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獅獅對他外婆的安排一無所知。
他只以為這場旅途是像以前一樣,由外婆——現(xiàn)在最多多了一個唐恩帶領(lǐng)著去某個親戚家做客,卻沒想到從一開始,他們家外婆就沒有上星艦。
聽了唐恩的解釋,原本就心情郁郁的幼崽更是直接愣住了。
圓圓的眼眸瞪得大大的,活像是一對小燈籠,但燈籠里燃的卻不是火,而是淚眼汪汪的淚。
完全控制不住。
眼睛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樣不斷分泌著淚水,嘩啦啦地往下落,可獅獅一想到自己竟然和外婆分別開了,就像是擰開的小水龍頭一樣,完全忍不住眼淚。
他要是像是一般猛獸的幼崽受了欺負的時候一樣哇哇大哭倒好,可是呆呆愣愣的幼崽就像是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樣站在原地,眼淚像是不要錢一樣往外流,把一張小臉哭得緋紅,可偏偏卻沒發(fā)出任何多余的聲音,只是努力睜著眼睛看著你,像是要確認這個事情的真實度一樣,著實讓人心疼。
至少唐恩受不了了。
他把正在努力學(xué)習(xí)的《如何當好猛獸家長》倒扣在桌面上,蹭地一下就站了起來,三兩步就跨步到了幼崽的面前。
剛才那本書里是說要怎么哄幼崽的來著?
冷靜自如的唐恩難得慌了陣腳,可是臨時抱佛腳進修的書籍里面記錄的都是如何訓(xùn)練幼崽成為兇猛野獸的辦法的,在這種時候根本派不上用場。
不、不對,好像也有怎么應(yīng)對幼崽哭泣的!
聰明的唐恩飛快地翻動著記憶中的書頁,找到了解決的辦法。
【如果您的幼崽在訓(xùn)練中哭泣,可以使用如下方式:
1、大聲斥責(zé),激發(fā)幼崽野性。
2、拎起幼崽讓他擦干眼淚,在幼崽面前重復(fù)一遍訓(xùn)練的標準方式。
3、不用管它,等待幼崽苦累之后再進行訓(xùn)練!
……這不是都派不上用場嗎!
唐恩掀桌,卻只只能手忙腳亂地試圖哄勸幼崽。
正在他手忙腳亂之際,一通通訊接入了進來。
因為在通訊器內(nèi)將對方設(shè)置為了優(yōu)先事項,因此還沒響兩聲就自動接通。
格溫里安看著通訊器。
原本是有些事情要囑咐唐恩的,卻沒想到往日總是得體應(yīng)對的唐恩在接通通訊后并未出現(xiàn)在通訊器前。
是自動接起嗎?
白發(fā)青年蹙了蹙眉,正準備直接掛斷,卻聽見細細弱弱的哭聲。
“獅獅殿下……”他以為并不在通訊器前的大總管難得慌亂地發(fā)出哄勸的聲音,因為隔了一段距離,所以格溫里安也只聽見了什么“凱瑟琳夫人”“離開”之類的詞匯。
但也足夠他推測出對面那細細弱弱的哭聲的來源了。
對突然多出的“弟弟”并沒有什么興趣,甚至隱約將對方當做競爭對手,格溫里安幾乎是立刻就面色一肅,反手掛斷了通訊。
在最后一刻,終于聽見唐恩以外的聲音。
“外、外婆是不是不要我了?”
格溫里安掛掉通訊的手一頓,金眸注視著已然黑掉的通訊器,流露出幾分疑惑。
父親的兒子似乎和他想象中的猛獸……有些區(qū)別?
第6章
格溫里安,幾乎是板上釘釘?shù)牡蹏侍,最近因為?jù)說是父親的幼崽的出現(xiàn),陷入了奇妙的境地當中。
白發(fā)金眸的雄獅雖未成年,但已有了不弱的實力,從帝國軍校畢業(yè)后憑借積攢的軍功一路晉升,可以說是眾望所歸的臺子人選。
就沒想到突然竄了個幼崽出來。
格溫里安軍功顯著,可新竄出來的幼崽有著王室的血脈。
格溫里安實力強大,可新竄出來的幼崽是猛獸的后代。
自從有那只幼崽的存在的情報傳出,就有無數(shù)人明里暗里將這兩“兄弟”放在一起比較,最后也得不出個什么結(jié)論。
畢竟處于話題中心的幼崽還未回來呢。
格溫里安自然也知曉自己同那個尚未謀面的父親的幼崽成為了人們的話題中心。
他向來不是在意旁人議論的性格,可是這次牽扯到了父親,卻也多了點心思留意。
只是幼崽還在遙遠的遠星際,由“鐵血凱瑟琳”教養(yǎng),再加上繼承了父親的血脈,怎么也應(yīng)該是頭健壯又強大的猛獸幼崽——原本,格溫里安是這樣想的。
可是聽見從通訊器另一頭傳來的屬于幼崽的、軟弱的哭聲,格溫里安在心中想象的那只完全是父親的縮小版的威猛雄獅的形象上,緩慢地打了個一個問號。
一想或許會出現(xiàn)一只有墮父親威名的軟弱幼崽出現(xiàn),格溫里安就感到一陣不適。
他冷臉關(guān)閉通訊,略作思索,聯(lián)系副官改掉了自己在那頭幼崽回來當日就要出門的行程。
……
獅獅并不知道他已經(jīng)單方面被自己的便宜哥哥“見”過,他拽著已經(jīng)有些熟悉的唐恩的衣領(lǐng),臉頰紅紅地哭到睡著過去。
就很令人頭禿。
原本其實打定了主意同這位保持距離的大總管先生低頭看著臉睡夢中都變得不安的幼崽,心情很是復(fù)雜地嘆了口氣。
接下來的好幾天,上船的時候還活蹦亂跳熱情洋溢的幼崽就變得蔫巴巴了起來。
奶金色的短發(fā)上好像都覆上了一層灰,乖巧地打招呼的時候也耷拉著腦袋,露在外面的圓耳朵都耷拉成了飛機耳——在這點上,獅獅確實是很小貓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