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空氣中突然彌漫起一股極其濃烈的香味,是米國人最為熟悉的快餐食品,炸雞、漢堡、薯條的油香夾雜著孜然,令人食指大動。
可是吃的在哪?
白發(fā)議員一手壓著自己的胃,一邊看著白茫茫的房間,陷入了呆滯。
[干嘛要把他丟在醫(yī)院門口,這種人就應(yīng)該丟在垃圾堆。]伍泉憤憤不平地說,[垃圾分類都不要他!最多有害垃圾!不可回收垃圾!]
[竟然還毫無愧疚之心,這還是人嗎?說畜生都侮辱了這個詞!]
溫穆清沒有說話,他低垂著眸,長長的眼睫掃出一片陰影,手指飛動間在光腦上輸入一行行從白發(fā)議員那挖出來的核心信息,整合成一個文件。
伍泉氣著氣著就噎住了,梗了半天說:[他們?yōu)槭裁从X得他們的做法就一定是對的?]
溫穆清答:[人都會有逃避心理,不是所有人都會正視自己的做法。]
[良心難道不會痛嗎?]伍泉說,[我光看著資料就好難受,他們是怎么做到一直面對那些實驗體,不為所動地做實驗的?我不理解。]
[人的善惡觀是暫時的,良心也是,他可能在以前沒有詭異的時候做這種事情會感到痛哭自責,可換作現(xiàn)在,就理直氣壯起來了。]
溫穆清嘆了口氣:[因此他們反復(fù)告訴自己,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滅除詭異,是拯救世界的正義事情,既然是正義的,那么有所犧牲不是很正常嗎?]
[為什么這么難懂]伍泉喃喃道,[我以為我應(yīng)該很能理解人類,但事實上我一點也不理解。]
[我也不理解。]溫穆清笑了笑,[如果不是人心復(fù)雜,又怎么會出現(xiàn)詭異?]
資料里標出來的分區(qū)研究所有四個,分別分部在不同的州,溫穆清直接靠著卡牌定位,趁他們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把所有的卵都偷了出來,集中銷毀,順手還把資料庫給拆了。
那個白發(fā)老頭醒過來后也不會記得任何關(guān)于實驗研究的資料,資料庫也被銷毀,原料都給搬空,方舟想要重啟這項研究,幾年時間都是輕的。
更何況他打算把資料發(fā)給曙光,邵翠華他們的事情要讓國家出面解決。
溫穆清現(xiàn)在才想明白方舟想要鼓搗系統(tǒng)的能量體是為了什么。作為bug一般存在的系統(tǒng),能供應(yīng)那么多卡牌存在,它的能量體其實與詭異的污染是同源的,只是被層層包裹在最內(nèi)層,無法解析出來。
當時方舟想必就是把這兩項實驗牽扯起來,想要看看能不能利用能量源促成人造詭異的成熟。
溫穆清沒打算把這件事情說出去,畢竟能量體已經(jīng)被他拿走,而且其中還牽扯到唐光譽的占卜。不過唐光譽自己會不會坦白,他就管不著了。
為了防止方舟集中火力,溫穆清采取的是多開馬甲一齊動手。
鶴直接開大召喚出了颶風,將整個研究所都割成廢墟;l則是很耿直地把整個研究所劃分為不義之財,拿著把機關(guān)槍就沖了進去,感受了一下真人cf的快樂;冥淵的戰(zhàn)斗力不高,但陣法全能中自然包括了殺傷力高的攻擊陣法,他不僅拆了家,還用[朝生]這個技能奶了實驗體們一口。
剩下最大的那個點由葉庭深帶著[雨中女郎][織夢網(wǎng)]兩個詭異卡過去,直接把全員放倒,慢條斯理清除了所有資料。
[有時候就在想,什么時候給我抽出個大魔法師或者劍仙這種卡牌出來?能打的也太少了吧。]溫穆清嘖了一聲,[打擊感不夠啊。]
[反正卡牌耐久度快不夠了,到時候用完再抽指不定就出了。]伍泉說,[不行。∥椰F(xiàn)在還是很想沖上去aaaa!]
溫穆清嘴角抽了抽,感覺如果不是沒有身體,伍泉估計就撒歡兒似的拿著槍上去轟了。
伍泉近距離看著溫穆清動手,夸夸如流水般倒到他身上,后還發(fā)出了詭異的笑聲:[嘻嘻嘻,看那群實驗人員一臉懵逼加崩潰的表情,我就好爽。]
[嘿嘿嘿,干脆把那群實驗體也給放出來好了,讓他們自己把研究人員打一頓更爽。]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溫穆清打了個寒顫。
這天,米國到處都響起了警報,一聲聲嘶長的聲音響起,不知道的還以為世界末日了。
連續(xù)發(fā)生的爆炸、不明原因的集體昏迷,外加一群精神狀態(tài)極差的普通人,記者們?nèi)缤勚馕秲旱镊喙,一窩蜂地涌上去,把方舟搞得更加焦頭爛額。
方舟首領(lǐng)發(fā)了很大的火,掀翻了兩張桌子,砸碎了三疊杯子,他剛剛接到了總統(tǒng)的警告,如果不妥善解決這個事情,可能會降低供給的經(jīng)費。
沒事的時候天天來說雞毛蒜皮的小事,真有事情又全部推給我們。方舟首領(lǐng)胸膛劇烈起伏,險些喘不過氣,他吼道,去查!一定要把那個wpo給找出來!
首領(lǐng),那,那關(guān)于研究所的事情呢?
還要問我?去催眠那些記者讓他們撤稿!
方舟焦頭爛額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掩藏得住,很快,曙光就得到了他們后院起火的事情,在好笑之余還有些莫名其妙。
能查得出來發(fā)生了什么嗎?據(jù)說被炸的都是方舟的研究所,造成的損失足夠讓他們安分很長時間了。
研究所里研究的內(nèi)容暫且不清楚,但聽說是同時受到襲擊,是有預(yù)謀的組織,而且方舟完全沒有反應(yīng)過來。
方舟雖然實力不高,但異能者數(shù)量多,怎么會被打成這樣
那個組織可不可能與mia或者wpo有關(guān)系?
對話著的兩人怔了一瞬,覺得這竟然是最合理的解釋。
畢竟能騎在方舟頭上作威作福的還真數(shù)不出幾個組織,哪怕是曙光也頗為頭疼他們堆出來的人海戰(zhàn)術(shù)。
淡云傾干脆道:不是說葉綬還在屏玉市嗎?我們可以問問他。
與她說話的另一個人是溫格非,他推了推眼鏡,沉默了半晌,應(yīng)了聲好。
溫格非在兩天前趕到了浙省屏玉市,打算重新調(diào)查這個地方,這里不但是葉綬首次出現(xiàn)的地方,就連葉庭深都是最先在這里搞的幺蛾子。
更不用說解決危機的聞?wù)哿湍莻已經(jīng)全國知名的糕點店。
唐光譽此時被留在位于西藏的總部,他和應(yīng)鋒此時都是重點關(guān)注對象,自然不敢松懈。
珊女士等人回去后就再也沒出來,聞?wù)哿矝]其他動靜。
溫格非一向覺得mia這個組織莫名其妙,說神秘是神秘,說實力強大就是實力強大,但靠譜卻很難看出來。
尤其是里巷的事情,聞?wù)哿亩溉幌О巡骄艊樀貌惠p,甚至連連做噩夢,而溫格非正好是步九的長輩,自然就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
更別說那次會議后就基本沒出現(xiàn)過的首領(lǐng)安格斯,從頭到腳都寫著理直氣壯的葉綬,渾水摸魚去蒂克瓦學院上課沒兩天就坑了同學的林塔
嗯?他們還有其他成員嗎?怎么這么少!
以上是溫格非最初的看法,這個看法一直持續(xù)到他們看到了唐光譽帶回來的影像,才勉強改觀。
mia的分屬應(yīng)該是奇利亞帝國的眾人以及聞?wù)哿鴱幕孟豚l(xiāng)帶下來的器靈一族,而wpo的陣營則是的天空中的幻想鄉(xiāng),目前海洋的那位還沒站隊,但看她跟林塔熟稔的態(tài)度,應(yīng)該也是mia的人。
這么算下來,兩個組織是不小,只是前往地球的難度太大,沒辦法過來。
曙光眾這才松了口氣,他們還真的怕這兩撥人帶著大部隊前往地球,把他們本就混亂的場面攪得更加渾濁。
楊越丞要處理浙省的事物,陪溫格非四處逛的就成了了解情況的淡云傾,兩人找到葉綬的時候,他還在房間里煮面條。
看著系著小圍裙,穿著家居服,仿佛下一刻就能躺到沙發(fā)上睡覺的葉綬,兩人還有一種不真實的錯覺。
平時看葉綬,不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成天披著他的斗篷,甩著匕首,臉上毫無表情,一副么得感情的殺手模樣,現(xiàn)在陡然這么日常,溫格非還以為自己找錯人了。
不過當初把葉綬刺走的是他,現(xiàn)在要請回來的也是他,溫格非心中還有點別扭,說不出口。
葉綬淡定地把蝴蝶面放到桌子上,對兩人說:找我有什么事情?
聞?wù)哿诘倏送邔W院的事情你應(yīng)該知道吧?溫格非換了個角度問。
葉綬點頭:他在哪都很隨意,不需要怎么管。你們倆坐吧,我先吃飯。
他好久沒回來煮飯了,現(xiàn)在想慢慢吃。
溫格非今天穿著長袖長褲,臉上的口罩從醫(yī)用口罩換成了普通的棉質(zhì)口罩,七月份的天熱得蟬吱哇叫,也不知道他怎么忍得住。
他跟淡云傾坐在老沙發(fā)上,一人長袖長褲密不透風,一人短袖短裙還拿手扇風。
葉綬家里不開空調(diào),里面跟外面溫度差不多,烤得很。
兩人看著葉綬吃著熱騰騰的面,連吹都不帶吹,偏偏渾身上下清清爽爽、干干凈凈,連滴汗都沒出。
淡云傾熱得渾身冒汗,她欲言又止想要開空調(diào),但畢竟跟葉綬不熟,很難啟齒,偏偏溫格非如同悶嘴葫蘆也是一字不說。
等葉綬嗦完面,把碗放回廚房,轉(zhuǎn)過頭招待客人,便發(fā)現(xiàn)兩人滿頭大汗地坐在沙發(fā)上,互相瞪著眼,誰都沒說話。
他從茶幾上拿起遙控器打開電風扇,莫名地問:你們兩個很熱的話,為什么不開電風扇?
你現(xiàn)在還在用這個手控電風扇?兩人異口同聲地問。
溫格非無語道:按照住房標準,這個老式小區(qū)的樓房早就應(yīng)該拆了,地基不穩(wěn),裂縫很多,如果不是浙省少地震,這個地方是要被強拆的。
不過哪怕是老小區(qū),用這種電扇的也很少了。
外面隨便一個小店都在用聲控電器,葉綬這還一如既往使用老式電器。
更別說他那個遙控器不知道多久沒洗,灰撲撲地丟在茶幾上,想事情的兩人還真沒發(fā)現(xiàn)這個是電風扇的遙控器。
葉綬道:這是我朋友的父母的房子,我只是暫住。
迎著微涼的風,三人坐在沙發(fā)上,終于可以談事情了。
溫格非道:林塔的靈擺共鳴了唐光譽的靈魂,我們已經(jīng)得知了你們世界發(fā)生的事情,不對是mia他們。
幾人經(jīng)常忘記葉綬只是雙方的中立召喚人,并不屬于任何組織。
葉綬點點頭,嘆了口氣:所以呢?你們是想來表達同情,還是對那樣的未來感到恐慌?
其實都不是。溫格非道,只是既然mia主動提出合作,在看到那樣的未來后,我覺得有必要深入了解一下關(guān)于詭異的由來。
那個世界是因為一種離奇的實驗和紅線蟲,可我們世界卻沒有發(fā)生過這種事情,關(guān)于這方面,我覺得還是有所差別的。
葉綬翻出三個杯子,分別倒上水,邊說:你確定這個沒有發(fā)生嗎?
溫格非挑了挑眉:你什么意思?
方舟的研究所被人炸了,是wpo他們干的。葉綬干脆地道,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溫格非的手剛摸到茶杯,被燙的一縮的同時忍不住失聲道:方舟他們的實驗?!
你的意思是,方舟他們暗地里一直有在做的實驗可能就是詭異的由來?淡云傾插話道,這不可能,是先有詭異才有異能者的。
由來不是他們,但即將惹出大禍的是他們。葉綬嘆了口氣,想必總部那也快給你們發(fā)通訊了。
兩人下意識低頭看晨曦,果不其然,沒過兩秒,顯示著有通訊的標志亮起,接起來,出現(xiàn)的是解衍。
怪不得溫格非可以跑出來,原來是解衍回去坐鎮(zhèn)了。
解衍見幾人坐在一起,便直接道:wpo剛剛給總部發(fā)了一份資料,是有關(guān)于方舟私底下做的有違人道的非法實驗,格非,其中有些數(shù)據(jù)需要你處理,記得接收一下。
溫格非道好。
他接著看向葉綬,露出一個禮節(jié)的笑容:久聞葉先生大名,曙光幸甚有你,關(guān)于mia的相關(guān)事情,就跟格非討論吧,我就先不打擾你們了。
解衍關(guān)通訊前還對淡云傾說了聲:云傾,麻煩你照顧格非了。
淡云傾沒想到自己會被點名,她只是分部一個小小的數(shù)據(jù)管理員,在浙省外都是查無此人的存在,沒想到解衍竟然能直接叫出她名字,還讓她來照顧所長。
通訊短暫開啟,很快關(guān)閉,溫格非開著晨曦接收資料,坐在他旁邊的淡云傾自然也能看到,兩人看著看著,眉頭越皺越緊,到最后直接扭成一個川字。
還沒看完,溫格非就忍不住罵了句臟話:欺人太甚!
人造詭異失控的風險很大,更別說有心人會利用這些做出什么。葉綬端著茶,神色冷靜,似乎完全不為資料上的慘劇所動容,權(quán)利是毒藥,能夠腐蝕良心。
米國的貪婪人盡皆知,一旦他們真的掌握了這項技術(shù),將會把矛頭直接對準我們。溫格非戴著口罩看不出表情,但他眼睛仿佛在冒火,他們這是想害死所有人!
他氣得端起水就喝,似乎忘記了自己戴著口罩,熱水直接灑到口罩上,燙得他嘶了一聲。
空氣突然安靜了一瞬。
葉綬抽了張紙遞給有些僵硬的溫格非,忍不住問:請問您貴庚?
溫格非摘下濕掉的口罩,用紙擦了擦有些燙紅的下巴說:還是先討論正事吧。
葉綬第一次見到溫格非的樣子,有些出乎意料。
溫格非一向穿衣成熟,戴著口罩,聲音有些沙啞,忽略掉偶爾激進的行為,還蠻像是個成熟的中年人?烧驴谡趾螅瑴馗穹蔷拖袷侵苯幽贻p了十歲,說跟唐光譽是同學都有人信。
他臉上有一條淡淡的痕跡,是長期戴口罩留下來的,嘴唇緊抿,皺著眉,有些圓潤的娃娃臉讓他看著很小。
行了,別看了,我今年快三十五了。見葉綬沒說話,溫格非無語道,只是不顯老。
葉綬問:異能影響?
有一點吧。溫格非說,所以今天早上方舟那邊的爆炸就是wpo做的?
葉綬點頭:聞?wù)哿c葉庭深上次簽訂的契約斷掉了,他的出手我們沒法靠契約約束,不過在面對詭異方面,他與mia的目的一致,應(yīng)該不會對普通人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