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自己并不是一個特別堅強的人。
所以我并不敢保證,如果被錢良活捉的話,不會在嚴刑拷打下,把身上背負的秘密說出來,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選擇自殺。
阿朵聽到我的話,沖我笑著點了點頭,她把兩個彈夾里的子彈,合并到一個彈夾里之后,靠在一旁的樹干上,輕聲對我說道:“鬼哥,我陪著你!
“好!”
我重重的點頭,扭過頭不敢再看她一眼。
沒有什么豪言壯語,也沒有什么互訴衷腸,這一刻,我覺得說什么都是沒有意義的。
往事在我的腦海里閃過,有老槍,有蔣軍,也有長腿和水姐。
還記得老槍第一天給我上課的時候,問過我一個問題,他問我,如果有一天失手被抓,我能不能保守機密。
當時的我猶豫了,然后老槍就很是嚴厲的教訓了我一番,我還記得他教訓我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多么的嚴肅,就差狠狠抽我?guī)讉耳光了。
其實讓我所猶豫的,并不是能不能保守秘密。
我其實很想對他說,如果可以選擇,我絕對不會讓人機有會拷問我,因為我很清楚,審訊沒有底線的話,秘密終究會被說出來。
我只是猶豫,自己有沒有選擇自殺的勇氣。
蔣軍最后時刻,讓我結束他的生命,應該也和我現(xiàn)在的想法一樣。
他也一定不想,被人百般折磨之后,最終說出他心里的秘密。
有時候,死亡,其實也是一種解脫。
與其卑微的活著,被世人唾棄,還不如選擇一條更為輕松的方式,來結束自己的生命。
從做臥底的第一天起,我就明白一個道理,這一行,沒有什么人能好好的活下去,能夠體面的結束自己的生命,就已經(jīng)是上天的恩賜了。
只是我的這個決定,連累了身后的阿朵,這讓我的心里,確實有些不是滋味。
“呯呯呯”
打退了毒販們的又一次進攻,我手中的步槍也打完了最后一發(fā)子彈。
把槍扔在地上,我轉(zhuǎn)身爬到了阿朵的身旁,沖她努力擠出一個微笑之后,我把她摟在了懷里。
“怕嗎?”我輕聲的問她。
“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阿朵笑著回答。
“對不起!”我充滿愧疚的說著。
“鬼哥,我愛你!”阿朵的臉上,只有幸福的模樣,并沒有因為將要發(fā)生的事情受到影響。
這或許就是愛情吧!
能夠戰(zhàn)勝死亡的威脅,能夠讓人坦然接受不堪的結果。
我不知道該對她再說些什么,只能把她緊緊的摟在懷里,等待著最后的時刻降臨。
“他們沒有子彈啦!給我沖上去,抓活的!”
錢良遠遠的躲在掩體后面,沖著那些毒販興奮的大喊著。
毒販們也看到了我扔槍的舉動,也猜到了我們的狀況,這讓他們毫無顧忌的沖了上來。
很快,沖在前面的毒販,已經(jīng)和我們只有幾步之遙。
“鬼哥,我先走一步。
阿朵抬起手,把槍口頂在太陽穴上,聲音很輕的對我說著。
我閉上眼睛,不敢去看接下來要發(fā)生的事情。
“呯呯呯”
遠處傳來的槍聲,讓我猛然睜開了眼睛。
來不及和阿朵多說,我一把奪過她手里的槍,朝著正向我們沖過來的毒販,連續(xù)扣動了扳機。
失去戒備的毒販,怎么都沒有想到,本該束手就擒的我,居然還會在這個時候,對他們發(fā)起反擊。
子彈準確無誤的打在當先幾個毒販的身上,這一突然的變故,讓那些毒販們立馬趴在了地上。
一臉驚訝的阿朵,剛想要問我些什么,就聽到遠處傳來大嘴的喊聲:“鬼哥!鬼哥!你在哪兒?”
“大嘴,老子在這兒!在這兒!”躲在樹后的我大聲喊完,還不忘提醒他:“抓住錢良,他就是豹哥!”
躲在樹后面的我,并沒有聽到大嘴的回應,但是卻聽到了更加密集的槍聲,還有錢良歇斯底里的咒罵聲,
那些本打算活捉我的毒販,此時也已經(jīng)亂了陣腳,紛紛向樹林里逃去。
被我摟在懷里的阿朵驚訝不已,她不可思議的看著我。
“別怕,我們的人來啦!”我把她又摟緊了一些,語氣輕松的對她說著。
終于等到了援軍,這一刻,我如釋重負一般的長出了一口氣。
如果大嘴再晚來幾分鐘的話,我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和阿朵說這些安慰的話了。
很快,幾名穿著軍裝的華夏士兵,便跑到了我和阿朵的身旁,大嘴也跟在他們的身后,出現(xiàn)在了我的眼前。
大嘴蹲下身子,看了一眼我肚子上的槍傷,眉頭一皺,對身旁的戰(zhàn)士說道:“快把他們送到醫(yī)院,要快!”
“大嘴,一定要抓住錢良!”士兵們扶起我的時候,我還不忘提醒大嘴。
大嘴抓著我的手,激動的說道:“鬼哥,已經(jīng)抓住了,你放心,其他的毒販,我們也已經(jīng)消滅了,你先去醫(yī)院治療!”
聽說錢良被抓,我那顆懸著的心,也終于放回了原位。
隱藏身份這么久的錢良,他一定知道很多的秘密,如果能從他的嘴里,問出一些情況的話,那么對我們接下來的任務,將會有很大的幫助。
而且,錢良也已經(jīng)知道了我的身份,如果就這么讓他跑了的話,那么我之前做出的努力,還有老槍他們的犧牲,也都會付之東流。
對我們的任務,也是一個不可挽回的損失。
躺在擔架上,我看了一眼阿朵,她已經(jīng)被人送上了汽車,和大嘴他們同來的士兵里,有人正在為她做著簡單的包扎。
還好,我們都活了下來。
還好,我們都沒有辜負彼此。
我不免鼻子一酸,眼淚忍不住的流了出來。
士兵們小心翼翼的把我抬到車上,看著他們檢查我的傷口,我問道:“有煙嗎?我想來一支!
一個面色黝黑,看上去年齡稍大些的士兵,沖我笑了笑,說道:“自己卷的,你要不?”
“夠勁兒嗎?”我笑著問他。
“嚓”
他點燃一支火柴,點燃了一支自己卷的香煙,抽了兩口,然后塞進我的嘴巴里,對我說道:“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