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垂下眼簾,極小聲地嘀咕:“說好了的,不能反悔。”
嵐琪微微笑,知道他心里是在乎皇后的逝去,拍拍他的腦袋說:“你長大后,大概就不會需要額娘了,你瞧瞧現(xiàn)在,稍稍有些不高興就十天半個月地不理我!
小家伙急了,睜大眼睛看著母親,嵐琪卻促狹地笑起來,揉揉他的臉頰說:“你生氣的樣子,和你阿瑪一模一樣,額娘可不敢惹你阿瑪生氣,只好欺負你了。”
胤禛愣了愣,旋即就笑了,裹著被子躺下去說:“額娘也愛胡鬧,毓溪也是!
嵐琪心頭一動,酸溜溜地說:“這會子跟額娘說話,就已經(jīng)離不開毓溪,將來心里更加只有媳婦了是不是?”
胤禛背過身不理她,母親卻纏上來問:“毓溪好不好看?”
小家伙不耐煩地應(yīng)了聲:“好看!
做娘的糾纏不休:“那額娘呢?”
胤禛很嫌棄了,轉(zhuǎn)過身說:“皇額娘比額娘好看!
嵐琪一愣,很不服氣地揉搓他的臉頰,小家伙嚷嚷著再揉下去有淤青,明天不好上書房了,母親卻孩子似的跟他鬧著,好半天才突然溫柔下來靜靜地說:“十年多,額娘和你親近的次數(shù)數(shù)得過來,可眨眼你就要長大,所以就這些日子哪怕幾天,權(quán)當哄哄我可好?”
被窩里探出腦袋,本已經(jīng)滿面嫌棄的孩子此刻笑得那么溫暖,他點點頭應(yīng):“只要額娘高興,不要再說我不理您的話!
嵐琪憨然笑著,雙手撐著自己的臉頰,看不膩似的看著兒子:“額娘不說了。”
胤禛被她看得很不好意思,避開目光嘀咕:“額娘再這樣說,皇阿瑪可要生氣了,額娘跟我撒嬌,還不如跟皇阿瑪撒嬌,皇阿瑪可是什么都依著您的!
見母親目露“兇光”,胤禛往后縮了縮,可偏偏碰上個難纏的娘親,之后一陣笑鬧,聽得屋外頭環(huán)春和青蓮又驚又喜,但很快又安靜下來聽不見聲,環(huán)春不放心地朝里看了眼,見主子坐在床頭,背過身朝外,一手輕輕在四阿哥身上拍著,大概是哄他入睡。
青蓮笑道:“娘娘真有意思,四阿哥這么大的孩子了,還這樣哄。”
環(huán)春卻感慨:“娘娘心里一直有缺憾,現(xiàn)在能放下包袱真正和四阿哥做母子,是好事呢!
屋子里,胤禛已困倦思睡,對于母親親昵的舉動,他沒有一絲反感,畢竟還是孩子且又一向習慣了皇貴妃的溺愛呵護,更因是個懂事的孩子,他能想象生母對照顧自己的渴望。現(xiàn)下把嚴肅的話都說清楚,母子倆都能坦然面對彼此的存在,嵐琪不用再在兒子面前事事小心翼翼,她才真正覺得孩子重新屬于自己了。
胡鬧糾纏,是想滿足自己十多年和孩子間缺失的情感,一旦靜下來,現(xiàn)實的殘酷立刻就能讓她清醒,此刻輕輕撫摸兒子的臉頰,口中呢喃:“你們不長大該多好,永遠做無憂無慮的阿哥和公主!
此刻已然夜深,嵐琪在哄了兒子后,便要回永和宮,一行人打著燈籠簇擁娘娘走回去,才到門前就見有人慌慌張張跑來,見那太監(jiān)臉生,嵐琪還猜想何處來的人,但聽來者稟告說,王常在和袁答應(yīng)的院子里出了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