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麻喇嬤嬤亦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想想當初的情景,再看看今日的模樣,或許烏常在真是咱們?nèi)f歲爺命里頭要緊的人,孝誠皇后的去世也不曾讓皇上改變什么,卻是在她身上的得失,叫皇上一下子長大了!
太皇太后緩緩頷首,“一個情字千斤重,孝誠皇后沒了再也回不來,他哪怕痛心疾首也不過如此,可這小丫頭好端端在著,他可不就要想盡辦法讓她留在自己身邊,他能順利擺脫輔政大臣的擺布,真正將皇權(quán)捏在手上,還搞不定方寸宮閣么?”
“您瞧瞧,總說皇上糊涂,心里實則多驕傲呢!碧K麻喇嬤嬤笑著又哄主子喝下半碗湯,之后聽太皇太后吩咐她,說如今佟妃張揚,那她們就偏著翊坤宮疼愛,莫讓鈕祜祿氏的人又尋著由頭鬧騰。
且說佟妃處處與翊坤宮一較高下,是如今宮內(nèi)最引人注目的事,但另有一人也不曾淡出人們的視線,榮貴人平平安安度過孕期,分娩在即,據(jù)說皇帝要趕著六月頭從玉泉山回來,也是不想錯過她臨盆的日子。
榮貴人多年來圣寵不衰,產(chǎn)子雖多早夭,卻從不見沉寂,從乾清宮端茶送水的宮女一路到今日,一個穩(wěn)字足以形容。
昭妃與她幾乎同年,可嫌棄出身低賤不肯親近,晚兩年選秀入宮的惠貴人卻愿意交好,交好的結(jié)果就是搖身成為大阿哥的生母,而昭妃至今仍無所出。
只是祖宗規(guī)矩,皇子皆子以母貴,榮貴人惠貴人等眼下皆不足以撫養(yǎng)皇子皇女,可如今宮里又多了一個尊貴的佟妃,榮貴人這一胎,不免多了幾份尷尬。
這日惠貴人來探望,因無旁人在,榮貴人悄聲問:“我天天在這里不出門,只她入宮那日去請了安,不曾說上幾句話,你這些日子冷眼瞧著,她可是昭妃那樣會打主意,要別人孩子的嗎?”
惠貴人笑說:“比起心高氣傲,昭妃娘娘那些可就不算什么了,姐姐別誤會我嫌棄你出身低微,可佟妃娘娘那樣的性子,不自己先熬上兩三年的話,是輕易不肯要別人孩子的,你就放心吧。”
榮貴人點頭,卻又苦笑:“只怕昭妃娘娘要不走你的大阿哥,就要打我肚子里這孩子的主意,太醫(yī)說多半是個男孩兒,我如今都不曉得該高興還是失落!
惠貴人扶著她站起來走走,笑著勸說:“皇上心里有姐姐,怎會輕易給她,你安安心心生下來,再過些年有機會晉了嬪位,也就有資格求太皇太后的恩典,讓咱們自己來養(yǎng)了!
話音才落,吉芯從外頭進來,說鐘粹宮兩位常在來請安,二人對視一眼都覺得新奇,便讓請進來說話。
少時,果然見嵐琪和布常在穿戴得整整齊齊來,看著很是恭敬虔誠,還帶了一些禮物,請安后便奉上來,竟還有一床布常在親手縫的百家被。說是過年時讓家里去各家各戶要的緞子,細致裁剪后縫制而成,為的便是謝謝榮貴人去年在她生產(chǎn)后無人照料時的噓寒問暖,為即將出生的孩子積福。
榮貴人當然高興,難得是這一份心意,惠貴人也感慨:“便是這姐妹倆安安靜靜的才會有這么好的心思,那些成天在宮里唯恐天下不亂的,連坐都坐不住,還說拿什么針線!
又推著嵐琪到榮貴人面前說:“還有這小丫頭,天天在殿里看書寫字,真該讓她去科考一回,咱們宮里也出個女狀元。”
嵐琪笑著謙辭:“臣妾只是打發(fā)時間!敝笠膊辉俣嗾Z。
待她們倆離了,惠貴人立在門前看了會兒回過來,便見榮貴人沖她笑:“你是不是也瞧出來,皇上那兒根本沒放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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