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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三卷·四方之戰(zhàn)
第一百零一章·執(zhí)筆換陰陽!
“這是噬魂劍!”
唐哲驚呼一聲,手中捧著這柄劍,心中再度生出了那種親切感覺。忽然,他想起了什么,猛地低頭向祭臺下面看去。接著,他便沉默了下來。
從生到死,向死而生,這短短幾個呼吸的功夫,自己從鬼門關(guān)走了一個來回。
可是下面的這些人呢?
唐哲看著祭壇下面白發(fā)蒼蒼,神形枯槁的眾人,又低頭看了看噬魂劍,心中忽然升起一個疑問。
值得嗎?
得到一柄神器,還是得到一群伙伴?
唐哲靜靜地望著這片毫無生機的地獄,望著遍地白骨,以及那已經(jīng)風(fēng)干的骷髏,一切的一切,都寓意著這里的可怕,可是為什么自己會頭也不回地帶領(lǐng)著這些人進入這里?
“一柄神器,真的這么重要么?”
唐哲喃喃自語,第一次,他對未來感到了恐懼,在追尋那絲縹緲無蹤的天道氣運的路上,如果連神魔都避免不了,那么自己的力量,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唐哲苦惱的坐在祭臺上,他多么想東皇鐘的殘骸可以再度和噬魂劍來一場爭吵,或者創(chuàng)造一些奇跡,東皇鐘不是洪荒十大神器么?它的殘骸也應(yīng)該很厲害吧?為什么它現(xiàn)在沒動靜了?
玄武呢?玄武為什么不說話了?
對了,噬魂劍,它才是根源,是導(dǎo)致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住?br />
唐哲試圖去溝通這柄邪兵,試圖運轉(zhuǎn)無名內(nèi)經(jīng),這才想起自己已經(jīng)沒有內(nèi)息了,不僅如此,就連誅仙之翼也已經(jīng)完全感應(yīng)不到了。
他抬起手,忽然看到了自己那皺褶的皮膚,干癟的指甲,瘦弱的手臂,以及額角垂下來那一縷銀絲。原來,自己也老去了。
“怎么辦?”
唐哲一遍又一遍問著自己,卻沒發(fā)現(xiàn)周圍的景色在逐漸改變,枯骨,血池,無邊無際的荒涼如雪般消融,恍若一個三流電影一般,周圍的景象生硬又突兀的轉(zhuǎn)換成了一片風(fēng)和日麗,綠草如茵,鮮花綠樹,燕飛蝶舞的絕美畫卷。
夕陽欲垂,照耀在唐哲那瘦如竹竿的軀干上,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忽然,唐哲想起了生命泉水,于是他手忙腳亂的掏出守衛(wèi),從里面取出了一個玉瓶。
生命泉水,這貌似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唐哲不再猶豫,拔去瓶塞,一口氣喝掉了一整瓶,然后他滿眼希冀的望著自己的手背,試圖從上面看到生命的氣息。
沒有。
唐哲忽然轉(zhuǎn)過頭,他沒有注意到刺眼的陽光,而是望著火舞歌靈,后者沒有任何變化,因為東皇鐘殘片的原因,噬魂劍恐怖的掠奪能力對她沒有產(chǎn)生任何作用。
“我的臉...可有變化?”唐哲小心翼翼的問出了這一句話,火舞歌靈怔怔的看著他,輕輕搖了搖頭。
眼中的火光終于熄滅了。
“回不去了么?”
唐哲感受到了生命力的流轉(zhuǎn),可似乎也止步于此了,他不會死,可是一切都沒了。
不可以,不能就這么消沉下去,唐哲霍的站起身來,還有別的人沒有喝生命泉水。
于是,唐哲踉踉蹌蹌的從祭壇上跑了下去,快到底端時,忽然一個腿軟,整個人趴在了地上。
待到他費力爬起來時,發(fā)現(xiàn)幻卡魔女,蒙迪尼,楊戩一眾人都在望著他,眼中神色異樣,唯一相同的是,他們的面容都是那么的蒼老。
“楊大哥,你的寶蓮燈...”
“沒擋住...”
“對了,你們快喝了這生命泉水,試一試...”
“沒用的...”
楊戩再度開口,他抬了抬手中的瓶子,赫然是唐哲初次見面時送他的那瓶生命泉水,只是這瓶中,已經(jīng)空空如也了。
“會不會是不夠多?我知道一眼生命之泉,那里還有很多...”
唐哲急切的說著,妲己搖了搖頭:“不,這是真正意義上的衰老,我們喝再多的生命泉水,都只是維持身體的活力,但是靈魂,壽命,都回不去了。”
唐哲的目光真真正正的黯淡下來,他狠狠地撕扯著自己的滿頭銀發(fā),眼圈通紅,低沉著腦袋,聲音嘶。骸按蠹,對不起,對不起...”
氣氛再度沉默起來,只有唐哲的聲音在空曠的樹林中回蕩。
“其實你不用這樣。”
蒙迪尼忽然開口了,他的聲音依然帶著獨特的金屬質(zhì)感:“誰也不知道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更何況,你的舍身成仁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你做出了全部的努力,雖然沒能挽救噩耗的發(fā)生,但這不是你的錯!
“哈哈!沒了...什么都沒了!真的什么都沒了!”一旁的薩特忽然尖聲笑了起來,這笑聲是如此的刺耳,宛如刀子般,在唐哲的心上狠狠地劃著。
“我們不應(yīng)該來這里的...”
“沒了...”
薩特還在狂笑,一旁的袋鼠嘭的給了他一拳,唐哲看著袋鼠,這家伙無論何時都在挺自己,只是看他也瘦的不成樣子,那一拳打碎巨石的神力早已消失不見。
饒是如此,薩特已然被他打了個趔趄,困惑道:“打我做什么?”
眾人望著他,沉默似乎成了最流行的氛圍。
薩特張望了一圈,這個優(yōu)雅的精靈忽然一把抓住唐哲,瘋狂的笑道:“哈哈,唐哲,猜猜怎么了?我體內(nèi)的詛咒沒了!我可以變回以前的樣子了!我可以去找瑪麗特...”
不說還好,薩特一說到瑪麗特,唐哲又想起了潘多拉,是啊,還有人等著自己,怎么能輕易放棄?
“慢著,我怎么老成了這副模樣?我的臉...瑪麗特...我這樣怎么見瑪麗特?”
唐哲忽然將噬魂劍扔在了地上,豁然站起身來:“這柄神器,我們不要了,如果你們愿意,唐某人赴湯蹈火,也要找到恢復(fù)年輕與實力的方法...”
“這柄劍,你必須帶著!
“呵呵,如此神兵,讓那些上古大能們來取吧!唐某人不伺候了!”
唐哲話說一半,忽然發(fā)現(xiàn)這聲音陌生的很,回頭看去,只見那祭壇上面,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
這人一襲白衣,滿頭銀發(fā),手拿一根巨大判官筆,腰系錦玉帶,腳蹬玄鐵靴,身披素白袍,好一個俊俏公子。
“鐘馗?”
唐哲驚呼出聲,只見那祭壇上的人影飄然落下,不是判官鐘馗還能是誰?
“縉云王,我在這里等你多時了!
“......”
唐哲破天荒沒有對此表示麻木,似乎每到一個地方,每發(fā)生一件大事,都有人在等自己,冥冥之中,自己的路似乎被規(guī)劃好了,自己只需要像一個提線木偶般,按部就班的走下去就好了。
但是這一次,他沒有**控的感覺,也沒有了對縉云二字的麻木,有的只是激動:“鐘馗?你,你的意思你可以救我們?”
“不,我只能救他們!
“好,那便救他們。”
唐哲一口答應(yīng),從他散功那刻,他就從未想過博人眼球,或是收買人心,這一聲應(yīng)答,更是毫不猶豫。
判官鐘馗似乎不善言談,他忽然一揮判官筆,周身浮現(xiàn)起六團冥火,在他的筆尖抖動間,飄飄落入了幻卡魔女、蒙迪尼、妲己、楊戩、袋鼠以及薩特的額頭上,然后一隱而沒。
接著,他忽然大喝一聲,手中判官筆連連揮舞,一道符篆憑空形成,接著鐘馗將判官筆往背后的背簍中一插,雙手掐著繁瑣的印訣,那道符篆也跟著一化三,三化六,這六道符篆化作六道金罩,將面前的眾人一一籠入其中,。
忽然他劍指輕揮,喝道:
“陰陽變!”
接著,讓唐哲目瞪口呆的事情發(fā)生了——只見在這六道金光之下,楊戩等人正在飛速的恢復(fù)年輕!
“好,好...”
唐哲看得熱淚盈眶,鐘馗此時也施法結(jié)束,他撿起了噬魂劍,遞了過來:
“它本來就屬于你,放心,它不會再做出掠奪的事情了!
唐哲看著恢復(fù)年輕的六人,不做聲,可是任誰都能看出他眼中的羨慕。
“想要恢復(fù)實力,恢復(fù)青春,你就必須帶著它。”
鐘馗的一字一句宛如天降驚雷,唐哲急忙接過噬魂劍:“怎么恢復(fù)?”
“他們是被噬魂劍掠奪了生機,但你不是,你的一切,都是你本來的模樣!
“我本來不是這幅模樣!”
唐哲激動地說道,開玩笑,那個一身文士衣袍,處變不驚,步步為營,風(fēng)度翩翩的唐子義才是真正的他!
如今被拋到這荒山野嶺,莫名其妙的參與了神器的爭奪,糊里糊涂的接受了十一件神器的任務(wù),他就一直處在被動之中,狼狽這個詞匯對他來說都是贊美!
“不,我的意思是,你這副模樣,是這柄劍的記憶中你本應(yīng)有的模樣,也就是說,在它的印象中,你就是這樣的,于是它把你變成了這幅樣子。”
“一柄劍能有什么記憶?我以前又沒見過它...”
鐘馗一陣沉默,唐哲忽然想起了什么,苦澀道:“難道又是輪回?”
“是的。”
鐘馗點點頭:“你的內(nèi)息其實并沒有失去,而是完完全全的凝結(jié)了,F(xiàn)在這柄劍并不是它本來的模樣,只要你除去上面的封印,那么你就可以達到半步仙神的地步!
“......”
“這柄劍在東皇鐘殘骸出現(xiàn)的時候勉強恢復(fù)了意識,并進行了自我封印,現(xiàn)在起它無法主動掠奪任何人的氣血生命,包括你!
“但是想要它解開封印,你就必須讓它沐浴你的王氣,也就是游走在你體內(nèi)的那些暗金內(nèi)息,只是現(xiàn)在你的經(jīng)脈堵上了,若想讓它解開封印的話...”
“怎么做?”
唐哲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柕,鐘馗深深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
“每日用它刺入心口,彼時你的精血會混合著內(nèi)息灌入劍中,但是因為你內(nèi)息濃厚到了滯澀的地步,你的傷口會很快復(fù)原,這意味著什么,我想我不必多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