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飛機在hk國際機場降落,林躍背著單肩包隨人流走出。
接機口前面站著很多舉著牌子迎接異國來客的人,一個身穿棕色風(fēng)衣,戴墨鏡,留齊耳短發(fā)的女子兩手空空站在人群里,造型有些扎眼。
何蔚藍(lán),電影里主審李問的女督察,行事果斷利落,像個假小子,同時也是何局長的女兒。
(這里我覺得應(yīng)該是翻譯錯誤吧,我不記得警務(wù)處下面有一個局級單位。要說局,hk三司十三局里的保安局明明是警務(wù)處的上級機構(gòu),何蔚藍(lán)的父親警銜是警務(wù)處副處長,很高了,不過這里為了照顧電影觀眾,就用何局長這個稱呼吧。)
林躍走到接機口停下,左顧右盼,裝出一副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的樣子。
便在這時,有人在后面拍了他一下。
“林先生?”
林躍推推近視鏡,回頭看著何蔚藍(lán)故作驚訝地道:“你是?”
黑西裝白襯衣,條紋領(lǐng)帶黑框眼鏡,偏分到左鬢的頭發(fā),林躍轉(zhuǎn)身的瞬間她恍惚看到午夜夢回魂牽夢繞的一個人。
“女士?”
“哦,你好,我是何蔚藍(lán)!
她趕緊收拾情緒,伸出自己的右手:“林警官,歡迎來到hk。”
“你好!绷周S伸出手跟她握了握:“我來香港的目的,相信madam已經(jīng)知道了吧!
“知道!焙挝邓{(lán)朝出口方向招了招手:“離開這里再談吧!
“好!
林躍點點頭,跟在她身后離開機場,上了一輛奔馳車。
何蔚藍(lán)開車,林躍坐在后面,路上注意到她好幾次借后視鏡打量自己。
“如果我沒有記錯,林先生祖籍廣東吧?”
“對,祖籍廣東增城!
“那你一定會說粵語了?”
“一點點!
何蔚藍(lán)隨口跟他說了一句粵語,問他是先回酒店休息還是馬上去總部。
林躍用粵語告訴她去總部。
何蔚藍(lán)回頭看了他一眼:“這哪里是一點點,如果不知道你的身份,還以為是土生土長的hk人呢。”
林躍心說《追龍》二十年,《竊聽風(fēng)云》兩年,再學(xué)不會粵語,這二十二年我不是白活了?
見他只是笑笑,何蔚藍(lán)回頭的同時說道:“看到你,我忽然想起一個人來。”
“誰?”林躍問。
她沉吟片刻,搖搖頭,沒有回答。
林躍當(dāng)然知道她說的那個人是誰,別人可能不知道她跟李永哲的關(guān)系,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打扮成這樣,還不是為了在情緒上刺激她,影響她,為自己在這邊的行動獲得便利。
畢竟是何局長的女兒,也是“畫家”案的主辦人員。
……
一段時間后,車子抵達(dá)軍器廠街。
倆人由停車場出來,乘坐電梯上了b座5樓。
何蔚藍(lán)帶著他走進(jìn)左手邊一間辦公室。
房間里有三名便衣警察,正在一堆文件后面埋頭工作,東邊墻上貼著許多照片,有李問的,“阮文”的,華女的,鑫叔的,波仔的,四仔的。一條條紅線把他們的圖片與個人信息及加拿大公路搶劫案、金三角馬林游擊隊覆滅案、屯門染廠縱火案、尖沙咀酒店謀殺案、半島酒店襲警案、南方海域游艇爆炸案連接起來,而案件區(qū)域又有許多碎片化的便簽,記錄著一些值得注意的細(xì)節(jié)。
整個板面看起來有點凌亂。
“這位是加拿大來的林躍林警官!焙挝邓{(lán)一進(jìn)門就給林躍做介紹:“這次到hk是來確認(rèn)‘畫家’案的詳細(xì)過程,請各位予以配合!
三名警員由辦公桌后面站起來,笑著跟他點頭。
咚,咚,咚。
后面?zhèn)鱽沓翋灥那瞄T聲。
“爸!焙挝邓{(lán)的聲音在林躍身后響起。
“人接回來了?”
“接回來了!
林躍轉(zhuǎn)身的時候,何局長剛巧看過來,兩人的視線在半空相遇。
“你……”
何局長皺了皺眉,目光里含著一點耐人尋味的東西。
“爸,他就是加拿大警方派來確認(rèn)‘畫家’案細(xì)節(jié)的林躍林警官!
咳~
何局長輕咳一聲,湊近女兒的側(cè)臉,小聲說道:“女兒啊,這次你沒拿走人家的火機吧。”
何蔚藍(lán)斜了他一眼。
咳~
何局長又咳了一聲,用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林躍不由莞爾,這位何局長還沒有女兒的氣場強大。
“好,既然蔚藍(lán)已經(jīng)做過介紹,我就不再重述了!焙尉珠L看著林躍說道:“有什么特殊需要的話就到樓上找我。”
“好的,何局長!
何局長說完話背著手走了。
何蔚藍(lán)打開檔案柜,拿出已經(jīng)整理好的文件夾,摞在一起搬到距離林躍最近的辦公桌上。
“早知道我就先去酒店了!
相關(guān)文件疊在一起足有兩尺多高,普通人翻一遍都要不少時間。
何蔚藍(lán)拍著文件夾說道:“這是與‘畫家’案有關(guān)的資料,包括成員構(gòu)成,個人基本信息,行程報告,審訊記錄等,知道你要來,我已經(jīng)提前叫人整理出來!
“謝了,madam!
“不必客氣!焙挝邓{(lán)說完往外面走去:“對了,審訊室那邊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錄音帶,我急著去機場接你,還沒去拿。”
林躍沒有說什么,拿起放在面前的文件夾在桌子上一個一個展開。
他看的很快,翻了左面文件夾的內(nèi)容又去看右面文件夾的內(nèi)容,還不時露出思索的樣子。
對面辦公桌后面坐的兩男一女對他指指點點,小聲在那兒議論。
一開始說他像上次加拿大派來的偽鈔專家;接下來講他是個工作狂,才一下飛機就過來總部查看案件資料,這點跟何蔚藍(lán)很像;后面看到他翻案卷的速度,哪里像是瀏覽,根本就是在亂翻書嘛,然而從細(xì)微的視線變化,陷入思索時的表情來看,又像是很努力地在做事。
三個人感覺腦子有點不夠用。
比起林躍,他們的腦子確實不夠用,【過目不忘lv2】提供的超強記憶力,加點精神帶來的腦力增加,還有爛熟于心的電影劇情,都有助于他快速搞定hk警方掌握的一手資料。
一段時間后,何蔚藍(lán)拿著錄音帶和播放設(shè)備過來,看看辦公桌上排成一列的文件夾,又看看臉色極不自然的三名手下。
“怎么了?”
那三個人回過神來,趕緊坐回自己的位子繼續(xù)工作。
林躍把手里拿的關(guān)于鑫叔一家五口在澳門被殺的案件資料丟回桌上,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下:“把李問的口供放給我聽下!
“哦!
何蔚藍(lán)將錄音帶插進(jìn)播放器,按下播放鍵,完了才注意到一個異常,好像……林躍用的是命令口吻,而她居然下意識照做了。
剛才謙遜和善的一面是怎么回事?專注起來氣場驚人的他又是怎么回事?
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女:“他們說了,你只要把畫家的事情說出來,你就可以走了!
咔噠,咔噠,咔噠(翻轉(zhuǎn)火機的聲音。)
男:“你知道我說出來,我們兩個都有危險!
女:“呵,那你應(yīng)該知道,我現(xiàn)在走了,就沒有危險了,對嗎?”
高跟鞋撞擊地面的聲音。
女:“你不說,那我走了!
男:“這是為什么?”
女:“為什么?我最愛的人是畫家殺死的,我有權(quán)利知道吧!
男:“你有權(quán)!
“……”
揚聲器里傳來李問和假阮文的對話聲,接著便是從溫哥華開始的故事,一如電影里演的那樣,有李問和阮文在溫哥華生活的情景,有女朋友的畫被著名畫商看重,自己的畫卻被定義為垃圾的一幕,有畫家張揚的出場,有才華被人賞識的興奮,有自甘墮落加入偽鈔集團(tuán)的掙扎,還有第一次拿槍時的恐懼……
半個多小時后,錄音帶播放完畢。
林躍用手指輕點額頭閉目思考一陣,走到辦公桌前,手往角落堆疊的文件夾上一拍,說了一句令案情分析室內(nèi)眾人皺眉的話。
“madam,你讓他們給我準(zhǔn)備的案件資料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