任何他們可以敲詐的人。
如果說,甸國和地獄有什么區(qū)別的話,那可能僅剩下晝夜更替的自然現(xiàn)象了。
這些,只有在土城和甸國都生活過的人,才會有最為真實的體會。
而讓土城的市民,能夠過上這種幸福生活的人們,卻是那些如同阿喬和師爺這樣,連姓名都已經(jīng)忘記的人。
“師爺活著的時候,和我說過,他想葬在,我為他選的那塊墓地,你能幫我嗎?”我扔掉手中的煙蒂,看著身旁的阿喬。
阿喬愣了一下,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