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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偵探推理 > 盜墓派 > 第一章 甲子腿
  我是一個混亂的人,怎么講,就是我沒有時間的概念,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以前是個什么樣的人,但是有些東西我好像與生俱來就會一樣,現(xiàn)在的自己就像空穴來風(fēng)一樣可笑。

  我現(xiàn)在在北京西南的涿州市,我只有這幾年的記憶,一直是收留我的好心奶奶悉心照料著我。她叫我郭子,因為兩年前我重傷的那天她問我叫啥?我嘴里一直含糊不清發(fā)出類似于郭這個音,故此而得名郭子。當(dāng)初還聽她說我當(dāng)時還在地上瘋狂地亂畫著什么,她看不懂,說像王八,但又像墻角里的蜘蛛網(wǎng)。我背著背包心急如焚,我的記憶已經(jīng)是我苦思冥想的疙瘩,現(xiàn)在張三臂卻說我奶奶是我妻子,我恨不得立馬跑去肥龍的古玩店,讓他給我說個明白。

  今天是他娘的禮拜天,在桃園路打車就像用手指夾耗子一樣難,氣的我原地直打轉(zhuǎn)。

  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就有些暈,昨晚噩夢接二連三,折磨的我沒有睡好,我只好雙手扶著頭沉淀一下。

  什么寶馬奧迪嗚嗚叫,烏煙瘴氣一陣放屁,躁的我心煩不已,剛好前面公交站牌有把長椅,就想過去消消氣,心說實在不行我就搶個車算了,可是我也不會開啊。

  剛走一步,我的腳底就硌到了一塊石子,差點崴了腳!

  “大爺?shù),真是倒霉到家了!贝蜍嚧虿簧,公交往死擠,你一個小石子還充筋斗云往我腳底鉆,我掄起大腿就想把它踢到俄羅斯。

  還沒踢出去,我的腳后跟卻撞在了身后硬邦邦的東西上。

  “我去,你他娘的屁股上沒長眼睛。 币粋粗魯?shù)穆曇袅R罵咧咧起來。

  回頭一看是一個留著板寸的中年人,騎在一看就是價格不菲的山地車上,一臉的匪氣,額頭還紋有一條青黑色的特殊紋路,高大威武,脖子上戴著一串硨磲佛珠。

  心想早晨剛被人罵眼睛長到了屁股上,你倒罵我屁股上沒眼睛,當(dāng)下我的火氣就沖到了嗓子眼,沒好氣地說道:“你全家屁股上都長眼睛!”

  他的臉色立馬陰沉下來,下了山地車,圍著我背著手轉(zhuǎn)了一圈,嘴里含糊不清地默默道:“身子骨還行,倒是可以一起過個端午節(jié)。”

  我被他瞅地有些不自然,生氣道:”嘛呢?瞎瞅什么,再瞅把你眼睛按到屁股上!

  “說啥呢!嘖,你這小白楊嘴忒損,滿嘴亂放炮!闭f到這他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咧開嘴大笑道:“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zhàn)幾人回。得,天子腳下都是緣,你我罷手言和有何難。來,小兄弟,條件有限,我們按照道上的規(guī)矩,劃拳怎么樣,誰輸了誰就知個錯兒,然后你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怎么樣?”

  看了看他身后的山地車,我眼珠子不動聲色地轉(zhuǎn)了轉(zhuǎn),計上心來。心說:“四個轱轆的我不會開,兩個轱轆的咱會呀!”

  我裝腔作勢笑呵呵地咳嗽了下,“哈哈哈,大哥這人一看就是個爽快的人啊,小爺我……不,小弟我最喜歡交朋友了。”說完我就微笑著討好起來,可是心里頭很憋屈,問題是我不會這玩意兒。

  顯然這家伙很吃這一套,一會嘮東一會嘮西,家長里短啥都嘮,我自然得陪著笑,要不是為了山地車,我都覺得這是個錯覺。

  我看這家伙有要給我洗腦的嫌疑啊,趕緊拉住他,說道:“得,大哥,咱倆相見恨晚啊,不過我還有急事,這么著,我這些錢你別嫌少,就把你的坐騎騰給小弟吧,我還有大事情要辦!闭f著我把僅有的八百塊錢塞進(jìn)了他的口袋里,我生活上的費用都是肥龍給我出的。

  “靠,你丫的,這臺是美國進(jìn)口的限量版,好幾萬吶!這點錢也就能買塊漆你知道嗎。”他說著就把我的錢包奪了過去,嘆了口氣道:“唉,你我有緣,劃拳我要是輸了就讓你騎兩天,ok?哥哥我夠不夠意思?”

  我趕緊說道:“夠夠夠,但是您拿我錢包做什么,里面有一些必不可少的證件,比如身份證……”

  “得得得!彼荒蜔┑卮驍嗔宋业脑,說道:“放在大哥這你還有什么不放心,跟個果食似的(果食是道上的黑話,差不多就是小媳婦的意思。),磨嘰!來,劃拳!”

  他伸出一根手指,喊道:“五魁首!”

  我的大拇哥也下意識地伸了出去,“哥倆好!蔽叶⒆∽约旱氖钟行┏泽@。

  他用大手捂住額頭,眼睛瞇成細(xì)線,說道:“你……怎么還能這么快!

  還……這句話說得他以前好像認(rèn)識我一樣。

  他黑著臉翻了翻我的錢包,噘著嘴說道:“你這些當(dāng)當(dāng)也就能買個輪胎,得,我認(rèn)輸,你去哪,我載你。”說完把那八百塊錢塞進(jìn)了錢包,扔給了我。

  一聽這話我大為感動,心說別看他長得像個狗熊,其實人家的內(nèi)心住著一只白天鵝。剛想到這,我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大爺?shù)倪@車沒載人的座子。

  看出了我的疑惑,他就嚷嚷著要杠杠著我,雖說有點危險,但是總比坐大梁硌屁股強(qiáng)。

  我也老生不客氣,把著他的肩膀就要往上竄,結(jié)果一下子就被扯了下來。

  生氣地說道:“你娘的,我讓你坐這!闭f完他指了指車子的大梁。

  我輕輕地吐了句靠,兩手一攤,道:“難道你想讓我的屁股,都硌成繭子啊,那屁股上的眼睛怎么辦?”

  他一擺手,“去去去,你有兩條路,一條路騎我脖子的后果,就像這!笨吹贸鏊麑ξ以絹碓街(jǐn)慎,走到先前拌我的那顆石子旁邊,然后一腳就踩了下去,發(fā)出咯嘣一聲,雖然他的褲管很肥大,但是仍然能夠看見精壯的曲線。

  眨眼的功夫那顆硌的我生疼的石子,已經(jīng)變成了粉末。

  我吃驚異常,知道這家伙有點功夫,有點不高興,噘著嘴說道:“那第二條呢!

  他翻了個白眼,道:“那還用說!敝噶酥杠囎拥拇罅,驕傲地說道:“坐了哥的大梁,保證你以后會成為祖國的棟梁,我告訴你我車這大梁,有多少人坐過你知道嗎?其中還有一段愛情呢!

  我有點不高興,說道:“嘛?難道觀音菩薩的哈喇子掉到你頭上了?還整上了愛情!

  “昂,那是!闭f完還嫵媚地瞪了我一眼,轉(zhuǎn)而又有些凄涼,“那是上個月的事情,郊外的山水正值春季,很是漂亮,我就杠杠著桂花去看花,雖然遠(yuǎn),但我不怕累,可是后來我們還是通過偶像劇般的形式分手了。”

  心說:“誰家姑娘能被你這成就棟梁之才的大梁硌啊!

  我越來越覺得這個橋段很扯淡,我與他素不相識,他怎么耐著性子跟我說這么多,他額頭的紋路一看就不是一般的紋身,還有操著一口江湖黑話,跟肥龍?zhí)窳,難道是倒騰土貨的(盜墓的意思),不知道是南派還是北派,他的口音我也聽不出是哪里人,他還要說話,我伸出手掌打斷了他,說道:“得,我坐你的大梁就是了,市中心的龍爺古玩店就是我要去的地方,謝了!

  這句話我說的很誠懇,現(xiàn)在根據(jù)找我的那個人說我死去的奶奶是我妻子,這就讓我感到匪夷所思,也對過去空白的記憶產(chǎn)生了懷疑,既然肥龍認(rèn)識我,這些盜墓賊也認(rèn)識我,那么必然我也是干這行的,所以,我要找回我的記憶,弄清楚自己到底是誰。

  看我情緒大變,他也嚴(yán)肅了起來,臉上的神色有些冷漠。

  “上車!

  我敲定了自己的心中所想,也許他就是那個張三臂的人。他的腿功的確不一般,跑車被他甩下,而且還敢闖紅燈,途中遇到十幾輛黑色的雪佛蘭,他大驚失色,趕緊避了開去。

  我心想,“難道還有人在找我?”

  到了,飛龍古玩四個字熠熠生輝,我重新打了打表,四十分鐘不到。肥龍的古玩店開在鬧市,我并沒有來過幾次,記得打車怎么也得一個多小時。

  在店門口,我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也就是早晨給我送信的女人,她倚在雕龍門上,竟掩嘴笑了起來。

  一想兩個大男人前胸貼后背,實在有些不雅,我立即尷尬地下了車,估計一輩子都忘不了這一刻。

  我大步向店里走去,沒有理會那女人。

  肥龍年事已高,八十有余,和奶奶的年紀(jì)差不多。兩年前醒來時眼前就有兩個老人,原以為他們是老夫妻,沒想到他們是兄妹,奶奶說我的頭部受過重傷,他們兄妹膝下沒有子嗣,就認(rèn)我做親孫子。

  我對自己的年齡摸不著頭腦,肥龍說我二十歲。

  肥龍店里有內(nèi)堂,京味十足的老格局,我一進(jìn)去就看見肥龍被綁在老爺椅上,幸好沒掛什么彩,要不然奶奶會怪罪我的。他看見我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只是盯著我的眼睛。內(nèi)堂里還有四個人,兩個花甲左右的老人吃驚地看著我,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背上背著一個大提琴樣式的盒子,還有一個長著三角眼的青年人,精瘦精瘦的,像個猢猻。

  許久,肥龍看向坐在沙發(fā)上的老人說道:“張三爺,您不是不知道他失憶了,即使去也幫不上您,您還是不要難為他了吧。”

  邊上那精瘦的男人立馬掏出了手槍,呲著牙惡狠狠地說道:“閉嘴,我們不是在跟你討價還價,你以為是在做生意?”

  沙發(fā)上的老人看了看肥龍,回道:“放心,鬼九爺有辦法恢復(fù)他的記憶,我們會保護(hù)他的安全,我們還要靠他找到……”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呵呵一笑,“所以小三弟,你就放一百個心吧,哈哈哈!

  小三弟?他并沒有肥龍老,為什么要這么說,我的記憶,我現(xiàn)在熟悉的人的年齡,完全是一團(tuán)漿糊,我有種想殺人的沖動。我知道眼前這個老不死的,就是拿我奶奶骨灰的張三臂了。

  我身后響起了一個聲音,是騎山地車載我來的那個男人,“三爺,我來晚了!

  張三臂擺了擺手,說道:“不礙事甲子腿,人來了就行了,沒有耽誤盜墓的計劃就好。鬼九爺?shù)幕镉嬕呀?jīng)帶人在東陵大墓守著了,我們最好今天就啟程!

  肥龍眉毛飛了起來,眼睛直冒火,對著張三臂怒向而視,“你……”

  那個猢猻用槍指著肥龍說道:“再說話,我讓你的腦袋萬朵桃花開!”

  我氣的有些發(fā)抖,腦子白光一閃,難以控制住這股怒火,一腳就踹了過去,猢猻樣的家伙被我踹彎了腰。我大聲說道:

  “盜誰的墓!”

  張三臂灼灼地看著我,說道:“郭葬,你還是沒變。”

  這是第二次提到郭葬這個名字,跟那本殘書上的主人公名字竟然一樣!

  隨后又頗為贊賞地看了看我,咂嘴道:“有點過去的影子。”捋了捋小胡子,抬了抬下巴,“告訴他。”

  這時,一直坐在板凳上抽悶煙,戴著老花鏡較張三臂稍年輕的老頭說道:“世界上誰的速度最快?”說完轉(zhuǎn)過頭,意味深長地看向我。

  我腦海頓時劃過一道霹靂。

  曹操!

  剛想到這,我的后頸被人重?fù)袅艘幌,模糊間一個畫面消失在我的眼前,那個給我送黑盒子的女人懷里抱著黑盒子看著我咯咯直笑,還有她背后的肥龍店門,那條雕龍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