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女人,紀老爹都不認識,不過其中有一個年紀大點的,拿出了當初的信物。
看到這個信物,紀老爹就知道,當初那個男人說的孩子母親,出現(xiàn)了。
“什么?吳煩北上游學了?北上是哪里,京城嘛?”
紀老爹搖了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他沒有告訴我,或許他自己也沒有目標吧!”
沉默了許久,女人問道:“為什么是現(xiàn)在?”
紀老爹遺憾的道:“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是現(xiàn)在,他就是這個時候走的,我沒有向他透露過,任何有關(guān)你的事!
女人嘆息一聲道:“我好不容求得老祖同意,究竟是為什么呢,天意弄人嘛?”
紀老爹則道:“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吳煩根本不在乎這樣的機會呢?”
女人沉默,良久后道:“我也不想和自己的孩子分開,但是之前和我在一起,只會害了他。
如今有老祖庇佑,算了,不說這個了,吳煩有沒有說什么時候回來?”
紀老爹再次搖頭道:“他沒說,我們誰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能回來。
其實,我本來想再留他一段時日的,好等你來了,商量商量兩個孩子的事情。
可我又不知道你什么時候能到,而且說實話,我也不想讓他跟你們走,他能平平安安過一生,才應該是父母最大的期望。”
女人眼中光芒一閃,道:“可惜他的血脈,注定讓他吳煩平安的過一輩子。
紀大哥,你剛才說,要和我商量兩個孩子的事情,是什么事,婚事嘛?”
紀老爹眉頭一皺,不過還是點頭道:“是的,這兩個孩子從小一塊長大,互相也有意思。
我本來想自己做主的,但吳煩畢竟也是有爹娘的人,就耽擱了下來!
女人嘆了口氣,道:“十年之期過去許久了,他還沒有出現(xiàn),恐怕是永遠無法再出現(xiàn)了。
既然紀大哥你說他們互相有意思,我相信您沒必要騙我,況且您把吳煩養(yǎng)育的挺好,我聽紀村的人說,您是把他當親兒子看待的。
那我作為吳煩的母親,就在這里替我那苦命的兒子求個親吧,只是不知能不能讓我見見我的兒媳婦!
紀老爹哈哈一笑道:“這有什么不能見的,您是吳煩的母親,合該我家那丫頭出來給您敬個茶的!
一直躲在外面偷聽的紀靈,嚇的連忙躲回了自己房中,紀媽媽在外面喊了半天,才羞羞答答的走出來。
“真是個標志的姑娘,吳煩好福氣啊!
紀靈往常機靈的嘴巴,今天也打了結(jié),不知道該怎么說話了。
“丫頭,我問你,你可愿意跟我回山?”
“啊,回,回山?”
“吳夫人,您,您這是什么意思?”紀老爹急了,連忙問道。
吳夫人看著紀老爹,沉聲道:“紀大哥,你把我兒子當親兒子照顧,難道就不相信我會把靈兒當親生女兒嘛?”
紀老爹急道:“這我當然是相信的,但是靈兒一個小丫頭,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會,您帶上山有什么用。俊
吳夫人搖了搖頭道:“就是因為她什么都不懂,不會,我才要帶著她。
老哥你不知道,我也不能和你多說,免得害了你,但這一次,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大機緣。
老祖一直把我當親女兒養(yǎng),這才愿意給我一個機會,這是她老人家羽化登仙之前,最后一次收徒了。
這個機會,我本來是給煩兒求的,但是天意弄人啊。”
紀老爹依舊只是搖頭,他雖然只是一個普通人,但那天吳煩父親擊殺追兵的氣勢和手段,宛如天上的神靈一般。
這樣的人物,說死也就死了,他連吳煩都不想讓他牽扯進去,更別說自己親生的女兒了。
吳夫人見紀老爹不同意,雖然不想強求,但也只好狠下心腸的道:
“老哥哥,當初您收了我夫君的銀兩,也對我夫君許下了承諾,但是如今呢,我按約而至,您卻沒能把兒子交還給我!
紀老爹張了張嘴,最終無言以對。
吳夫人又道:“我知道,人不是貨物,人是有感情的,但無論如何,您欠我一個兒子,還我一個兒媳,不過分吧?”
紀老爹嘆了口氣,道:“就算我不同意,靈兒也終究是要入你家門的。
一切就聽靈兒的意思吧,如果她愿意跟您走,我們夫婦也絕不攔著,但是如果她不愿意……”
“不愿意就罷了,天意如此,人又奈何?”
吳夫人話里透著的凄怨,連屋內(nèi)的空氣都凝固了起來。
“丫頭,我事先和你說明白吧,今天我已經(jīng)向你父親求親了,你父親也同意了。
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但我們家向來不尊禮法慣了,我只想讓你遵從自己的內(nèi)心!
涉及到自己的終身大事,紀靈本來是羞于當著這么多人面開口的,但她也知道今天的事太重要了,錯過了今天,也許再沒有機會得到雙方父母的祝福了。
“我愿意,我愿意成為吳大哥的妻子!
吳夫人笑著點點頭道:“那好,既然你愿意,那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吳家的兒媳了。
我待你,必定如待自己親生女兒一般,但是煩兒的身世,注定他這一生都不得安寧。
身為他的妻子,你是想成為他的負擔呢,還是想成為那個能與他一同共患難的人?”
紀老爹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他都不用聽,就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
果然,紀靈想都沒想,撲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大聲的道:
“夫人,我不想成為煩哥哥的累贅,只要能夠幫到他,再苦再危險,我也不怕!”
劇本在按照吳煩預想的那樣上演著,吳煩知道他不離開,紀靈就獲得不了這份機緣,所以他必須盡早離開,還不能帶著她。
吳夫人終究還是帶著紀靈離開了,無論紀老爹和紀媽媽有多么的不舍,紀靈都義無反顧。
離城的馬車里,吳夫人輕聲對著紀靈道:
“還好你是個女娃,要我真把煩兒帶了回來,恐怕也沒多少把握。
丫頭,上了山,不要提你煩哥哥,也不要提我夫家的姓氏,不嫌棄的話,你對外,就說是我認的干女兒,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