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的,我們可以在外面買水果,買花籃,她應該不介意。就算我和前妻結婚,我跟前妻的妹妹也并沒有什么深切往來。
從前的關系普普通通,我跟她姐姐離婚之后關系更疏遠了,能有東西就不錯了,她還想要什么?
你別太把她放在心上了,我們只是去問一問,就算上了門也很正常,你也說了,我們是親戚,又不是無緣無故的陌生人。
難道上門去不做虧心事的人還會害怕嗎?雖然你我都是男的,那邊是一個女的,見到人開門會害怕,可是還有不開門的選項呢。
我又不會逼著開門。
只要能說話,門里有人,那扇門開不開都無所謂,我也不是非要進去,難道闖進去對我有什么好處?
你以為我不知道別人有可能報警嗎?你以為我不知道現(xiàn)在的情況,說不清楚嗎?你以為我不知道別人不大可能會相信我嗎?
要說起報警,孩子找不到,確實應該報警,可是,我要怎么說呢?我實在想不出來說辭。這也很丟臉。
雖然和孩子的命比起來丟臉算不了什么,可是我要是又丟了臉又找不回來人,我應該怎么辦?
我賠了夫人又折兵。
我是不會認這個賬的。
只要我不報警,也許孩子就活著。
只要我不報警,也許孩子只是走丟了,很快就會回來。
只要我不報警,也許孩子是被什么人帶走了,只要給錢就能回來。
隨便怎么回來,只要回來,回來就好。
這不是很簡單的事嗎?
我這個要求很過分嗎?
你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
我現(xiàn)在就要過去。
我才不管那邊的人怎么想,怎么做。
大白天的還能不在嗎?
就算白天不在,我可以等到晚上。
我才不在乎要等多久。
我現(xiàn)在心急如焚。
可我之前不還是找了那么久嗎?
我做噩夢難過得要命,可我不還是熬到找到了你來解決問題嗎?
別太貪心了!
梁老板像是在說服自己。
他喃喃自語又重復了最后一句話。
“別太擔心了,孩子會回來的!
這話現(xiàn)在說出來無憑無據(jù),像是風吹動水面的浮萍。
樂園看著他這個樣子,一時間不好再說什么,只能認了。
梁老板問他要不要跟著去,樂園也只能答應。
梁老板看著已經(jīng)精神不正常了,再刺激他還不知道會出什么事。與其和他吵架各自麻煩,還不如順從他。
如果順從他可以解決問題,那就再好不過,如果順從他不能解決問題,他好歹也會冷靜下來一點。
總比直接打起來更好。
權衡利弊之后,樂園說服了自己。
他心情平靜,跟著梁老板到了地址。
這個地址是一棟小樓,沒有大門,沒有保安,沒有其他人,沒有小孩兒。
遠處倒是有一所學校的大門,但學校和這里隔著至少一條馬路,學校里的小孩兒是不會輕易到這里來的。
從一樓往上走,墻面涂得花里胡哨,像是曾經(jīng)有人在這里開辦過幼兒園,那些五顏六色的涂鴉都是給小孩兒看的。
如果光線明亮,確實看著不錯。
但來的時候天色有些變化,烏云沉甸甸的,走在這路上就覺得陰冷,走到樓梯里更覺得十分昏暗。
如果不打手電筒也看得見,只是要小心腳下,往周圍看,看見墻壁上的涂鴉,綠的,紅的,越發(fā)詭異起來。
紅色的是小花,綠色的是小草,還有彎彎曲曲的鳥。
可是光線昏暗的時候,紅色看起來像眼睛,綠色看起來像血液,彎曲的鳥看起來像是準備割喉的死神的鐮刀。
一切都是那么糟糕。
樂園有一種預感,及時走到上面也得不到答案,但他沒有開口,也不打算勸。
因為他知道現(xiàn)在勸說是沒有結果的。
梁老板不會聽他的話。
本來他們關系不算親近,更何況在現(xiàn)在的梁老板的心里,也許走上去就能見到他的孩子,他什么話也不會聽的。
誰來說話都一樣。
他們到了地方那門是關著的,周圍是黑的,似乎有人住,門口有些垃圾,大概是鄰居準備過些時候自己提下去的。
但是敲門的時候門里沒有聲音,悄無聲息安靜的,就像里面沒有人,或者如果有人,那人是死了的。
門不能從里面打開,就也不能從外面打開。
他們在門外等,等了很久,天色黑了,到了快吃晚飯的時候,誰也沒心情吃,一直等下去,到了吃宵夜的時候還是沒有人。
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
一個人從外面提著食物走了過來。
梁老板一下子站起來,以為那個人就是他要找的,可是往前兩步發(fā)現(xiàn)不是,失望地走了回來坐下,那個人被嚇了一跳。
他手里提著食物,呆呆站在樓梯口愣了半天,緩過神來,小心翼翼往前一步打量堵在門口的兩個人,發(fā)現(xiàn)都不認識,更害怕了。
“你們是什么人?”
“我們來找人,這里應該是我前妻妹妹的住所!
梁老板回答。
他猶豫了一下,沒有把全部事情說出來。
“聽起來你們關系不近,為什么突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