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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武俠修真 > 白蓮生存指南[穿書] > 790兩難之事(還有更新
  “額娘只是叮囑兒臣注意冷暖,問皇阿瑪可安好,叮囑兒臣留心照顧您的身體,再沒有其他的事。”胤禛一五一十地說,但見父親面帶微笑似心情極好,想想五十大壽也非人人都能過的,的確值得高興。

  玄燁自然不會告訴兒子他為了什么開心,過年時他問嵐琪萬壽節(jié)送自己什么賀禮,見她閃爍其詞一副毫無準(zhǔn)備的模樣,就知道這一回嵐琪是沒主意了,嵐琪沒主意,自然就是他來決定,想要什么就要什么了。

  “皇阿瑪,若沒有別的事,兒臣退下了!必范G不曉得父親那么樂呵為了什么,但他還有別的事在身,明日就啟程直奔京城,一路關(guān)防不得不謹(jǐn)慎打點(diǎn)。

  “跪安吧。”玄燁隨口說,可心中一個激靈,又把兒子叫下,吩咐他,“你可知道年羹堯?今年入了翰林院了,已經(jīng)在京等待見過朕后領(lǐng)差事,朕回去有很多事要做,恐怕沒時間見他,你替朕應(yīng)付了吧!

  胤禛想了想,問父親:“可是湖廣總督年遐齡之子?”

  玄燁點(diǎn)頭:“年家是前明至今世代為官的家族,長子年希堯已經(jīng)在工部任職,是個讀書人。年羹堯文武雙全,憑本事一步步走到京城,可出了他們的地界,在京城可就未必吃得開,總之你帶一帶他。弘昀的生母也是漢家女子,別人可以瞧不起漢臣,你不要隨便輕慢人家,將來若是棟梁之才,能從四貝勒府門下出來,往后你在朝廷辦事,就更容易了!

  難得聽到父親說這種話,胤禛有些不知所措,忙領(lǐng)旨謝恩,父親又道:“你打了舜安顏的事,不能就這樣不了了之,國舅府是朕的外祖家,亦是你皇額娘的娘家,舜安顏也罷,對佟國維豈容你不尊重?回京后你自己看著辦吧,給朕一個妥善的交代,朕不愿再見你沖動魯莽,有下一回,決不輕饒!

  前頭還談笑風(fēng)生,一轉(zhuǎn)眼又嚴(yán)厲起來,四阿哥心中咚咚擂鼓,只敢連聲答應(yīng),匆匆退出來后才舒口氣,伴君如伴虎,他不能一時高興就把自己純粹當(dāng)兒子,如今他更多的時候,是他的臣工了。之后匆匆趕去調(diào)配明日啟程的關(guān)防,比起舜安顏,富察傅紀(jì)真真是很讓胤禛順心的得力幫手,富察家的人沒有半點(diǎn)驕傲的心,忠心耿耿辦事穩(wěn)妥,胤禛甚至想,將來自己的孩子也能與富察家結(jié)親就更好了。

  此時深宮之中,環(huán)春剛剛翻出一盒珍藏許久的老參,嵐琪看過后,覺得不妥當(dāng),又讓環(huán)春另找出好的來,分別包好讓人即刻送去裕親王府和恭親王府。這幾日傳進(jìn)來的消息,兩位王爺都已在彌留之際,正是普天同慶皇帝五十大壽的時候,皇室里卻正面臨著生命的消逝,讓?shí)圭鞫嘉⑽⒂X得無奈的是,皇帝對此好像很冷漠。

  兩位王爺對太后很孝敬,在太后眼里不分彼此,嵐琪這么做也是希望寬慰太后的心,果然東西送出去不久,裕親王福晉就差人進(jìn)來謝恩,太后便將嵐琪叫到跟前,帶著幾分商量的口吻說:“皇上對這事兒一直淡淡的,我知道皇上有他的心思,當(dāng)初對待安親王府亦是如此;暑~娘曾對我說,與其讓底下小輩們仰仗祖蔭庸庸碌碌地吃皇糧,不如斷了他們的后路,讓他們自己闖一闖,愛新覺羅家的子孫要一代強(qiáng)過一代才有得傳承!

  嵐琪連連稱是,但太后又道:“可你知道皇上是重情義的人,為了大局他要做出一些冷漠的事,心里頭卻未必過得了那個坎,何必留下遺憾呢,他也是五十歲的人了。你若說得上話,但凡勸幾句,別叫他將來后悔傷心。”

  這些話聽得人心內(nèi)沉重,而嵐琪則更久遠(yuǎn)地想到將來,她和玄燁百年之后,留下那么多的孩子,他們之間又會是何種光景。

  很快,兩位王爺病重的消息傳開,但經(jīng)太醫(yī)救治,又都緩過一口氣,仿佛眼下普天同慶的時候,連死都成了欺君之過,不能在這樣好的時節(jié)里去世,不能給皇帝的好事添堵。留在京城的阿哥們,和其他貝勒王爺都已紛紛登門探望,連著幾日春雨綿綿,圣駕抵京前一天終于放晴,八阿哥也忙完了手頭的事,特特來裕親王府慰問皇伯伯。

  陽光晴好,家人搬出躺椅,鋪了褥子將虛弱的王爺放在太陽底下曬一曬,胤禩來時福全正瞇著眼睛打盹,聽得一聲:“給皇伯伯請安!北犻_眼,恍惚見到皇帝年輕時的模樣,心中一驚,待清醒過來,才看清楚是皇帝的八子胤禩,不免呵呵笑:“八阿哥,越發(fā)長得像皇上年輕時候了!

  胤禩知道,他的眉目更像母親,覺得裕親王必然是病糊涂了,而裕親王不過比父親年長一兩歲,一般年紀(jì)下的人,皇阿瑪龍馬精神帝王氣盛,皇伯福全,卻仿佛已進(jìn)入垂暮之年,眼瞧著,竟如七八十歲般衰老,想想他曾經(jīng)叱咤沙場何等英姿,此一時彼一時,不免暗暗唏噓。

  一老一少閑談幾句,裕親王不知是病體好轉(zhuǎn),還是回光返照,太陽底下精神很是不錯,問了幾句胤禩如今外頭的事,讓胤禩驚愕的是,久病不出門的皇伯父,竟然知道自己在查索額圖一家的事,他突然心中發(fā)慌。

  他自以為隱秘在做的事,卻是國舅府知道,皇伯父也知道,那索額圖不可能被蒙在鼓里,但兩個月來什么奇怪的事都沒有,好像他們真的坐以待斃,而對胤禩來說,最最難的是,那些牽扯到太子的罪證,到底要不要呈報給皇帝知道。

  院落外頭,十四阿哥步履生風(fēng)地進(jìn)了宅門,裕親王福晉正帶了茶要送過來,見胤禵也來了,笑說他們兄弟怎么沒一道來,說八阿哥正在院子里陪王爺曬太陽。胤禵便親手接過茶盤說:“伯母辛苦,您歇著去,我和八哥會伺候伯父,有什么事兒再叫您不遲!

  他說著往門里轉(zhuǎn),只是一瞬間的差別,錯過了八阿哥環(huán)顧四周的目光,八阿哥以為院中沒有旁人,胤禵則不知道八哥剛剛打量過四周,他不合時宜地出現(xiàn)了,腳步輕盈地靠近伯父和兄長時,聽得裕親王長嘆,說道:“這件事,要看皇上之后怎么安排,是收了你的舉證后另找其他人來辦,還是要你擬折子直接彈劾赫舍里家的人。后者不管怎么做,你反正都里外不是人,也就別在乎做到哪一步了,可前者就不同,若只是要你暗中舉證,那你做到什么程度,皇上在心里就怎么看待你。這樣一來,究竟是為了江山社稷把太子也算進(jìn)去,還是為了手足情深保住你的太子哥哥,呵呵呵……難啊!

  胤禵聽得這些話,不禁眉心緊蹙,不自覺地就朝后退開,原路返回到門外,定一定神,嚷嚷道:“八哥,你來看伯父,怎么不叫上我!

  八阿哥一緊張,但見弟弟剛剛從門口咋咋呼呼地進(jìn)來,才心定方才的話應(yīng)該沒有叫他聽見,迎上來接過茶盤,嗔怪道:“別嚷嚷,吵著伯父休養(yǎng)!

  胤禵仿若無事地跑到伯父身邊,笑著說:“伯父你怎么老躺著,趕緊起來,我們騎馬狩獵去!

  裕親王呵呵直笑,拍拍胤禵的胳膊說:“小十四都長這么大了?”目光幽幽一轉(zhuǎn),看看老八,再看看十四,記得他們剛才那一陣親昵,意味深長地笑著,“你們兄弟和睦,皇上一定高興,真好,真好……”

  兄弟倆各懷心事,但都沒表露出來,陪著伯父又說半天話,到底是久病之人耗不起太多精神,他們沒多久就出了王府。

  胤禵說他從恭親王府過來的,皇叔已經(jīng)吃了藥睡下,讓兄長不必此刻過去,胤禩也是心不在焉,剛才與伯父的話沒說完,他多想聽一聽這個比自己更了解父親的長輩的建議,此番向父親舉證,到底要不要把太子算進(jìn)去?

  忽然聽十四說他要回宮了,八阿哥才恍然想起深宮里的母親,忙道:“明日皇阿瑪回宮,一些事我要找內(nèi)侍衛(wèi)交代,和你一道回去!

  進(jìn)了宮,少不得順道入內(nèi)宮請安,那一日八阿哥在延禧宮待了良久才離開,而十四阿哥在路過毓慶宮時,莫名其妙地停下了腳步。舉目望著那座象征著大清未來的宮殿,他仿佛此刻才真正開始意識到自己身份的轉(zhuǎn)變,他不是小孩子了。

  翌日,圣駕順利抵京,前去接駕的人少不得忙碌,后宮中并沒有特別的事,妃嬪們不需要列隊(duì)相迎,從很早開始皇帝就說,他出門回來不要有那繁瑣的禮儀,六宮照舊過日子就好,今日亦如是。

  但永和宮里,嵐琪卻難得的忐忑不安,等綠珠喜滋滋來通報說皇上到乾清宮了,她心中一定心想玄燁至少今天不會過來,可結(jié)果沒多久就有圣旨傳來,讓永和宮上下預(yù)備接駕。

  環(huán)春熟稔地吩咐底下的人各自準(zhǔn)備,回過身見她家主子坐著發(fā)呆,迎上來笑道:“娘娘還是換上內(nèi)務(wù)府新送來的春衫,叫皇上耳目一新多好!

  嵐琪不耐煩地說:“他信中說回來就要問我拿賀禮,你不是說替我想主意,主意呢?賀禮呢?”

  環(huán)春賊兮兮地笑著:“奴婢懂什么,還不是娘娘最懂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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