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祖說道：“怎么我們的奶茶都是冷的，你的是熱的？”
瑪麗看了一眼桌上放的奶茶杯，昏黃的燈光下，一縷熱氣徐徐升起，迷蒙了顯示屏右下角的時刻數(shù)。
“哦，我喜歡喝溫的。”
“現(xiàn)在又不是冬天。”
阿祖說著話走到小祥身邊，拿起桌上放的一個用來測試儀器的無線收發(fā)器擺弄起來。
現(xiàn)在確實不是冬天，今天氣溫偏熱，十月的hk還有幾分暑氣未消。
瑪麗端起奶茶杯喝了一口，扭頭看向林躍側(cè)臉，目光里帶著疑問。
“我讓老板加了紅棗在里面�！�
林躍沒有回頭，看著“風華國際”前三個季度的財務(wù)報表隨口說道。
奶茶是溫的，里面加了紅棗，養(yǎng)顏補氣也補血。
別人或許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瑪麗很清楚，因為她的生理期到了，三天前就有些不舒服，再加上值夜班，整個人都不在狀態(tài)。
換句話說，林躍知道她的身體情況。
“謝謝你�！�
“不用謝，別那么拼命就好�！�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當警察的忙起來是什么樣子�！�
“但你不能老拿自己跟男人比啊，有些工作對女孩子來說確實勉強了些。”
瑪麗不說話了。
她跟阿祖同年進入警隊，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是高級督察了，阿祖還是一名督察，很多人羨慕她的升遷速度快，還有一些人講她是黃sir的弟子，又是重案組總督察老徐的女朋友，所以才能不斷往上爬。
沒人在意她背后的努力，沒人在意她的咬牙苦撐，林躍是第一個告訴她不要勉強自己的人。
嗡~
桌上傳來手機震動的聲音。
她放下奶茶杯，拿起來翻開蓋子，看到來電人的名字皺了皺眉，又把手機放回去。
嗡~嗡~嗡~
手機連續(xù)響了好幾聲，最后歸于沉寂。
她拍了拍衣兜，掏出一包香煙，拿出一支含在嘴里，起身往小祥的桌子走去，因為角落里放著一枚銀色打火機。
“喏�！�
林躍攔住她，手指間夾著一枚一次性打火機。
“學(xué)人家抽煙好歹也要備全套呀，送你了。”
瑪麗陰郁的表情變得柔和了些，接過打火機點點頭，離開工作室往陽臺走去。
“我也去。”阿祖緊跟著瑪麗走出工作室。
恰巧過去“風華國際”那邊檢查設(shè)備的阿俊回來，看了他們一眼，走到自己的工作區(qū)坐下。
小祥把一杯奶茶放到他的桌子上：“躍哥請和奶茶。”
阿俊看了林躍一眼：“謝謝啊�！�
“不用客氣。”他一面回答，一面站起來拍拍小祥的肩膀：“我去上個廁所，有情況的話幫我記錄下。”
“好�！�
老楊在旁邊發(fā)牢騷道：“有沒有搞錯，一口氣三個人全走了�！�
阿俊說道：“喝奶茶也堵不住你的嘴。”
……
林躍真的是去上廁所，不過進了隔間把門一關(guān)，從系統(tǒng)空間拿出全視之眼戴好。
因為《竊聽風云》屬于警匪片范疇，全視之眼仍然可以使用，不過對比《我的團長我的團》里的樣式有了新的變化。
既然影片的名字叫《竊聽風云》，他自然要“入鄉(xiāng)隨俗”，也弄點相關(guān)技術(shù)了。
離開上個世界時全視之眼的重要功能有，激光測距、熱成像技術(shù)、望遠功能、環(huán)境感應(yīng)器。
之前來工作室的路上，他先后花費了15000科技點和10000科技點升級了竊聽和追蹤功能，完事又拿出500科技點購買了骨傳導(dǎo)耳機組件。
當前剩余科技點35037。
樣式選擇上系統(tǒng)提供了墨鏡、近視鏡、隱形眼鏡、防風鏡等多種符合時代背景的選項。
因為隱形眼鏡無法裝備骨傳導(dǎo)耳機模塊，被他pass掉了，最后選擇了相對低調(diào)的近視鏡造型。
“啟動竊聽功能�！�
隨著口令下達，前方視窗浮現(xiàn)一束音頻波形。
“把手機關(guān)了�！�
“關(guān)手機干嘛？”
“叫你關(guān)你就關(guān)�！�
耳機里傳來瑪麗和阿祖的對話聲。
剛才小祥為她演示了利用gsm信號阻截器進行竊聽的技術(shù)，令她有了防范意識，擔心涉及到個人隱私的談話被那幾個家伙聽去。
電影里老楊在銀色打火機里裝了竊聽器，如今瑪麗沒借小祥的打火機，用的是他的，豈不知里面也有竊聽器。
幾個呼吸后。
阿祖問道：“為什么下午不接我電話？”
“我沒空�！�
“去老徐那了？”
“和你沒關(guān)系。”
“怎么和我沒關(guān)系？你不是說快分手了嗎？”
“我就算跟他分手，也不一定要跟你在一起吧�！�
“瑪麗，我對你是真心的�！�
“那你以前干什么去了？”
“我這不是怕嗎，你也知道老徐……”
“怕怕怕，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以前老徐追我的時候你刻意疏遠我，現(xiàn)在我們要分手了你又說等我很久了。阿祖，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你這樣逼我，我壓力很大的�！�
“好吧，那就不提老徐的事。你明天早晨下班去哪兒，要不要去我家，我做早餐給你吃�！�
“再說吧�！�
“哎，瑪麗，瑪麗……”
隨之而來的是噠噠噠的下樓聲。
林躍摘下全視之眼丟進隨身空間，按下馬桶的沖水鍵凈手后離開廁所。
他回到工作室的時候，阿祖和瑪麗已經(jīng)從天臺下來。
“這個是‘風華國際’新聘的初級秘書，叫林綺玲�！爆旣愄ь^看了一眼從外面走進來的林躍：“林躍，做記錄�！�
阿祖站在小祥身后看著顯示器說道：“有錢人泡秘書，這個沒必要記吧�！�
瑪麗盯著屏幕畫面說道：“這個女人身上穿的內(nèi)衣就超過3000塊，裙子、襯衣和手表都是名牌貨，而一個初級秘書的月薪才7000多，她身上肯定有秘密，搞不好會是破案的關(guān)鍵�！�
話音落地，后面突然變得安靜起來，然后是一陣高昂的浪叫聲，回頭一瞧，阿祖、小祥、老楊、阿俊四個人正一臉壞笑地欣賞監(jiān)視器里的偷腥直播。
“你們太無聊了吧�！�
她拿起文件夾拍了下桌子，可是四個人都沒理他。
林躍在文檔記錄下“風華國際”股東羅耀明和林綺玲的對話內(nèi)容，隨口問道：“你觀察的真仔細�！�
瑪麗說道：“女人嘛，當然比你們這些男人更關(guān)心服裝首飾一類產(chǎn)品。”
便在這時，瑪麗的手機又響了，在桌子上不斷震動，嗡嗡地響個不停。
她有些遲疑，目光閃爍不自然。
“不想接就不要接，感情上的事太過遷就別人是對自己的不尊重�！�
瑪麗看了他一眼，果然沒有去接電話。
……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李光帶人來換班，林躍跟著阿俊、小祥、老楊三人來到樓下，站在旁邊的小胡同口。
四個男人四支煙。
老楊說道：“守著顯示器一坐就是一夜，多數(shù)時候一點收獲都沒有，這回知道我們的工作有多無聊了吧�！�
林躍笑著說道：“昨天晚上不是看了一場好戲嗎？”
小祥叼著香煙含混不清地說道：“你還別說，羅耀明的新秘書很正點，那對兇器有d吧�！�
林躍碰碰他的肩膀：“怎么，心動了？”
老楊說道：“他心動了也不敢啊，不然那個富豪岳父還不找人打斷他的腿�！�
林躍說道：“別是中間那條就行�！�
小祥瞪了兩人一眼：“躍哥你又取笑我�！�
阿俊看著前面說笑的三個人，心想才兩個晚上，這個商業(yè)罪案調(diào)查科的林督察就跟老楊和小祥混熟了，性格跟外面?zhèn)鞯母静灰粯勇铩?br />
“真羨慕你們商業(yè)罪案調(diào)查科啊……”老楊往垃圾桶上點點煙灰：“隨便敲敲電腦，查查文件就把案件破了，不像我們監(jiān)聽組，總是協(xié)助這個部門那個部門，辛苦幾個月，到最后別人吃肉，我們就撈點湯喝�！�
老楊當警長這么多年，沒少跟其他部門打交道，什么重案組、毒品調(diào)查科、保安部、商業(yè)罪案調(diào)查科，有時候還會為分區(qū)警署提供支援，因為職責里包括安裝竊聽設(shè)備，危險程度不輸一線刑警，然而每次論功行賞，他們都要排在主導(dǎo)罪案調(diào)查的部門后面，就連林躍所在的商業(yè)罪案調(diào)查科的文職警官，升遷速度都要比他們快。
“好了，別發(fā)牢騷了，都干了這么多年，你也該習慣了�！卑⒖“褵熎䴗�，扔進垃圾桶里。
“是啊……”小祥正要說點什么，忽然注意到那邊林躍臉色一變，將煙頭往地下一丟，帶著一股煞氣沖出小巷。
他順勢往馬路對面看去，整個人愣了一下：“不是吧……”
“什么不是吧？”
阿俊和老楊順著小祥的指點扭頭看去，表情也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