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點還沒有吃完,石頭便帶著幾個手下,興高采烈的來到了早點攤,看到我和劉三在一起,石頭有些尷尬的和我打了招呼。
自家小弟到了之后,劉三立馬臉色一正,擺出一副上位者的樣子。
眉頭微皺的劉三掃了石頭一眼,問道:“怎么樣?沒人找事吧!”
聽到劉三問的話,我就想懟他兩句。
大清早的,別說是賭場了,路面上大多數(shù)的門市都沒有開門,能有什么人找事?
這話問的,簡直就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可是劉三問的扯淡,石頭卻一本正經(jīng)的回道:“老大,兄弟們手腳麻利,沒有人敢吭聲,都辦妥啦!”
劉三聽石頭說完,這才擺了擺手,一副不屑的樣子,對他說道:“行了,帶著兄弟們回去吧,順便把這里的保護(hù)費收了!
“好嘞!”石頭答應(yīng)一聲,沖我點頭笑了笑,轉(zhuǎn)身就去找早點攤的老板收賬了。
眼前的劉三當(dāng)真是可惡,我還以為,這攤位的老板如此殷勤的伺候著,一定是和他關(guān)系不錯,卻沒有想到,劉三居然還收他的保護(hù)費。
沒等我說劉三兩句,早點攤的老板便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彎著腰討好的對劉三說道:“三哥,我這幾天沒有出攤,沒那么多錢啊,能不能寬限兩天?”
“阿九,我找了你兩天,都沒有找到你,你小子死哪兒去了?連個屁都不知道放嗎?”劉三陰沉著臉罵道。
早點攤老板阿九苦著臉,解釋道:“三哥,我這兩天家里確實出了點事兒,沒來得及和您說,您就寬限我兩天,行嗎?”
“寬限你?媽的,我沒有多收你的違約金,就是給你面子了,今天必須把賬交了,不然老子沒辦法給兄弟們交代!”劉三抽著煙,不耐煩的說道。
“三哥,這攤位的保護(hù)費,收多少?”我在一旁插嘴道。
“不多,一個月八百塊!”劉三伸出手比劃著,沖我晃了晃。
八百塊,換做現(xiàn)在還真不算是個錢。
但是在當(dāng)時,八百塊差不多就是一個國營企業(yè)職工,辛苦一個月的薪水,畢竟那時候抽包五塊錢的煙,都是一種很奢侈的事情。
“我操,三哥,你這保護(hù)費收的可不低啊!”我調(diào)侃道。
聽我這么說,劉三砸吧嘴,對我說道:“鬼哥,你是不知道,我手底下那些兄弟,可都是等著這些錢買米下鍋的,平時兄弟們幫他們出頭,難道他們不該花點錢嗎?”
“三哥,西城這邊,你都是這么收的?”我問道。
“不然呢?這都是老規(guī)矩了,鬼哥,你不會也想。。。”劉三看著我,一臉的戒備。
看出劉三的擔(dān)心,我擺著手說道:“我沒那個興趣,這種事情做多了,我擔(dān)心走夜路讓人給捅了,哈哈!”
“鬼哥,你是做大生意的人,當(dāng)然看不上這些小錢了,我就不行了,我這些兄弟都是跟著我吃飯的,我要是不心狠一些,難道讓兄弟們餓肚子?”劉三不以為然的解釋著。
見劉三不肯通融,阿九苦著臉對我說道:“鬼哥,幫我說說好話吧,就寬限兩天,我去別處借來錢,就把賬交上!
“阿九,我能問問,你家里出什么事了嗎?”我好奇的問道。
“不瞞你說,我這早點攤,一直是我老婆和我一起做的,前兩天我老婆不小心,被油鍋燙到了,在醫(yī)院里看病耽誤了兩天生意,而且還花了不少的錢,所以這個月的賬,我是真的拿不出來!”阿九滿頭是汗的解釋著。
聽他這么一說,我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攤位,這才發(fā)現(xiàn),站在攤位那里幫忙的,是一個看上去只有十二三的男孩子。
“那是我兒子!卑⒕沤忉尩。
“哦,小家伙不上學(xué)嗎?”我問道。
“還上什么學(xué)啊,家里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他再不幫趁著點兒,還怎么活?”阿九為難的說道。
阿九和我說著話的時候,石頭已經(jīng)走了過來,他一把抓住阿九的衣領(lǐng),嘴里不干不凈的罵道:“媽個叉的,被在這兒磨磨唧唧啦!有錢沒錢,沒錢老子打爛你的攤子!”
石頭突然的發(fā)難,把阿九嚇了一跳,膽小的阿九臉色慘白,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
而站在攤位旁的阿九兒子,看到自己老爸被人欺負(fù),雖然想要上前幫忙,但是卻被幾個混混摁在地上。
“石頭,放開他!”我站起身,看著石頭說道。
正抓著阿九衣領(lǐng),準(zhǔn)備把他拖到一旁的石頭,聽到我的話愣了一下,轉(zhuǎn)頭看向了坐在那里的劉三。
沒等劉三開口,我接著說道:“他的錢我來出!”
“鬼哥,你這話說的,他的賬,怎么能讓你出呢?”同樣站起身的劉三,假情假意的說著。
“三哥,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不能因為我壞了規(guī)矩,但是阿九確實有難處,我也不能看著不管,所以他的賬,我一會兒給你!”我對劉三說道。
見我這么說,劉三只是笑了笑,也沒有再推辭。
我轉(zhuǎn)過頭,看到石頭依舊抓著阿九的衣領(lǐng),便對他說道:“石頭,以后做事呢?不要當(dāng)著孩子的面,去欺負(fù)他的父親,不然你會后悔的!”
“鬼哥,我。。。”石頭松開了阿九的衣領(lǐng),有些尷尬的看著我。
伸手幫阿九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我對他說道:“這個月的賬,我?guī)湍憬簧,下個月你要是有難處,可以去東城那邊的夢幻酒吧找我。”
“鬼哥,謝謝你啊!”阿九感激的說道。
“你不用謝我,別耽誤了孩子上學(xué)就好,不管多難,都別把孩子耽擱了,懂嗎?他可是你的希望!”我對阿九說道。
“鬼哥,你放心,我一會兒就讓他上學(xué)去,這里我自己頂著也行的。”阿九激動的向我保證。
拍了拍阿九的肩膀,我轉(zhuǎn)頭看向他的兒子,
十二三歲的孩子,雖然臉色慘白,被眼前的陣勢嚇得不輕,但是他眼神之中的倔強,卻表明了他對劉三這些人的仇恨。
“小子!要想不被人欺負(fù),你就要變強,變的讓別人不敢小瞧你!知道嗎?”我笑著對阿九的兒子說道。
小男孩兒眨動著眼睛,慢慢的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