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jìn)來的這位悍婦,乃是府中一名管事,銀鈴鐺級。人人都叫她作‘宋大娘’,至于全名叫什么,并沒人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對奴隸來說,名姓確是并不那么打緊的,只有貴族才會在乎這個。就像荊小五一樣,他的名字不就改成了臨惜。
“我們沒有偷懶,活都已經(jīng)干完了。”荊小八終究還是年紀(jì)小,立時便跟管事大娘頂撞起來。
“啪!”宋大娘一鞭子,抽打在了小八身上,喝罵道:“反了你了,還敢跟老娘頂嘴!”
喝罵間又要來打小八。
“小八!”汁湘急忙將小八抱住,替她挨鞭子。啪啪。
“住手!”臨惜沖上去,來奪宋大娘手中的鞭子。
“嘿!嘿!”她一個婦道人家,哪是一位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對手,扭打一番后被奪了鞭子。
“臨惜,你想造反嗎!”宋大娘瞪大了眼睛,左手插著腰,右手指著臨惜的鼻子喝罵。
“宋大娘,別太過分,我們只是來看妹妹!迸R惜毫不示弱,狠狠地將皮鞭扔到地上。
“你個鐵鈴鐺,竟敢這樣跟老娘這樣說話,還有沒有點規(guī)矩了!彼未竽锱獾。
“我是玥公子的書童,若你濫用私行,我必到公子面前告你去。”這便是臨惜的倚仗。
正所謂宰相門前三品官,主家的親近人,縱然地位再低也是無人敢惹的。想想那太監(jiān)地位夠低了吧,還不是人人都得巴結(jié)著。
“玥公子書童有什么了不起,有什么了不起,”宋大娘梗著脖子,咬牙切齒地瞪著臨惜道:“奴婢可歸懷公子管!
宋大娘嘴上雖然這么說,身體倒是很誠實,撿起皮鞭就氣沖沖地走了。
“哈哈,五哥你好厲害,啊喲。”小八為臨惜喝彩,卻是牽扯到了傷勢,唏噓了一聲。
“小八,你沒事吧?”汁湘關(guān)心地問道,卻是忘了自己挨了兩鞭,小八才挨了一鞭。
“沒事,沒事,看到那不可一世的宋大娘吃鱉,我就高興!毙“藲g喜道。
“玥公子雖然不管仆役,但只要他一句話,管他宋大娘還是李大娘,都沒好下場。”臨惜也是十分自豪,對自己玥公子書童的身份,他可十分得意。
還好當(dāng)年在家的時候讀過私塾,認(rèn)識字,不然哪里有這福分去當(dāng)玥公子的書童。
“我們先走吧,把手頭上的活做好,免得被宋大娘揪住錯處!睂Ρ绕鹋R惜的‘張揚’來,汁湘倒是顯得謹(jǐn)小慎微,講究一個忍氣吞聲。
“小六,你好好休息,我們就先走了。要是那宋大娘為難你,你告訴五哥,五哥給你出氣。”臨惜留下一句話后便隨著兩位姑娘離開了,他還真將自己當(dāng)作了一號人物。
“自以為是!比~草見了這一場鬧劇,不禁搖了搖頭。狐假虎威哪里能長久了,更何況僅僅只是一小小書童,自保都難更別說是保護(hù)其他人了。
“哼哼”沒過多久,宋大娘又折返了回來。收拾不了那幾個能動的,還收拾不了你這不能動的?
“好啊,竟敢偷朱大管家的藥爐,今天我非活活打死你不可!彼未竽镆话雅娘w荊小六手中藥爐,舉起皮鞭便啪啪啪打在她身上。
她要將方才在臨惜身上受到的氣,都發(fā)泄出來,發(fā)泄到荊小六身上。
荊小六沒有疼的嗷嗷叫,更沒有躲閃,只躺在那里,用一雙滿是殺機(jī)的雙眼瞪著她,似是要用眼神殺死她。
“死丫頭,我要你瞪我!我讓你瞪我!啊喲!”宋大娘正打的興起呢,卻突覺得后腰被什么東西叮了一下,生疼生疼的,身子不由往后一仰要倒下去。
“小心!”葉草一把扶住宋大娘,大黑臉蛋子居高臨下,沖她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啊喲媽呀!”宋大娘被嚇了一大跳,立即掙脫葉草懷抱。
“宋大娘,您沒事吧。”葉草粗著聲音關(guān)心道。
“你從哪兒冒出來的?”宋大娘見多識廣,也曾見過昆侖奴,很快便穩(wěn)住了。
“我一直都在那兒。”葉草指了指,自己盤坐的地方。
“我怎么沒發(fā)現(xiàn),”宋大娘嘟囔一聲道:“把那藥爐給老娘撿起來!
“是!比~草笑著將藥爐撿起來,并且還用衣服給擦的干干凈凈,恭恭敬敬,雙手將之奉上給宋大娘。
“嗯~”宋大娘沒想到,這昆侖奴這么乖巧懂事,難怪那些大家族,都要買幾個昆侖奴來伺候。
不過被葉草這么一打岔,她也就沒心思打人了,尤其是腰部這個地方還隱隱作疼,需回去看看被什么給咬了,要是馬蜂可就糟糕了。
“都給我好好待著,別惹事知道嗎!
“是是是!比~草一派唯唯諾諾,點頭哈腰。
宋大娘提溜著藥爐走了。
葉草復(fù)又盤膝坐了下來。
“謝謝!鼻G小六對葉草說。
“哦,你看見了?”葉草微微一笑,手一翻便從指間露出一枚銀針來。
方才葉草趁宋大娘不備,將銀針射在了她腰部穴道上,為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便假意上去攙扶她,目的是為了拔出那一枚銀針,之后將其藏在兩指之間。
“我沒看到!鼻G小六搖頭道:“但我知道,宋大娘不會無緣無故就疼起來,而柴房里就我們?nèi)齻人!
“你還真是位天生的諜者!比~草對荊小六評價很高,一位女子能搏殺死惡狼,心思也這般敏捷,若好生培養(yǎng)絕對是一位高級特工。
只可惜了,此時此地,卻是沒有那個條件再建四大處。
“要懂得隱藏自己的情緒,恨意別表現(xiàn)在臉上,這樣才能達(dá)到自己的目的!比~草忍不住提點一句。
這傻姑娘,明知宋大娘在氣頭上,還用那種眼神看著她,除了討打令得自己遍體鱗傷外,沒任何益處。
要想報仇,需得先假裝順從她,而后趁其不備時,要了她的性命。
“可我已經(jīng)沒有機(jī)會了,不是嗎?”荊小六笑道。
“這倒也是!比~草一笑藏好銀針,繼續(xù)閉眼修煉霸道真氣。
好不容易煉出的一縷真氣,方才已經(jīng)用了,需得補(bǔ)回來。
宋大娘至多還能活一個月的時間。
小小的針孔自不致命,最歹毒的乃是葉草渡入的一縷真氣。
宋大娘不會武功,不懂得如何排除體內(nèi)真氣,真氣只會在體內(nèi)亂竄,不斷地破壞其臟器,最后暴斃而亡。
這種死法最妙的就是,任憑誰也查不出來她的真正死因,更不會有人懷疑到他葉草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