鍛煉完時間還早,靳朝就會回床上再躺一會兒。
奚年睡在靳朝的上鋪,差不多每天都是被他濃郁到飄上來的汗味熏醒的。
后來有一天終于忍無可忍地從上鋪探下腦袋要求靳朝鍛煉完要洗澡,卻沒想到
靳朝這個無恥的家伙伸手抓住欄桿,一個引體向上就翻身到了上鋪,把睡得迷迷糊糊被他動作驚得目瞪口呆的奚年一把扣進了懷里:嫌棄我是吧?這叫男人味,小朋友好好聞聞。
汗味和少年獨有的陽光青蔥味道匯成了出現(xiàn)在奚年夢里無數(shù)次的少年靳朝形象。
也許就是從那個時候,他開始產生了一些無法為外人道的旖思吧
手機連續(xù)的震動將陷入回憶的奚年拉了回來,他低頭一看
【你朝爹】:我的腳真的一點也不臭。
【你朝爹】:不信的話你可以來聞聞。
奚年:
他真是多余在這兒傷春悲秋。
事情的最后還是以奚年冷漠無情地將剛加了沒十分鐘的靳朝拉黑告終。
*
酒店一般都會提供自助早餐,fl戰(zhàn)隊下榻的這家也不例外。
因為今天上午要去參觀比賽場地,經理前一天晚上特意提醒大家要在九點半前起床。
奚年踩著九點半的deadline,簡單洗漱之后就來到了樓下餐廳吃早飯。
到的人不少,經理教練還有尤帥和余高興都到了。
奚年隨手拉開一把椅子坐了下來,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尤帥關心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年年,你沒事了吧?
嗯,奚年點了點頭,從桌上的餐盤里隨手拿了個早餐包,早上好。
來喝點豆?jié){,養(yǎng)胃的;矢浝硇χ沽艘槐频剿拿媲。
謝謝經理。
正在這時,去取餐的駱高揚也過來了:奚年你沒事了吧?
沒事了。大家的關系讓奚年有些不好意思,撕了一小塊面包塞進嘴里。
這是橙汁嗎?尤帥指著駱高揚放在桌上的兩杯黃色飲料問道。
駱高揚在桌邊坐下:這是芒果汁,服務生鮮榨的,我就倒了兩杯。
芒果汁?
奚年皺了皺眉。
啊,一杯給那打野準備的吧?尤帥撇了撇嘴,嫌棄道,都快十點了還不起床,一會兒是要讓大家等他嗎?
駱高揚趕緊解釋:阿朝早就起床了,我下來的時候他剛從健身房回來,估計洗個澡很快就下樓了。
事真多。尤帥吐槽了一句也就不說話了。
這個時間點畢竟不是附和隊員們生物鐘的起床點,大家都有些犯困,桌上除了經理和教練小聲地交談幾句,幾乎沒有什么聲音。
隊長,我可以跟你換一杯嗎?
駱高揚正吃著早餐,突然聽見有人喊他,有些茫然地抬起頭,原來是奚年。
他們兩之間只隔了一個此時又沉迷平板上密密麻麻文字的余高興,奚年說話的聲音又小,除了教練莫起抬頭看了一眼,并沒有人注意。
你想喝芒果汁?駱高揚看了看手邊,自己的那杯已經喝了一半,只有留給靳朝的那杯是沒有動過的
奚年遲疑了一瞬,還是點了點頭:我用豆?jié){跟你換。
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駱高揚還是答應了他的要求,將澄黃色的芒果汁遞給他,換回了一杯溫度剛好的豆?jié){。
不過反正靳朝不挑食,喝啥都一樣,駱高揚想。
芒果汁入口酸甜,奚年抿了一口后,皺著眉放下了杯子,但是有點膩。
他并不喜歡這種味道。
就像駱高揚說的那樣,過了大約五分鐘,靳朝就走了過來,還帶來了一陣濃到讓人不約而同抬起頭的古龍水香味。
嗅覺靈敏的尤帥連打了三個噴嚏,難以置信地看向他:你是不是吃錯藥了?噴那么濃的香水干嘛?
就連沉浸在數(shù)學的海洋里的余高興也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倒是昨天吹了風,今天鼻子有點塞的奚年沒有什么反應,但聽到尤帥的話后,也抬頭看了他一眼。
我就喜歡噴香水怎么了?靳朝大大咧咧地在桌邊坐下,絲毫沒有停頓地拿起身前的豆?jié){喝了一口。
更濃郁的香風瞬間讓坐在他身邊的駱高揚和經理都忍不住往旁邊挪了下位子。
騷包。因為捏起了鼻子,尤帥的聲音顯得有些怪異。
靳朝嗤了一聲。
某人不是說他有腳氣嗎?那今天就讓他香個夠。
想到這里,靳朝不由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原本以為會在他的臉上看到嫌棄皺眉的神情,卻沒想到他表情平和,正認認真真地吃著早餐。
靳朝:頓時覺得自己有種白忙活的感覺。
第21章 、扭二十一下
穆川市連著下了三天的雨,就連到了ldl年中晉級賽的時候也下個不停。
低調的黑色保姆車停在比賽場館的后門外,隊員們還沒下車就聽到外面?zhèn)鱽砹艘袅坎恍〉募饨新暋?br />
車門唰地拉開,身高腿長的靳朝率先從車上邁了下來。
啊啊啊啊是winnner!
winner你好帥!
靳朝選手今天也要加油!
高昂尖利的男高音女高音頓時讓靳朝皺起了眉頭,十分不給粉絲面子地將外套上的帽子拉了起來。
隊員們一個個陸續(xù)下車,最后一個是奚年。
這兩天氣溫比他們來的那天要低不少,奚年沒帶厚外套,吹了幾天冷風,今天起床的時候就感覺不太好,有些頭重腳輕的,讓酒店送了點感冒藥上來,吃了兩顆才出門。
但是這感冒藥大概有安眠效果,奚年在車上睡了一路,到地方才被尤帥叫起來,現(xiàn)在還有些渾渾噩噩的。
一下車,尖叫吶喊聲立刻鉆進了奚年的耳朵里,讓他原本就脆弱不堪的腦袋愈發(fā)脹痛昏沉,一個沒留神就把自己絆了一跤
眼看奚年就要倒向潮濕的地面,好在有人及時托住了他的手臂,同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嘖,平地都能摔跤,你在賣萌嗎?
奚年抬頭才發(fā)現(xiàn),本來第一個下車的靳朝不知怎么居然落到了后面,此時正用嫌棄的眼神看著他。
奚年一時無言,但是被保安攔在不遠處的粉絲聲音頓時拔高了兩個八度,刺得兩個人額頭青筋齊跳。
靳朝看他已經反映過來,松開了手,不爽地低罵了一句,然后轉頭對奚年說:還不走?等著戴助聽器嗎?
噗。這句話詭異地戳在了奚年的笑點上,一個沒忍住就笑出了聲。
靳朝:
下雨天的光線并不好,但是落在眼前那人的臉上,卻像是散發(fā)著柔和的光暈。
靳朝這才注意到,原來奚年的左臉頰處有一個小小的梨渦,只不過他平時總是冷著張臉,是以自己從來沒發(fā)現(xiàn)過
奇怪,三年前好像沒這個梨渦啊。
*
解說臺上。
解說a拿著提詞卡念了一串冠名商的名單后,才開口進入正題:現(xiàn)場以及屏幕前的觀眾朋友們下午好,這里是3030年ldl年中晉級賽現(xiàn)場,比賽很快就將開始。本次參賽戰(zhàn)隊一共有三支,來自ldl的tr戰(zhàn)隊,來自lpl的am戰(zhàn)隊以及
解說臺上的聲音自然是通過場館四周的音響傳到了現(xiàn)場觀眾席里,還沒等解說a將那個名字說出口,現(xiàn)場就響起了一片歡呼聲。
解說a故意停頓了一下,等歡呼聲愈發(fā)熱烈,他才慢悠悠地開口:由原ft戰(zhàn)隊和原lg戰(zhàn)隊重組后的fl戰(zhàn)隊!
現(xiàn)場的氣氛瞬間升至高潮,尖叫歡呼聲簡直快將被解說臺的玻璃都沖破了。
解說b夸張地拍了拍前胸:fl的粉絲們也太熱情了,我的小心臟快受不了了。
那當然,這可是匯聚了曾經兩個人氣戰(zhàn)隊的粉絲啊。解說a哈哈一笑。
這對于現(xiàn)在的fl戰(zhàn)隊自然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但是對于同是從被拆分的ft戰(zhàn)隊和lg戰(zhàn)隊出去的其他四名隊員來說,這感覺就不太美妙了。
和比賽地點遠隔半個華國的某戰(zhàn)隊基地,男人一點進晉級賽官方的直播間就聽到了解說的這句話。
他冷冷地笑了一下,自言自語:不過是一個連晉級賽都還沒打的重組戰(zhàn)隊而已,也配有這么多粉絲?要是連lpl都進不了那就好看了。
電腦的冷光打在這人的臉上,顯得格外陰森。
*
比賽現(xiàn)場的后臺。
教練最后再將注意事項提點了一遍,看了看手表時間快到了:我該說的都說完了,估計還有二十分鐘的時間,你們放松一下。
呼,尤帥深呼吸一口氣,教練你不說放松這個詞之前我還挺放松的,一說我就開始緊張了。
余高興也相當贊同地點了點頭。
不過一場晉級賽,有什么好緊張的。靳朝翹著二郎腿,下巴微抬,看上去很有幾分不屑。
尤帥聽到他的話,露出一個假笑,故意捏著矯情的聲音膈應靳朝:親,緊張這種情緒呢,是人類獨有的,您感受不到也是正常的呢親。
過了三秒,靳朝才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意思,登時大怒:你什么意思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休息室里突然傳來了一聲很響的椅子拖動聲,讓他硬生生把臟話又咽了下去。
全休息室的人目光都匯聚到發(fā)出聲音的方向
奚年臉上難得有些發(fā)紅,他清了清嗓子:咳,我只是想去個洗手間,不小心動靜大了點,抱歉。
他的聲音比平時沙啞,但是并不明顯,然而靳朝還是一下聽了出來,眉頭微蹙。
年年你嚇死我了,尤帥笑著說,要不要我陪你去上廁所啊。
奚年知道他在開玩笑,也不理他,將外套上的拉鏈拉上就開門出了休息室。
不知為何,靳朝總覺得他的腳步似乎有些晃。
奚年確實覺得頭暈,嗓子也有些干疼,他伸手按了按太陽穴,不明白為什么吃了感冒藥卻反而更嚴重了。
洗手間就在離訓練室不遠處的地方,奚年徑直走到了洗手池邊,打開水龍頭接了一抔水就潑在自己臉上。
冰涼的水總算舒緩了臉上燒得慌的感覺,奚年吁出一口氣,抬頭看向洗手池前的鏡子:
鏡子里的人長著一張比大多數(shù)明星都精致的臉,大概是有些發(fā)燒的原因,不僅兩頰微紅,連上揚的桃花眼眼尾處也染了一抹紅暈
看上去真的太不體面了。
奚年看著自己這副樣子厭惡地皺了皺眉,鏡子里的人也向他回以了厭惡的表情。
正在他打算離開時,洗手間的門又被打開了,奚年下意識轉過頭
進來的人是靳朝。
第22章 、扭二十二下
在奚年離開后不久,訓練室里的靳朝也站起了身。
誒,你又干嘛去?皇甫經理有些納悶,比賽都快開始了,反而一個接著一個出門了。
我也去趟洗手間這句話到了嘴邊還是沒說出來,靳朝有些不爽地咋舌一聲,干脆拿起桌上的保溫杯:我去倒點水。
這話倒是沒毛病,畢竟官方給每個戰(zhàn)隊提供的都是瓶裝礦泉水,要接熱水的話只能去走廊另一端的場館后勤部。
砰
訓練室的門被重重關上。
我就問一句,他怎么還生氣了?皇甫經理轉過頭對著教練說道,臉上明晃晃地寫著四個大字莫名其妙。
莫起唇角微勾:他不是在生你的氣。
。
他大概是在生他自己的氣吧。
經理:更不懂了。
嘴上說著去倒水,實際上靳朝一出門就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
洗手間的門關著,靳朝稍微猶豫了一下,就推門走了進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洗手池邊正詫異地看著他的奚年。
靳朝向來嘴動得比腦子快,脫口而出:看什么看,我也來上廁所不行啊?
奚年倒是沒有說話,只是將視線從他的臉上緩緩移到了他手上,然后又抬眸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