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在我耳邊說。
我覺得更加恐懼了。
我分不清楚我究竟是太困,太累,所以睡著了,還是又一次因為恐懼而昏迷。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清晨的陽光非常明亮,枝頭的小鳥在嘰嘰喳喳,我以為這是一個很好的清晨,我甚至聽見了遠(yuǎn)處的學(xué)校學(xué)生傳來的歌唱。
我從床上起來,床板嘎吱一聲爛了。
我小心翼翼離開我的床,就好像我家床頭旁邊的衣柜會跳下來一個人把我殺死。
我看了一眼天花板那里有一只黑色的蜘蛛。
那只蜘蛛的后背上長著紅色的花紋,瞇著眼睛看,就像是蜘蛛的后背上長了一只直勾勾看著我的眼睛。
我知道那肯定不是眼睛。
我也知道那東西不會是攝像頭,不可能把我的情況轉(zhuǎn)移到我的朋友的眼前去。
我在心里笑了一下,走到窗外去看外面的鳥。
我以為我會看見一只麻雀,可是我看見了一只翠綠色的小鳥,那只鳥動了一下翅膀又變成了淡藍(lán)色。
我懷疑自己眼花了,我揉了揉眼睛,再往外看的時候,那根樹枝上根本沒有一只鳥,連一只鳥的羽毛也沒有。
一定是還在做夢或者沒有睡醒。
我躺回了床上,床又響了一聲。
我因為壞掉的床而在床上擺出了別扭的姿勢,我的后背在響,我的骨頭在痛,我終于意識到這不是在做夢。
我從床上起來了。
我打開了臥室的門,我看見了我的朋友。
他表示很抱歉,昨天把我從醫(yī)院送回來,沒有爭取我的同意,就在我家再一次睡著了。
我對他表示理解,因為他真的很累,為了照顧我這樣一個朋友,他一定累壞了,他在我家休息完全沒有問題,我不怪他。
我對他笑了一下,他點了點頭好像很滿意我的回答,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森*晚*整*理反應(yīng)取悅了他,他對我很好。
可他對我的那種好簡直讓我想起了無法自主行動的嬰兒。
我再一次感受到了恐懼。
他理解了我的情緒,遠(yuǎn)離了我,在我們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之后,我回復(fù)了正常,并對他表示了感激,他對我笑了笑,說是應(yīng)該做的。
我搖了搖頭,我對他說,如果換一個人一定不會當(dāng)我的朋友,如果換一個朋友一定不會像你這樣照顧我。
哪怕是足夠好的朋友,在聽到我的要求之后也會生氣的。
我的朋友的臉上的神色有些異樣。
他問我:“難道你認(rèn)為我是一個不夠好的朋友嗎?”
他好像很在乎這個。
真奇怪,我之前的朋友也這樣在乎這個嗎?
不對,我之前真的有朋友嗎?
“你很好,我再也沒有比你更好的朋友了!
我想了一下,在這段時間里我的朋友的臉色非常難看,而且越來越難看,我擔(dān)心他會因此昏迷,我連忙回答了他的問題。
他對我笑了一下,但表情沒有好到哪里去。
他好像不太滿意我的回答,但我真的不知道應(yīng)該怎樣對他說才好。
他在一路上都仔細(xì)詢問我對他的感受以及我究竟要怎樣的朋友才算滿意。
我說他已經(jīng)很好了,我對他很滿意,他不相信我的話。
我說我感覺很好,他說我昨天才病倒了,我無話可說了。
他突然笑了起來,就好像惡作劇得逞,他又恢復(fù)了正常不再是低氣壓的朋友了。
但我希望他不要突然變成高血壓,否則我真的會撐不住再一次進醫(yī)院的。
雖然我真奇怪我這樣的身體狀態(tài)是怎么進入我所在的單位進行工作,并且保留了現(xiàn)在的職位還能繼續(xù)工作下去的。
但我的朋友在這里或許一切都可以解釋了。
我不要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我就會頭疼,頭疼不是好事,我不要頭疼。
我說服了自己,我和我的朋友一起到了工作崗位上。
我們還像之前那樣工作,什么問題也沒有,一天就這么過去了。
就在即將下班的時候,上司突然要求我們開一個會議。
我們參加了那個會議,會議上一個同事在展示的圖片中挑選了一張新聞截圖給我們看,問我們有什么想法。
我感到了頭皮發(fā)麻,因為那截圖上有我。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在緊張的狀態(tài)下幾乎想不起來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我不記得那張圖是什么時候的事了。
我希望會議不要要求我說話。
可是事與愿違。
同事問我究竟在想什么?
我說我不知道。
我的朋友對我說,會議的討論主題是,我們是否要順應(yīng)民眾的意見,將外星人盡快驅(qū)逐?
“我們已經(jīng)有能力驅(qū)逐外星人了嗎?”
“我們暫時不確定是否有那樣的能力,但是我們現(xiàn)在有一個選擇。
我們可以讓所有人都和外星人交流,交流后的民眾或許會改變對外星人的仇視態(tài)度!
“那太好了。”
“你的意思是你贊同開放民眾和外星人的交流渠道嗎?”
“不是,我覺得我們還是應(yīng)該謹(jǐn)慎一點!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不應(yīng)該開放民眾和外星人的交流渠道嗎?”
“大概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