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承攬起引星的腰肢,一躍至屋頂,頭上的星辰在此刻仿若觸手可及。他只是抱著她的肩,同她看著這片美景:“小時候遇到師傅,他說要帶我去學(xué)武,我就想,終于能有個不一樣的本領(lǐng)了,我要學(xué)好了做你面前最厲害的人,看你為我歡呼,為我鼓掌,看你眼里只有我......長大了我就在想,我要跟師傅學(xué)好每一招,將來學(xué)成后,你成為我的妻,我才有真正的能力保護(hù)你!
“對不起,我沒有辦到!彼傅氖怯钗馁x。
見她咬著唇默默垂淚,宇文承輕輕吻上她光潔的額頭:“引星,你愿意跟我離開嗎?”
提到了大少爺,引星不得不去想,糾纏她這么多個夜晚的大少爺真的會放過她嗎?他又真的能帶她完全逃離大少爺?shù)恼瓶貑幔?br />
宇文承捧起她的臉,盈滿淚水的眼瞳在月光下澄凈深邃,他只稍稍用了點力,那些淚就全都落在他掌心,他心疼的拭去她的眼淚。
“我們真的可以離開嗎?”良久,她哽咽出聲。
“可以,只要你想,只要你愿意,我就會帶你離開。你是我留在這個家里這么久的唯一原因!
他給出的承諾,字字都清晰有力,讓她眼中再度燃起一絲希望,抬頭看著他。
宇文承把她橫抱起來,高高的屋頂可以將城中的景色盡收眼底,引星抱住了他的脖子,他身法利落的在各個屋頂上穿梭,“我現(xiàn)在就帶你走!
明月漸漸淡去,一絲金色晨輝在遙遠(yuǎn)的云層下慢慢綻放出光彩。她看向兩人身后即將升起的朝陽。似乎一切都在朝著最美好的方向發(fā)展。
落在蔥郁處,面前獨立的瀑布險峻又壯觀,宇文承帶她站定在岸邊,腳下的水面無比清澈,將兩人的模樣倒映的清清楚楚。并肩而立,似天生一對。
他指著瀑布:“有時候不知道去哪里了,師傅會帶我來這里居住一段日子。后來學(xué)成,師傅不見了蹤影,我偶爾自個兒來這里呆著!
引星左右看看,沒有見到屋子:“你們睡在哪兒?”
他忽然笑了起來,林間細(xì)碎的晨光落在他眼底,化作無數(shù)七彩光華:“你還想飛嗎?”
下一刻,宇文承單手將她抱起,兩人落在一棵樹頂,只見枝葉中隱約有一根繩子直通進(jìn)瀑布。他卷了袖子包住手,一只手抱緊她的腰,一只手抓住繩子。
她看出他要干什么,嚇得連忙攀附在他身上。
長長的繩子滑進(jìn)瀑布里需要點時間,風(fēng)從耳邊掠過,所有的光影也快的看不出是什么。引星感覺到發(fā)絲都飛揚了起來,忍不住閉著眼開懷大笑。
“我?guī)泔w了!
他的聲音在風(fēng)里化作千絲萬縷的柔意,將她牢牢包裹。
飛了,她真的飛了。像個鳥兒一樣自由自在的飛了。
在進(jìn)入瀑布的前一刻,引星鼓起勇氣睜開眼,恰在此時樹頂乍現(xiàn)一抹明媚。天,真正的亮了。
透著些許涼意的水還是把兩人打濕,宇文承在洞中生起火,一應(yīng)俱全的小小洞穴便也慢慢有了暖意。
她第一次離開宇文府,站在瀑布前望著外面的世界,宇文承在后面翻找衣服,找了許久終于找到自己以前的舊衣服。比著引星的背影看了幾眼,雖然有些大,但還是可以穿的。
他趕緊讓她換下濕衣服,在她更換時面對著石壁老實站立。哪怕是以前的舊衣服,摸在手里也是她從不曾擁有過的好料子,她將那面料貼在臉頰上,鼻間嗅到了一絲荷花香。抖了抖衣服,果然從中掉下一個香包。她認(rèn)得出來,是自己以前送給府里其他下人的。
她走到他身后,“宇文承,在你衣服里怎么會有我的荷花香包?”
面對石壁,他的臉?biāo)查g紅的透透的。怎么回答?說是他不好意思去問她要,所以從下人手里哄騙來的?
“你身上總是有荷花香,我想......也有你的香味,就好像你在我身邊!
他說完想要轉(zhuǎn)身,坦誠與她交代清楚,可她突然從身后抱住了他的腰身。她的手臂上沒有任何衣物遮掩,他想起曾看到的水池里的她,心跳不由加快,咚咚咚的好似要從胸腔中跳出來。
這個堅實的后背曾毫不猶豫擋在自己跟大少爺面前,從那個時刻她就該明白,他當(dāng)時失態(tài)的與大少爺對峙,是因為她。
引星松了手,宇文承努力穩(wěn)住心跳,慢慢轉(zhuǎn)過身來。她的頭發(fā)有些濕,身上未著寸縷,站在他面前毫無怯意。
“二少爺!币峭嶂^,勾唇笑了起來。
他又像被奪走了一切,不得動彈,不得出聲。而她主動靠進(jìn)他懷里。
“引、引星......”他終于顫抖著,像捧著易碎的至寶一般,把她圈在懷里。
他對情事完全不懂,都是由她引導(dǎo)著進(jìn)行,初次是她在上面,叫他紅著臉體會到了她的不同。
濕潤溫暖的甬道只那么將他包裹著,就快要了他的命,更何況她還扭著腰上下起伏。宇文承不過片刻就投了降,在最后一刻及時抽出,白色盡數(shù)泄在了她小腹上,他慌忙起來去燒水給她擦洗干凈。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他就熟了些。洞中火堆燒的兩人身體火熱,宇文承讓引星好好歇息,這次他要自己來,甬道內(nèi)比先前還要濕,舌頭進(jìn)去時便攪出了無數(shù)水。洞內(nèi)響起了引星難耐的叫聲,宇文承受到鼓舞,讓她也暢快的泄了一次。
身下簡陋的床被愛液弄濕,他又找來些衣服,墊在水痕與她之間。也正是如此,微微抬高的臀部讓他更易進(jìn)入,他不過才推進(jìn)了一點,手便顫抖了,以往未曾體驗過的美好、從前幻想與她洞房花燭,這一刻似乎都令他的人生圓滿了。他俯下身抱住她,終于讓自己完全進(jìn)入她的身體,學(xué)著她方才那樣進(jìn)出。
引星抬高了臀迎合他頂弄的動作,自己也全身心投入的情事,是難以言說的愉悅。她好像又飛了起來,被他抱起來從樹林里飛到了云端,輕飄飄的不知今夕是何年。
酣暢淋漓的做了幾場,兩人相擁沉沉睡去。
這一回的夢里沒有了宇文賦,只有明媚的太陽、飛舞的蝴蝶、等待她回家的丈夫與爹娘。
待引星醒來,宇文承已經(jīng)做好了粥跟小菜,他看著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粥卻煮的十分入味,里面放了好些東西,紅棗、銀耳、蓮子......
吃罷了飯,引星提議就這么生活下去,宇文承卻站在瀑布前沉思。良久他搖了搖頭:“不,不能就這么走,你的顧慮是對的,沒有大哥的應(yīng)允,我們即便離開了,也不會有安穩(wěn)的日子過,他會想盡一切辦法找尋我們的蹤跡。而他一定能找到。”
宇文賦是他親哥哥,兄弟之間再了解不過,別看大哥沒出過遠(yuǎn)門,可手段不容小覷。他想找,就一定會找到他們。
引星蹙眉,非常痛苦,“難道還要回去嗎?”
“放心好了,我會跟大哥好好談?wù),”他輕吻她的唇,安撫著她,“我說過要帶你離開,就一定會帶你離開!
從瀑布出來已是傍晚,兩人一道回了宇文府,引星回房等消息,宇文承獨自去見宇文賦。
宇文賦正坐在二樓窗邊,漠然的看著外面的一切。從引星跟二弟出去時,他就知道消息了。最終她還是選擇了二弟。
他手里捧著的書,被他捏到變形。
樓梯那里響起腳步聲,宇文賦放下書,整理了衣服,靠在椅背上等著宇文承上來。
“我要跟引星離開!
“我給你說個故事!
“宇文賦!”
宇文賦卻展開一旁的畫卷,展露出里面女子美麗的容顏,他對著畫自顧自講起了故事:“傳聞許久以前,在江湖上有一對極為要好的俠士,兩人手段不相同,卻一同聯(lián)手懲治惡人,感情比起親兄弟也不差。直到后來有一天,他們都遇到了一位女子。傳聞這位美人能令花開,能引蝶來!
宇文承咬牙切齒:“夠了!”他以為說的是引星跟他們,可接下來,卻不一樣了。
“兩人都愛上了她,便用各自的手段去追求,可過了好些個日子,她對兩人的態(tài)度也分不出究竟更愛誰。在日漸決裂的關(guān)系里,兩人讓她做出選擇,她說在第二日清晨會來告訴他們結(jié)果,可自此以后,誰都沒有再見過她!
宇文賦放下畫卷,端起水喝了一口,接著道:“當(dāng)年有傳聞?wù)f她死了,也有說她水性楊花,本就誰都不愛,故意戲耍那二人罷了。眼看逼迫她,便連夜收拾行囊走了。至于兩位反目的俠士,也隨著女人的消失,慢慢回到了從前的感情。甚至更好!
“她,”宇文賦看自己都說的這地步了,而宇文承卻還沒明白,直接將手指按在了畫上,“沉嫵兒。我查到了,當(dāng)年有人在窗外偷窺,見到她被人殺了。只是那人喝多了,一直以為自己是做夢,所以并未對外人說起過此事!
宇文承駭然,瞪大了眼睛,而宇文賦面無表情:“是爹殺的!彼辉俣嗾f,收起了畫卷。
一股涼意從腳底升起,宇文承揪起了宇文賦的領(lǐng)子,想要質(zhì)問他什么意思,可想了想,大哥根本不會以此來說謊。
他松了手,“所以這一切,都是爹當(dāng)年殺了沉嫵兒所引起?”
宇文賦沒有接話,怔怔看著收到一半的畫卷,里面沉嫵兒的眉眼從卷起的邊緣透出來,靈動的好似隔著紙張偷窺人間。他忽然心口一痛,咳嗽了幾聲。既然引星已經(jīng)選擇二弟,既然二弟執(zhí)意要走,他還強留什么呢......
他不會重走爹的老路。
他唯有成全這對戀人。
“再幫我做最后一件事,我就讓你們離開。引星爹娘的賣身契、以后你們生活所需的錢財、離開的車馬、新的身份,我全都會為你們準(zhǔn)備好!庇钗馁x抬頭。
宇文承仍舊處在震驚之中,他敬仰多年的爹是個殺人犯......難怪他的雙手也會染上鮮血,原來他爹就不是好人......
他捂住眼苦笑兩聲,“你真的會放過我跟引星?”
“我愛她,”宇文賦看向窗外,長長的睫毛半掩眼眸,讓旁人無法看到眼底流轉(zhuǎn)的悲傷,“你是我弟弟,我也愛你。你們都是我最愛的人,我為什么不成全你們?”
宇文承終于放下心來:“還要我做什么?”
“之前不是查到三位毒師,讓你去找了其中一位嗎,另一個我也排除了,已經(jīng)確定是最后那個,”宇文賦幾不可聞的嘆了聲氣,“你只需讓他說出他背后之人的下落即可,接下來我會處理!
“你并不會武功!弊詈筮@一次,面對宇文賦流露出的真情,宇文承也放下了一切,與他像從前那樣面對面談話。
“我有辦法!庇钗馁x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意思很明確,他聰明,自有法子。
一切似乎塵埃落定,宇文承接過地址,轉(zhuǎn)身要離開。這次他不再像以前那樣走的那么快,宇文賦獨自一人坐在窗邊,不知在思考什么,出聲叫住他。
“二弟。”
宇文承回頭。
看著那雙依舊明凈不染塵埃的眼眸,宇文賦腦海里閃過無數(shù)可能,他決定相信宇文承,相信那個人,只是宇文承是他弟弟,他做不到一點都不擔(dān)心:“如果遇到什么特殊情況,可以回來跟我一同商量該如何處理!
宇文承自信的輕笑一聲,并未說話,他出了院子去找引星。引星已經(jīng)跟爹娘說明了情況,二老自小就被賣進(jìn)宇文家,伺候到女兒都到了嫁人的年紀(jì),從未想過有一天可以脫離奴籍,離開這里。
直到宇文承過來,笑著跟引星說了談話后的結(jié)果。
“大哥同意我們離開了,他還會把你爹娘的賣身契一并給我!
二老熱淚盈眶,也識趣的出去,給兩個年輕人留下說話的空間。
一會兒不見罷了,就似是過了好幾個日夜,宇文承一把將引星抱進(jìn)懷里,嗅著她的荷花香:“引星,我只需幫大哥再辦最后一件事就可以了,那地方不遠(yuǎn),最快大后天我就能趕回來!
引星仰起頭,眼中閃著點點星光,奪目璀璨:“那大后天早上,我跟爹娘在桃樹下等你。”
“好!
畢竟是跟爹娘同住一個屋子,引星不敢任由宇文承放肆,只讓他好好親了個夠,便將他送出門去。他也急著要回來,去自己屋子隨便收拾了一下就快馬加鞭離開。
這兩日宇文賦都閉門不出,立書與云暉急死了,只能去找引星。
引星說什么也不肯過去,可聽說這兩日宇文賦不吃不喝后,想到他畢竟是宇文承的哥哥,也只好端著飯菜過去。
屋子里依舊飄著淡淡的檀香,他穿的單薄,站在桌前練著字帖。引星把飯菜放在旁邊:“大少爺。”
他放下筆,走了兩步至她跟前,把她按在懷里好好瞧了一遍。
原以為他餓了那么久,應(yīng)該沒什么力氣,可引星掙扎半天,他的胳膊竟紋絲不動。宇文賦笑出聲,低頭咬住她的嘴唇,腥味在兩人唇齒間蔓延,他一邊吻一邊說:“是我讓他倆撒謊的。引星,你果然是關(guān)心我的......”
“不,宇文賦,放開我,”引星手腳并用掙扎,幾步之間竟被他壓到了床榻上,兩人都對彼此的身體太過熟悉,她無法完全抵抗住他,致使他很輕易就分開她的雙腿,將那折磨過她的熱刃再度頂入深處。她無助的哭泣,“我關(guān)心你,只是因為你是他哥哥。他不會想看到你出事!
宇文賦頓了頓,痛苦的閉上眼,卻并未就此停下動作,他貪戀她每一寸,想念她在自己懷里時的觸感。
“引星,最后一次陪著我吧。離開前的最后一次!
他的話看似是征求她的意見,可根本不給她拒絕的余地。
從白天到晚上,引星都未曾離開那間屋子。反復(fù)折騰她許久的宇文賦終于停下,她已沒有了一絲力氣。
躺在他懷里,此時是以前的兩人不曾有過的寧靜,宇文賦為她理順發(fā)絲,偶爾在她身上落下一吻。
遠(yuǎn)處半開的窗是漆黑的夜,只需再過幾個時辰,天就會亮了。
眼看約定的時間將至,引星呆呆看著窗口,不知如何是好。她希望能在約定的時間里跟二少爺匯合,可大少爺還禁錮著她,不肯放她走。她希望二少爺沖動之下闖進(jìn)來時,大少爺能夠發(fā)個善心,真的放兩人離開。
府里的下人都已歇息,他像從前每一次替大哥辦完事那樣,走進(jìn)小巷深處,從后門回家。
看管后門的是大哥的心腹,知曉每一次行動,所以當(dāng)天不會值夜。
宇文承把手按在關(guān)緊的木門上,血滴滴答答從手腕落了一地。
他只想推開門,走進(jìn)去接走引星。這是他跟引星約好的,從此雙宿雙飛,離開宇文家,拋棄這一切,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可是......疼痛與冰冷迅速將他的力氣奪走,他只推開了半扇門,口中便吐出鮮血,腳步不穩(wěn)摔在地上。
“引星......”宇文承努力朝她的方向伸手。她一定站在那棵桃樹下等他吧。
繁星之下,她好像過來了,戴著他送的墜子,腳步輕盈愉快,眼眸比星光明亮。蹲下身握住他伸出的手,笑的像燦爛的朝陽:“二少爺。”
“引星。”他睜開眼,可只有空蕩蕩的宅院。
對不起了。
他閉上眼。
在她身上落下無數(shù)曖昧的紅痕后,宇文賦終于困乏,抱著她準(zhǔn)備入睡。
“引星,”他撫摸著她的后背,有一搭沒一搭的閉著眸跟她說話,哪怕她不回應(yīng)自己,“如果我反悔了,你會依舊選擇跟二弟走,還是就此留下?”
半晌沒有等來她的答案,倒是下人此時來了,將他喊出去。
深藍(lán)的外衣與夜色融為一體,宇文承站在廊下聽著下人低聲匯報。
“方才聽到后門有動靜!
“嗯!
“二少爺已經(jīng)斷氣多時!
深夜的風(fēng)吹的刺骨,他的長發(fā)在繁星下飛揚,瞪圓的雙眼里似有什么在逐漸無聲破碎。下一瞬,凄厲的長嘯劃破夜空:“宇文承——”
哪怕平時再針鋒相對,那也是他唯一的弟弟。他胸口震痛,嘔出一大口血,悲愴痛哭。
引星抓緊了被子,茫然看向聲音的方向。時辰就快到了,二少爺還沒來,剛剛大少爺叫的駭人,莫非是在跟二少爺談判?
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獨自猜測著。大少爺會徹底放過她跟二少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