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好消息和壞消息都是一個消息。
吳魏死了。
原因是腦癌。
作為弟弟,他甚至都沒能到醫(yī)院看一眼,畢竟倆人已經(jīng)斷絕關(guān)系,像吳魏那么要強(qiáng)的人,怎么可能拉下臉把患病的消息告訴他來博取同情。
這挺悲傷的,所以是壞消息。
好消息是吳魏把手里掌握的6%的大德集團(tuán)股份由他繼承,剩下的不動產(chǎn)、車子什么的都捐給了慈善組織。
現(xiàn)在這6%的大德匯通股份成了他的東西,那怎么分配就由他說了算了。
沒有任何猶豫,吳狄把這6%的股份轉(zhuǎn)讓給了程峰,這樣一來,程峰手里握有的股份就超過了梁君正,股東大會一開,便可以改選董事會主席了。
晚上吳狄、石小猛、程峰、楊紫曦四人來到vics酒吧,一起慶祝笑到最后,雖然吳魏的死是一件令人悲傷的事,但是林躍一定不會想到會發(fā)生這種事,吳魏咯嘣兒死了,那6%的股份落到了吳狄手里。
“沈冰找到了嗎?”
程峰看了楊紫曦一眼,搖搖頭:“我找干媽問了,她沒有回云南!
“看來他是在故意躲著你!眳堑艺f道:“不過你也不用急,她總會回云南的,給她一點時間吧!
程峰點點頭:“她是為了我才會被那個混蛋欺負(fù)的,我不能就這么放棄她!
楊紫曦在一邊兒默不作聲。
“喲,都在呢?”這時門口傳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幾人轉(zhuǎn)頭一瞧,只見安迪帶著兩個人由外面走來。
這地兒他以前常來,能夠遇到談不上稀奇。
不過因為楊紫曦的關(guān)系,雙方關(guān)系早已鬧僵。
眼見他徑直走到幾人的卡座前面,吳狄冷著臉說道:“你來干什么?這里不歡迎你!
“我來找她呀!
安迪說的是楊紫曦。
程峰斜睨他一眼:“我看你又皮癢,找揍了!
楊紫曦也說道:“亞健康,我們沒有關(guān)系了,你不要再來煩我。”
“呵……”
安迪冷冷一笑,回過頭去伸出右手,戴眼鏡的跟班拉開之前夾在腋窩下的公文包,從里面拿出一份文件遞過去。
“吳狄,你哥離世前應(yīng)該跟你說過吧,我爸的公司借了一億人民幣給他來和海東爭奪大德匯通的股票,聽說你繼承了他的遺產(chǎn),那么這一億人民幣借款,我只能找你來要的。”
說話的同時,他把手里的東西展示給吳狄。
那是一張借條,是吳魏以個人名義簽的,因為沒有約定利息,所以怎么看都是吳魏賺了。
“一億?”吳狄站了起來,推推眼鏡:“他沒告訴我呀!
“沒告訴你不要緊!卑驳险f道:“借條是得到公證處公證的,你如果不相信大可以去相關(guān)部門查詢!
卡座周圍幾人面面相覷,一時無法接受眼前一幕。
叮鈴鈴~
這時吳狄的電話響了,拿起來一瞧,是吳魏的律師打過來的,他接起來說了兩句話,表情變得很難看。
“是樊律師打來的吧,之前我找過他!卑驳险f道:“我想他剛剛對你說的就是借條的事,我知道你繼承了你哥手里的大德匯通股權(quán),有足夠能力還錢,我給你三天時間,把錢給我準(zhǔn)備好!
丟下這句話,他毫不在意程峰等人的目光,帶著兩個跟班兒轉(zhuǎn)身離開。
繼承了股權(quán)也繼承了債務(wù)。
現(xiàn)在債主上門要債,讓他把股份賣掉還錢,但是如果把股份出手一部分,以現(xiàn)在的股價……就算能籌措到一億人民幣,剩下的股份就不夠在董事會上和梁君正掰手腕了,更為關(guān)鍵的是,他已經(jīng)把股份轉(zhuǎn)讓給程峰。
是現(xiàn)在把股份要回來低價拋了,給梁君正那些人收了去,還是扛下安迪的催債壓力。
換句話說,他是要兄弟感情,還是要利益。
這是吳魏用死給他出的難題,或者說最大的嘲弄。
你不是感情大過天嗎?你不是視金錢如糞土嗎?好啊,來做一個選擇吧。
程峰站起來說道:“吳狄,我明天就把股票拋了,幫你籌錢。”
吳狄搖了搖頭:“不行,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如果你現(xiàn)在把股票拋了,一切都完了。”
程峰說道:“那你怎么辦?”
石小猛也跟著說道:“對啊,你怎么辦?”
吳狄深吸一口氣:“想辦法拖一拖,等股東大會開完……”
話沒說完,那邊楊紫曦的電話響了,她接起來一聽,表情入冬,看了一眼周圍卡座上的男男女女,木然說道:“安迪說,想拖一段時間不是不可以,不過有一個條件!
吳狄問道:“什么條件?”
楊紫曦盯著他的眼睛:“我!
什么意思傻瓜都懂。
吳狄愣在原地。
友情、愛情、現(xiàn)實,該選哪一個?
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永遠(yuǎn)站在道德制高點的所謂正人君子,做個決定唄。
石小猛覺得沈冰說得對,那個人就是一個魔鬼,他所做的一切,都充滿了魔鬼對那些人世間看似美好的事物的無情嘲諷。
楊紫曦生氣了,擰過放在桌子上的手提包,快步離開。
石小猛趕緊向吳狄使眼色:“愣著干什么,追呀!
吳狄頓時醒悟過來,趕緊拿起圍巾跟上楊紫曦的步伐。
……
吳狄和楊紫曦相繼離開,程峰和石小猛自然沒有呆在酒吧的必要,后者結(jié)賬后來到外面。
“小猛,你說……我是不是應(yīng)該把股權(quán)還給吳狄?”
倆人一邊往路邊走,一邊就剛才的事情展開討論。
“瘋子,我覺得這事兒不急,等后天吳狄和安迪見面后再視情況而定,現(xiàn)在多拖一天對我們都是有利的!
“話是這么說,可是……”
“咦。”石小猛突然打斷他的絮叨:“是她……”
“怎么了?”
“你看那個女人!
石小猛指了指花池那邊扶著一株柳樹,看似喝多了立足不穩(wěn),偏偏還要打電話的女人說道:“如果我沒有看錯,那應(yīng)該張雪!
程峰面露不解:“張雪?”
“你忘了?就是林躍的女朋友。”
“是她?”
程峰認(rèn)真打量幾眼:“她怎么會在這里!
倆人說話的時候,扶著柳樹的女人突然把手機(jī)摔了,完事往地上一蹲,環(huán)抱膝蓋嚶嚶哭起來。
石小猛說道:“我怎么知道她為什么會在這兒,不過看起來挺傷心的。”
程峰說道:“跟著那樣的垃圾,能有什么好下場。”
石小猛點點頭:“走吧!
他這兒才邁出半步,忽然向后收腳:“瘋子,你不覺得這是一個好機(jī)會嗎?”
“什么好機(jī)會?”
“張雪可是林躍的女朋友,對他的情況掌握的肯定比我們多,你不是一向自詡泡妞高手嗎?這種情況不發(fā)揮你的特長,什么時候發(fā)揮你的特長?”
“美男計呀?你可真夠損的。”
“你管它損不損,對我們要做的事情有利就好了!
程峰認(rèn)真地想了想,覺得石小猛說的對,現(xiàn)在他們的情況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林躍做了那么多齷齪事,他用用美男計怎么了。
是,他是領(lǐng)證了,不過沈冰走了,之前他給干媽打電話的時候,她說沈冰往家打過一回電話,對二人關(guān)系的形容是分手了。
都這種情況了,還糾結(jié)個什么勁。
“行,我去探探她的口風(fēng)。”
程峰沖石小猛使個眼色,朝著大柳樹走去。
也就是沈冰來北京的這兩個多月,他收斂了,老實了,但是在泡妞這件事上,可沒有水平變差一說。
左右不過三五分鐘,他居然攙起張雪往路邊走去,招手叫停一輛出租車。
石小猛沖他伸出大拇指比了比,目送車子遠(yuǎn)去,幾個呼吸后臉上的敬佩消失,一抹冷笑彎上眉梢,林躍的女朋友?開玩笑!那個魔鬼,只有他玩兒別人的女人,就憑程峰這點手段,想要偷他的家,還嫩了點。
石小猛拿起手機(jī)撥通一個號碼:“喂,魚兒咬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