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阻撓,那她必不會信他所言。
沒想到,朱涇爽快應(yīng)下,“我?guī)湍銌枂査,看他愿不愿意聽你說!
朱涇話落后,手機里靜默了一陣。
他捂著手機,拿得稍遠些。
自己湊到枕著胳膊皺著眉正憋著滿腔怒火的莊衍面前,小聲道:“衍哥,我妹想跟你說兩句話!
莊衍只用了幾秒鐘的時間思考,皺眉:“說什么,都說了我不喜歡她……”
他一身酒氣,脾氣極沖,充滿不耐煩。
“我跟她說了啊,她還是堅持想跟你說兩句!
“要不你罵她吧,罵醒她就好了!敝鞗芤荒樥J真。
莊衍的耐心已經(jīng)耗盡,當即奪過手機,沖著電話那頭的人低吼了一句:“滾啊,別tm來煩我!”
話落,他直接掛斷了電話,把手機扔回給朱涇。人又一頭砸在了吧臺上,繼續(xù)難受去了。
朱涇接住手機后看了眼通話記錄,想也沒想,直接刪了。
隨后他把手機揣回了莊衍手邊,讓調(diào)酒師再來兩杯雞尾酒。
酒吧里dj音樂震耳欲聾,卻絲毫吵不醒昏昏欲睡的莊衍。
他心中的苦澀,就如同一張無形的網(wǎng),將他困住,浸在水里,讓他難受得幾欲無法呼吸。
所謂這世上最珍貴的親情,對于他和莊清清而言,當真是可笑至極。
可笑至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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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別院。
偌大的別墅里,燈火通明。
葉婠坐在床尾,面如灰土地看著手機界面,心一點點涼下去。
她心里最后一絲希冀,已于剛才,徹底被掐滅了。
她很清楚,剛才吼她的人,就是莊衍。
他從來沒有用那樣不耐的語氣跟她說過話,可見,那封信帶給他的影響真的很大。
這樣的結(jié)果,已經(jīng)遠超出葉婠的預(yù)料。
她覺得壓抑,喘不過氣,眼淚更是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明明她已經(jīng)一再告訴自己,沒關(guān)系的,只是被討厭了而已,她從小到大不是一直就是這么過來的嗎。
舅舅舅媽討厭她,趙明宇和趙明萱也不喜歡她。
被人討厭的感覺,她早該習慣了啊。
可是,為什么還是這么難過呢。
……要是她沒有把那封信送出去就好了,要是她沒有喜歡莊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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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婠枯坐了大半個小時,才終于收拾好自己的心情。
她知道,莊衍現(xiàn)在一定厭惡極了她。
葉婠想,既然她的喜歡讓他這么討厭,那她以后還是不要再喜歡莊衍了。
《交換人生》節(jié)目收尾工作,今天已經(jīng)做完。
按理說,葉婠明天就該啟程回風鈴鎮(zhèn)。
但沈女士留她再玩兩天,葉婠出于私心,和姥姥商量了一下,答應(yīng)下來。
如今她卻覺得,自己不該繼續(xù)留下。
一刻也不該多呆。
因為她不敢面對莊衍,不想親眼看見他臉上流露出厭惡的情緒,更不想聽他不耐煩的語氣。
甚至怕他以為,她對他死纏爛打。
如此,葉婠決定連夜搬出莊家老宅。
她還有一些積蓄,足夠今晚在外面找個住處。
明天一早,再和吳叔商量回風鈴鎮(zhèn)的事情。
下定決心后,葉婠起身收拾行李,又在網(wǎng)上訂了一家價格合適的賓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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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津海市忽然下起了雨。
莊衍被朱涇帶回家安頓,結(jié)果半道上,他被砸在車玻璃上的雨聲吵醒了。
撩起眼皮朝外看了一眼,大雨傾盆,模糊了街景。
莊衍頭痛欲裂,伸手揉按著太陽穴。
一旁傳來朱涇關(guān)切的聲音:“衍哥,你醒了。感覺怎么樣?”
莊衍覺得口干,滾了滾喉結(jié),問朱涇:“這是去哪兒?”
朱涇:“我看你醉得不省人事,打算帶你回我家歇一晚來著!
莊衍皺眉,聲音干啞低冷:“送我回錦繡別院!
“衍哥,你喝這么多酒,回去怕是莊奶奶又要不高興你了。”朱涇欲勸。
莊衍卻堅持:“沒事,送我回去吧!
朱涇不好再堅持,讓司機在前面掉頭,去寸土寸金的錦繡別院。
路上,莊衍將腦袋靠在車玻璃上,聽著嘈雜的雨聲,他隱約想到什么。
“老朱!
“怎么了,衍哥?”
“之前……是不是有人給我打過電話?”
朱涇心里咯噔一下,笑了一聲:“沒有啊,你喝醉做夢了吧?”
莊衍不信邪,拿手機看了一眼通話記錄。
果然沒有來電記錄。
上一通電話記錄,還是和葉婠的。
想到葉婠,莊衍心里似乎好受了些。
他多希望回到家以后,能見她一面。
但她這個點,肯定已經(jīng)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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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車抵達錦繡別院后,莊衍拒絕了朱涇送他到別墅的好意,讓他直接坐車回去了。
他自己找警衛(wèi)亭的工作人員幫忙,讓煥叔來接他。
不多時,煥叔開著高爾夫球車來接。
聞到莊衍一身酒氣,煥叔擔憂極了:“我的大少爺啊,您這是喝了多少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