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沒有!”
諦伊惱怒地反駁,他深吸了一口氣?,在觸及面前人探尋的目光時,才不情?不愿地解釋道:“可能是和這里的原住民相處了一段時間……大概十?幾天前,我們當中,就有三分之一的人,出現(xiàn)了這類特殊能力!
“還?不錯。”
這句評價,并沒有讓諦伊的心情?好?上半分,但是他還?是繼續(xù)道:“我們打?算稱這種能力為……異能!
這個?時候,旁邊漂浮的小花靈插嘴道:“既然是來自‘進化’特性的能力,為什么不叫進化能?”
諦伊沒好?氣?地回?了一句:“我樂意,要你管!”
小花靈也哼了一聲,扭過?小腦袋。
淡淡的笑聲響起?。
小花靈和諦伊同一時間朝著造物?主的方向望去,那位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靜與溫和。
他緩緩走向諦伊,然后伸出左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后者毛絨絨的頭發(fā),輕聲道:“既然是與原住民相處時進化出來的能力,那么以后,要繼續(xù)友好?的相處下去哦!
諦伊被?這突如其來的撫摸,弄得有點渾身不自在,下意識轉(zhuǎn)移話題:“這我當然知道……不過?可能相處久了,他們也一直說自己是人類——”
“都可以的。”
諦伊抬起?頭:“您不覺得人類的能力,比起?其他種族來說,有點太弱了嗎?”
“雖然你們繼承的特性最少,一個?為進化,另一個?……”話說到?一半,這位外貌與人類無異的存在,輕輕嘆了口氣?,“無論如何,我都會永遠愛著你們每一個?。”
“我希望所有的種族,都可以和諧而友好?地共存,一直到?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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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記憶并不是非常的連貫。
前半段還?有詳細的人物?對話啥的,后邊就忽然開了十?八倍速一樣。
祁知辰有心想多看兩眼這個?和陸黎長得很像的人類,但奈何記憶里的劇情?往往不按套路走。
他看到?了被?稱為諦伊的人類,根據(jù)二人之間交談的只言片語,推測此人可能是“自己”創(chuàng)造出來的第一個?人類。
——嗯,取名很走心。
至于那個?神似陸黎的軀體,也是人類種族,但似乎是“自己”完全按照喜好?創(chuàng)造出來的。
這大概就是女媧捏泥人和女媧甩泥點子的區(qū)別吧。
往后,應該有更多的劇情?和細節(jié),奈何記憶飛速流轉(zhuǎn),天空忽明忽暗,每一次的明暗交錯,都代?表著一日的過?去。
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少的歲月,屋外滄海桑田變幻,終于在某一天,這飛速流逝的時光忽然恢復到?了正?常的時速。
百無聊賴甚至有點想嗑瓜子的祁知辰當即打?起?了精神。
他發(fā)覺自己此刻正?站在一座高山之上,而過?往成?千上萬年一直碧藍的天空,此刻卻像仿佛破了幾個?大窟窿。
一個?個?漆黑的裂隙宛如一張張深淵巨口,從中吐出無數(shù)漆黑的身影。
這是污染?
祁知辰一愣,轉(zhuǎn)而覺得不對勁。
這么久之前,就已經(jīng)?有污染了嗎?
天空上,展開潔白雙翼的天使如同降臨世間的神明,瑩白色的光箭滿布天空,朝著那一道道污染直射而去。
與天使為伍的,還?有在天空翱翔的百獸,隱藏在陰影中的吸血鬼,掄起?比人還?高巨劍就是一頓哐哐亂砍的血魔。
下方,在一望無際的平原之上,依舊有著密密麻麻的裂隙和污染。
精靈筑起?了藤蔓組成?的防御墻,花靈在其中穿梭,稚童并肩一同戰(zhàn)斗,千面獨來獨往,一人便是一支部隊。
水域之中,人魚掀起?了滔天的巨浪,動人的歌喉此刻卻是奪命的利器,水妖是海中的刺客,每一次出沒必定帶走一片污染。
就連向來以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神欲,和獨善其身的明鏡,此刻也加入了這場戰(zhàn)斗。
這是一場,關(guān)乎所有種族的戰(zhàn)爭。
祁知辰怔怔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明明這只是過?往的記憶,他的心卻無法控制地抽痛了起?來。
還?不夠。
污染裂隙誕生的速度遠遠超過?被?消滅的速度,與此刻看到?的裂隙相比,現(xiàn)代?世界那些時不時彰顯一番存在感的污染,完全不值得一提。
此刻,幾乎將整個?世界都遮蔽了的污染,已經(jīng)?完全凝實成?了一個?個?形態(tài)詭異的個?體。
它們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另一個?種族,一個?屬于污染世界的種族。
因此這一場戰(zhàn)爭,是污染界傾其所有,對這個?世界發(fā)起?的一次進攻。
異族的力量固然強大,但……還?是差一點。
祁知辰的視角,一直固定在這一方高高的山崖之上,他的目光仿佛穿越了整個?世界,注視著下方堪稱慘烈的戰(zhàn)斗。
天使羽翼破碎,鮮血如同雨水,從天空灑滿了整片大地。
人魚幽藍色的血液融入海水,使得整片水域都宛如深海。
吸血鬼的身軀被?啃食殆盡,花靈散落在泥土之中。
直到?此世唯一的明鏡為了救一個?人類小孩,被?污染撕成?了碎片,祁知辰才看到?,自己黯淡已久的左手手背上,那道花紋終于再?次亮了起?來。
一個?種族的消亡,帶來了一份力量的回?歸。
除非再?一次的創(chuàng)造,否則此世再?也不會有明鏡出現(xiàn)了。
往后,第二個?消亡的種族,是花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