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帥果然上當:什么什么?
那就是我們老板資金很充裕哦。
桌上的其他人:
這一點他們應該是能看出來的。
因為基地的選址就很壕。
眾人一邊吃飯一邊說笑,很快一頓飯就到了尾聲。
侍者又進來送上了水果拼盤和飯后甜點。
奚年隨手拿了一個糯米糍,咬了一口卻發(fā)現(xiàn)味道很不錯。
軟糯q彈的糯米皮里包著的是冰冰涼涼的抹茶冰淇淋,不算甜,卻剛好合了奚年的口味。
因為甜點是按照人頭安排的,所以大大的鎏金碟子里只裝了七只糯米糍。
奚年吃完了自己那一份,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到了還在依次轉到每人面前的甜點碟里。
還剩四只
三只
兩只
我不愛吃這種甜不拉幾的東西。靳朝直接將餐桌上的玻璃小圓臺轉了過去,像是在解釋什么的補充了一句。
奚年的眼神頓時亮了一瞬。
不過也只有一瞬,因為下一秒
你不吃?尤帥美滋滋地把碟子里剩下的兩塊糯米糍都夾進了碗里,那都歸我了。
奚年:
靳朝:
少吃一塊能tmd饞死你嗎?沒看到
平時舔得勤快,一到關鍵時候半點眼色都沒有。
嘖。
*
眾人從二十樓下來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而且雨下得更大了。
我去把車開過來。教練拿起寄存在門口的傘說道。
我和你一起去吧,經理兩步趕上前走到了他的身邊,轉頭給隊員們打了一個手勢,你們就在這里等,別亂跑。
說完,兩人撐著傘一起走進了夜色里。
奚年半靠著墻低頭玩手機,沒過多久就聽到不遠處傳來駱高揚的聲音:阿朝你去哪兒?經理讓我們不要亂跑
他抬頭一看
那人高大張揚的身影正背對著他們往反方向走,聽到駱高揚的話也沒止步,只是頭也沒回地舉起手朝他們揮了一下,很快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里。
這時,尤帥走到了奚年身邊,壓低聲音:年年,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經理和教練特別親密啊?
奚年一抬眸就看到尤帥眼中閃著八卦的光芒,不由有些無語:腐眼看人基。
什么腐眼看人基?我可不腐,我是真基好嘛。尤帥不服氣。
奚年:
真的,像是想到了什么,尤帥左右看了看,發(fā)現(xiàn)其他兩個人沒有注意他們,才將聲音壓得更低,其實我覺得那個傻逼打野也有點那個。
哪個?
有點gay啊。
尤帥這句話一不小心說得大聲了點,一旁的余高興轉過了頭,正用驚悚的目光看著他們。
奚年清了清嗓子,不著痕跡地退后了兩步和尤帥拉開了距離。
尤帥:
好不容易把余高興打發(fā)走,尤帥依然八卦之心不斷:真的啊,憑借我多年識人的雷達,我覺得靳朝他鐵定有問題。
說完,他還不放心地補充了一句:年年你記得離他遠點,小心他打你的注意。
奚年額頭的黑線都快化成實質了,有些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你別瞎說,他是直男。
他在ft三年都沒爆出過談戀愛的消息,怕不是薛定諤的直男,又沒人給他作證尤帥嗤之以鼻。
在lpl圈子里,誰新交了女朋友,誰又換了女朋友甚至連誰和粉絲約了都是公開的秘密,畢竟職業(yè)選手一年365天起碼有大半年都待在基地里,什么動靜都瞞不過隊友,只不過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對外封口罷了。
就像解散前的ft戰(zhàn)隊里,其他人都或多或少有這方面消息,就連駱高揚半年前也和一個女主播網戀過,只有靳朝,那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再加上他老是標榜自己是直男的言論尤帥覺得自己90%是猜到了真相,當然還有小部分可能就是這家伙中二病臨終期,這輩子大概是沒救了!
奚年不想讓別人在這方面誤會靳朝,皺著眉頭說道:我可以作證,他以前
然而他話音未落,從大門口和身后就同時傳來了兩個聲音
車開過來啦,大家上車吧。這是經理的聲音。
我回來了。這是剛剛被說成是gay的靳朝的聲音。
奚年頓時收了聲。
*
車上。
回去時的座位和之前來的時候不太一樣。
中單和下路組坐在最后一排,而上野則坐在靠右邊的單人座上。
車里只開著一盞小頂燈,光線有些昏暗看不分明。
他以前怎么了?
年年你們以前真的認識?
發(fā)生了啥給我說說唄。
因為剛剛來不及說完的話,尤帥一直在耳邊叨叨個不停,奚年煩不勝煩,干脆把外套的帽子戴上,扭頭看向窗外,一副不想搭理人的樣子。
這一幕落在坐在對角線上的靳朝眼里,簡直就約等于打情罵俏。
他隨手將懷里的東西向后座一丟,包著保溫袋的盒子就落到了駱高揚的懷里。
這什么東西?駱高揚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靳朝心里煩得很,覺得自己又蠢又自作多情,也懶得跟他解釋,隨口說了一句:剛剛飯桌上看你愛吃,給你打包的。
正好這時尤帥因為得不到奚年的回答消停了,這句話在驟然安靜的車廂里就顯得格外明顯。
整張臉都被裹在帽子里看不清神情的奚年:
看你愛吃,給你打包的。
呵呵。
第14章 、扭十四下
腦海中又漸漸浮上了很久以前的回憶。
這是什么?矮個子的少年驚喜地指著出現(xiàn)在自己訓練桌上的打包盒。
溫暖又干燥的大手落到少年的頭頂揉了兩下:晚飯的時候看你挺喜歡吃的,剛剛給你點的外賣。
那人的聲音比起現(xiàn)在少了兩分低沉,聽上去就能感受到那份意氣風發(fā)。
少年還沒來得及回答,周圍的隊友們就開始起哄:
哇靳朝,我也愛吃你怎么不給我買,不夠意思!
哈哈哈我看你是在想p吃,奚年和你能一樣嘛。
就一句話好吧,給你們的份子錢我都已經準備好了,千萬記得請我!
少年也就是三年前的奚年被他們鬧得有些臉紅,也有些著惱。
好在一旁的靳朝連推帶搡地將這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家伙們哄開了,笑罵道:瞎jb說什么呢,我和奚年可是好兄弟,給好兄弟點個外賣怎么了?
靳朝臉上的理直氣壯和毫無心虛讓奚年至今都記憶如新。
可是他心虛。
心虛極了。
以至于之后發(fā)生了什么都記不得了。
奚年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水汽落到距離很近的車窗玻璃上就變成了薄霧,氤氳成白茫茫的一片。
他沒想到還會聽到這句話,更沒想到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前面?zhèn)鱽砹烁O窸窣窣的聲音,應該是在拆包裝盒吧,奚年有些煩躁。
咦,是晚飯后的那道甜點嗎?駱高揚的聲音里充滿了訝異,我一吃甜的就會牙疼,阿朝你確定是給我買的?
前排被公開處刑的靳朝:
甜品?
奚年心里浮起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猛地轉過了頭。
靳朝轉過頭正想讓駱高揚閉嘴,就不期然地撞上了一雙黑黝黝的眼眸。
他下意識地一把從駱高揚手里把盒子搶了回來,一邊嘟囔著你不吃我自己吃,一邊心虛地轉過了身。
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他心虛個p。
于是又轉頭補了一句:一吃甜點就牙疼什么毛病,嬌氣!
先是經歷了天上掉甜點,緊接著又遭遇飛來橫罵的駱高揚:他招誰惹誰了?!
那盒甜點最終被放進了基地訓練室旁邊茶水間的冰箱里。
*
回到基地時間還早,教練要求隊員們修整一下后就到訓練室打排位練手感。
奚年剛剛淋了雨,所以先回房洗了澡才去訓練室。
剛走到轉彎處就碰到了從茶水間里出來的尤帥,他嘴里嚼著什么,有些口齒不清地打招呼:連連晚昂好啊。(年年晚上好啊。)
奚年鼻尖微動,有淡淡的抹茶味傳來,不由問道:你吃什么呢?
尤帥好不容易才將嘴里的東西咽下肚,從一旁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就那盒甜點啊,剛剛傻
畢竟吃人嘴軟,黑稱到了嘴邊尤帥還是急轉彎地改了口:咳,打野說想吃的自己來茶水間拿,我就吃了兩個,年年你吃嗎?還有好大一盒。
我晚上不喜歡吃東西。奚年淡淡地說道。
唔,好吧,尤帥印象里晚上奚年確實不怎么吃東西,不過,冰箱里有氣泡飲料哦。
哦,那我去拿一罐。
看著尤帥推門進了訓練室,奚年才轉過身走進這個面積并不大的茶水間。
茶水間里的設施簡單,只有一臺三開門的冰箱和一排及腰高的米白色流理臺,擺放著微波爐和兩臺不同的咖啡機。
流理臺的上方是同色系的柜子,而角落里則放著飲水機以及堆到一人高的瓶裝礦泉水。
奚年徑直走向了冰箱,伸手拉開銀白色的冰箱門,冷氣撲面而來。
他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最上層的那個放著甜點的紙盒。
奚年隨手在第二層拿了一罐水蜜桃味的氣泡飲料,卻遲遲不關上冰箱門。
說實話,那個抹茶味冰淇淋的糯米滋味道真的不錯。
喉結不明顯地上下波動了一下,奚年單手拉著冰箱門,探頭往茶水間的門外看了一眼。
嗯,沒人。
應該都在打排位了吧
想到這里,奚年的視線再次不受控制地落到了那個紙盒上。
反正反正他也不會知道是自己吃的。
下定決心,奚年終于將手伸向紙盒
*
訓練室里。
靳朝剛打完一局排位,被又菜又喜歡噴人的隊友氣個半死,罵罵咧咧地拿起手邊的搪瓷杯子,卻發(fā)現(xiàn)杯子空了。
艸。
低低地罵了一句后,他拿著杯子站起了身。
阿朝,你去茶水間嗎?幫我?guī)克。駱高揚戰(zhàn)局正酣,連喝水的空閑都沒有。
好。靳朝點了點頭。
聽到他們的對話,一旁的尤帥才反應過來:
拿瓶飲料的功夫,怎么奚年還沒回來?
靳朝剛走到茶水間門口,就聽到里頭傳來了一些聲音,動靜并不大。
隊員們不是都在訓練室嗎?
他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可能是剛剛去洗澡的某人。
嘖,那他還要不要進去?
站在拐角處的靳朝頓時有些猶豫,不過他猶豫的時間并不久,畢竟
做錯事的人又不是他?他有什么好避諱的?
靳朝想到這里,頓時心神一定,下意識地伸手理了理衣擺,又扒拉了一下頭發(fā),甚至連手里拿著的老大爺專用搪瓷杯子都調整到了最完美的角度。
他心里默念著目不斜視,帶著一臉理直氣壯,昂首闊步地踏進了茶水間,然后
和手里拿著半只糯米糍,嘴里嚼著剩下的一半,臉頰都塞得鼓鼓囊囊的奚年撞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