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風鈴鎮(zhèn)這一刻,她似乎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和莊衍之間天壤之別的差距。
那種靠人力很難縮短的差距,讓她覺得苦悶。
莊衍一手拎著一個行李箱,皺著眉,注意力一直在腳下。
風鈴鎮(zhèn)這邊約莫之前也下過雨,巷子里坑坑洼洼的地面有很多小水坑,他若是不注意,一腳踩進去,興許鞋就廢了。
聽到葉婠的話,莊衍看了她一眼,“沒事,就當來旅游了!
反正這個寒假,他也是計劃和葉婠一起去旅游的。
只不過更改一下目的地罷了,小事。
葉婠欲言又止,莊衍問她:“還有多久能到?”
“快了,巷子盡頭左手邊那家就是!比~婠轉過頭去,加快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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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城區(qū)的房子都是紅磚復式小樓房,帶個小庭院。
就是老舊些,看上去岌岌可危。
但有的人家把院子布置的漂漂亮亮,倒也是個溫馨清幽的小家。
趙家這房子,當初葉婠的父母也是投了一半錢幫忙買下來的。
按理說也該有葉婠的一份,但奈何她爸媽當初沒有留下任何憑證,法律意義上,這房子與她無關。
所以葉婠才伏低做小在舅舅家里生活了這么些年。
到那扇熟悉的院門前時,葉婠心里升起久違地抵觸。
她閉了閉眼,心一橫敲響了院門。
大半夜的,敲門聲十分突兀。
在街坊鄰居被吵醒之前,葉婠聽見院內傳來舅媽張思怡不耐的聲音:“誰啊,大半夜的敲什么門!”
下一秒,院門洞開,門前昏黃的感應燈亮了,如煙似霧,落在葉婠和莊衍身上。
張思怡睡眼惺忪地瞧了他們一眼,緊接著瞌睡便醒了,詫異難掩地看著葉婠:“喲!是你回來了,真快。
“坐的飛機吧?”
張思怡四十來歲,已經(jīng)開始發(fā)福了。
小半年沒見,她似乎又胖了些,臉看著更加圓潤富態(tài)。
“舅媽。”葉婠禮貌地打了招呼,打算帶莊衍把行李放一下,便去醫(yī)院看姥姥。
張思怡的視線往她身后的莊衍身上落,眼里劃過一抹亮光,明顯被少年驚艷到,“這位是?”
莊衍臉色冷沉地看著門內的中年婦人,見不得葉婠突然變得恭謹乖巧。
而這一切,似乎都是因為這個女人。
“這是莊衍,津海市莊家的少爺。”葉婠簡單介紹,“今晚能趕回來,多虧了他幫忙!
張思怡沒聽后半句,就記著莊衍的身份。
津海市莊家的少爺!
這身份可值錢了,難怪第一眼就覺得這男孩子長得貴氣呢,渾身上下透著和普通人完全不一樣的氣質。
“哎喲,葉婠你也真是的,自己回來就行了,怎么還麻煩人家莊少爺跑一趟!”
“莊少爺,快進來吧,外面冷,別凍著了!睆埶尖贿呎f,一邊把院門大開,滿臉堆笑地迎著莊衍。
態(tài)度與對待葉婠時,全然不同。
葉婠沒計較,進門后,她問張思怡:“姥姥在醫(yī)院嗎?”
“可有人照看她?”
張思怡本不想提那個老太婆,但莊衍在后面跟著,她得把面子功夫做足了:“在呢,清清和明宇在醫(yī)院陪著她老人家呢!
“你就放心吧!
葉婠擰眉,沒想到張思怡夫婦就這么把一個老年人交付給莊清清和趙明宇兩個未成年。
誰家兒女會像他們這樣不靠譜。
何況趙明宇那人平日里就沒干過活沒吃過苦,他能照顧人?
至于莊清清,葉婠是覺得她是莊衍的妹妹,千金大小姐,從小肯定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也沒道理讓人家?guī)兔φ疹櫪牙选?br />
但凡是做長輩的,也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少爺,我一會兒得去醫(yī)院!
“你今晚先將就一下,住在我和姥姥的房間?”葉婠進屋后,帶著莊衍往洗手間旁邊那間屋子走。
那是家里最小的一間屋子,是舅舅給姥姥安排的房間。
葉婠是寄宿的,自然沒資格擁有自己的房間,從小便和姥姥一起住一個屋。
這對于葉婠來說,倒是一件好事,至少和姥姥在一起,她心安。
“說什么呢,怎么能讓莊少爺住你們那個小屋子!睆埶尖釉挘骸扒f少爺,你是男孩子,不如今晚就睡我兒子明宇的房間吧。”
“反正他在醫(yī)院,今晚也不會回來住!
莊衍冷聲拒絕:“不用了,我一會兒陪葉婠一起去看姥姥。”
張思怡一愣,總覺得這莊家的少爺隱約有些不待見她。
葉婠有些詫異,“這么晚了,你要去?”
“這么晚了,你一個人我不放心!鼻f衍看向她時,眼神柔和了些,與面對張思怡時,判若兩人。
莊衍在葉婠指路下,把兩個行李箱放進了她和姥姥的房間。
張思怡本打算讓葉婠做點宵夜給莊衍吃,被他拒絕了。
他很不喜歡張思怡使喚葉婠做事情。
難怪葉婠在莊家時,做飯這些事信手拈來,原來是在她舅舅家里做慣了這些。
“少爺,我們趕緊去醫(yī)院吧!比~婠想到了什么,有些擔心莊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