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參謀離開病房的時候,臉上的陰沉之色還沒有消退,他并沒有從我這里,得到滿意的答復(fù),自然不會有什么好臉色。
病房門再次關(guān)閉,我抓起煙盒,抽出一支煙點燃,放在唇邊抽了兩口。
煙草的味道,有時會讓人清醒,有時也會讓人感到迷茫。
一支煙抽完,我從病床上小心翼翼的下來,肚子上已經(jīng)縫合的傷口,被醫(yī)生用結(jié)實的繃帶綁著,雖然有些不舒服,但是卻讓我心里踏實不少。
從病床到病房門口的距離,也就不過兩三米遠(yuǎn),但是我卻走出了一頭的汗,身體的虛弱是不可能忽視的,我畢竟也只是一個普通人。
房門的把手有些涼,盡管王參謀剛剛摸過這個把手,但是他手上的溫度,并沒有把金屬的把手暖熱,就像他的熱情,沒有把我的靈魂之火再次點燃一樣。
“吱嘎”
病房的門被我打開,站在門口的兩個士兵,齊齊的看向了站在門口的我。
“你這是要去哪兒?”門口站崗的士兵中,居然有一個就是在車上,往我嘴里塞煙的那個人。
看到熟悉的面孔,我的心情好了很多。
經(jīng)歷了這么多的事情,身邊熟悉的人越來越少,我也開始變得容易感傷,也漸漸害怕失去,也更加懂得珍惜。
“你怎么會在這里?”我笑著問他。
“保護你啊!笔勘卮鸬暮苁歉纱啵樕线帶著微笑。
“我想去隔壁看看我朋友!蔽铱吹礁舯诓》康拈T口,也站著兩名士兵,猜想著應(yīng)該就是阿朵的病房。
“這個,我可做不了主!笔勘鴵u了搖頭,臉上露出了難色。
“哦!蔽矣行┦膽(yīng)著,眼睛依舊看著隔壁的病房。
“她是你女朋友嗎?”士兵小聲的問。
“嗯。”我苦笑著回答。
“首長說,你們暫時不能見面,有什么事的話,都需要向首長報告!笔勘蛭医忉屩。
“我懂,不關(guān)你的事。”我回道。
士兵聽我這么說,歉意的點了點頭,便沒有再說什么,眼睛又看向了前方。
樓道里并沒有什么人,除了門口站崗的四個士兵之外,就是不遠(yuǎn)處醫(yī)護站里的兩名護士,她們正在埋頭寫著什么,根本沒有往我這邊看一眼。
樓層里其他的病房,都關(guān)著房門,看不到里面有沒有人住院,不過從這么安靜的情況來看,應(yīng)該是沒有人的可能性比較大。
李懷和大嘴兩個人,從樓梯那里走了出來,看到我站在病房的門口,他們兩個一臉擔(dān)心的走了過來。
“阿鬼,趕緊回病房去,你這要是受風(fēng)了,身體可吃不消!崩顟殃P(guān)心的對我說著,走到我面前的他,不由分說攙扶著我回到了病房。
跟在李懷身后的大嘴,和他一起照顧著我,再次躺在了病床上。
李懷看了一眼床上的香煙,眉頭一皺,對我說道:“你這時候還抽煙呢?不想活了?”
“呵呵,老李,我現(xiàn)在死,和過段時間死,有什么區(qū)別嗎?”我笑著問他。
聽到我的話,李懷眉頭一皺,問道:“你瞎說什么呢?什么現(xiàn)在死,過段時間死的?”
“王參謀來干什么,你不會不知道吧?”我問道。
“你們倆沒談攏?”李懷問完,苦笑了一下,又接著說道:“這事兒,我之前和他們說過,但是沒有人聽我的意見,我今天跟著來,不是想勸你什么,只是想讓你明白,我也和你一樣,都只能聽命于人!
“你說,我拒絕他,有用嗎?”我看著一臉無奈的李懷,笑著問道。
“理論上講,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如果你不肯接受新的任務(wù),他們會做出安排,把你安置到一個相對封閉的地方,等所有的事情都結(jié)束之后,再讓你出來!崩顟严蛭医忉屩。
“相對封閉的地方?李頭兒,不會是監(jiān)獄吧?”大嘴有些擔(dān)心的問著。
“我覺得,你更應(yīng)該關(guān)心,這些事情什么時候才能結(jié)束,如果你的有生之年,這些事不能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你的女朋友,可能就已經(jīng)當(dāng)奶奶了!蔽铱粗笞欤眯牡奶嵝阉。
比我還不想繼續(xù)做臥底的大嘴,聽到我的話,很是不情愿的說道:“鬼哥,你別嚇唬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回頭幫你把林教授救出來,我就申請回去了,我可不想做一輩子光棍。”
大嘴的話說完,不安的看著我和李懷,我們兩個也都用同情的目光看著他。
“臥槽!你們能不能別這樣,我還年輕啊,鬼哥,李頭兒,咱們不是說好了,任務(wù)一結(jié)束,我就可以回家結(jié)婚了嗎?”大嘴苦著臉,對我們兩個說著。
李懷沖他笑了笑,說道:“大嘴,你這覺悟可不高!就憑你剛才這番話,我就可以打報告,把你的身份給抹了!讓你回家繼續(xù)種地,你信嗎?”
“李頭兒,要不,你就打報告讓我滾蛋吧,我真的不想干了,我不是怕死,我是怕我女朋友等不到我回家,她會覺得我在騙她!”大嘴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樣子。
本以為大嘴會向自己求情,卻沒有想到,他居然說出了這樣的話,李懷舔著嘴唇,一時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大嘴說的沒錯,我也能理解他的心思。
覺悟這種東西,虛無縹緲的,很多時候都是拿來忽悠人的。
這要讓一個人,把思想境界拔高到一定程度,并不是嘴上說說那么簡單。
可是大嘴一提到回家的事兒,我的心又猛然一緊。
我們在這里想著,應(yīng)該怎么樣才能回家的時候,卻已經(jīng)有很多人,不能再回家了!
李懷的臉色也開始陰沉起來,大嘴不敢和李懷對視,眼睛一直盯著病床的一角,回避著李懷對他的鄙視。
“老李,如果我答應(yīng)王參謀的話,他能不能也答應(yīng)我一件事?”我看著李懷,很是認(rèn)真的問道。
“?你答應(yīng)了?”李懷回過神,看著我很是激動的問。
“我留下來,但是大嘴,幫我把林教授他們接回來之后,你們讓他回家吧!”我看著李懷的眼睛,語氣堅定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