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緬甸撤退時,他們手上一共四挺布倫式輕機槍,一挺92式重機槍,一挺維克斯重機槍,路上還從伏擊日軍手里繳獲2挺歪把子,一挺92式重機槍。
即便林躍嚴(yán)令炮兵不得使用彈藥無多的六門英制迫擊炮,單單機槍火力就比電視劇里死守南天門的炮灰團強了幾倍。
日軍來得快死得也快,指揮官一看山頭火力很猛,趕緊命令后方炮兵進(jìn)行火力壓制,掩護沖鋒部隊撤離。
隨著時間推移,沖鋒次數(shù)遞加,日軍重型裝備越來越多,到了晚上,敵人的炮火像在展覽,彈頭不要錢一樣澆在前線。
五十毫米擲彈筒。
七十毫米步炮。
九十毫米迫擊炮。
七十五毫米山炮和野炮。
一百零五毫米野炮和山炮。
爆破彈在土層里爆炸,殺傷榴彈在空中穿飛,燒夷彈讓泥土黏在士兵身上燒灼,照明彈讓黎明提前到來,煙霧彈把黎明又拉回黑暗。
每個人的身上都蓋著一層土,口水泛著炸藥的味道。
敵人一放炮,大家就盡量散開,一輪炮打完,散開的人又利用戰(zhàn)壕彈坑一點一點挪回來。
郝獸醫(yī)不斷翻著趴在戰(zhàn)壕里的士兵,以確定他們有沒有受傷,大腳拎著個臟兮兮的麻布袋,把壓縮餅干分發(fā)到需要的人手里。
不知道是心有靈犀,還是事有湊巧,打完這輪炮,雙方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
孟煩了哭喪著臉說道:“西岸過完了,索渡也沒了,回不去了!
龍文章看了他一眼:“你美什么呀?”
“我美什么?”
“西岸的人都過去了,就算我們一個人救了十個吧,你也用不著美啊。你是讀書人,你身上花掉的,能養(yǎng)活三十張豆餅!
“誰跟你扯這蛋,你扯什么豆餅啊,咱們回不去了!
“好,咱不扯豆餅!
“不是,您這戲臺子里到底要唱哪出兒。俊
“跳滑車。
“你大爺!”
“翼護婦孺友軍過江,為東岸打出鞏固防御的時間,這可是你的鐵哥兒們林營長說的!
“你能不能別老把屎盆子往別人頭上扣啊,堂堂一團座,天天讓一副營長背黑鍋擦屁股,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我真沒騙你,這話確實是他說的。知道么,林營長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做的比說的好聽,不像你們這幫人,一天天凈耍嘴皮子,碰上日本人跟耗子見了貓一樣!
“你知道什么呀?你才跟他認(rèn)識幾天吶?因為一句話說你心坎去了,這就成知己了?我們內(nèi)可是一鍋里吃青菜粉條燉豬肉的好兄弟,他雖然一天到晚神秘兮兮陰陽怪氣,但是把我們這幫人的命看得比金子還貴,哪像你一樣,恨不能當(dāng)牲口使!
孟煩了說這句話的時候,腦海里忽然閃過林躍揍康丫的畫面,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有幾分鼻酸。
龍文章拉了一下槍栓說道:“陰陽怪氣的那是你吧!
“切!泵蠠┝宿D(zhuǎn)過身去。
“對了,林躍呢?林躍跑哪兒去了?”
倆人磨了半天嘴皮子,龍文章忽然想起已經(jīng)有一陣沒看到那個人。
旁邊戰(zhàn)壕里抱著水壺喝水的阿譯打量一眼周圍:“剛剛還在這里的呀!
壞了,又沒影了。
他一消失準(zhǔn)沒好事。
孟煩了爬到戰(zhàn)壕邊沿,拿著望遠(yuǎn)鏡朝山下打量。
……
是的,林躍又遁了,借著茫茫夜色。
白天的時候他還有所顧及,就貓在林子里打冷槍放黑炮,跟電影里的狙擊手那樣,搞一下?lián)Q一個位置,畢竟小日本的槍法不是蓋的,但是到了晚上情況就不一樣了,黑夜才是他的主場。
沒去緬甸時找何書光要地圖是為什么?每天夜不歸宿是為什么?打獵糊口不過是順帶而為,真正目的是摸清南天門及周邊區(qū)域的地形,努力做到爛熟于心。
日軍打炮的時候,他已經(jīng)抄左側(cè)隱秘小徑迂回至竹內(nèi)聯(lián)隊大后方林區(qū)。
從白天到晚上,日軍沖了一波又一波,炮兵就沒閑過,現(xiàn)在終于能吃口飽飯,休息一會兒,緊繃的精神一下子放松下來,有的人甚至背靠大樹睡了過去。
他們的主力部隊已經(jīng)把英軍和一部分遠(yuǎn)征軍驅(qū)趕至印緬邊境,其余的遠(yuǎn)征軍士兵悉數(shù)潰逃至怒江東岸,現(xiàn)今滯留在緬甸境內(nèi)的僅僅是一小撮喪家犬,那些人活命都成問題,怎么可能有膽量偷襲聯(lián)隊級軍事單位。
除去吃飯休息的人,炮兵陣地還留了一些巡邏士兵。
林躍瞅準(zhǔn)一個跑去樹林方便的上等兵,偷偷地摸過去,在對方撒完尿準(zhǔn)備提褲子的瞬間從后面捂住嘴巴,右手繞過去扳住下巴一擰,咯的一聲輕響,懷里的日軍士兵不再掙扎。
他把日軍士兵的尸體拖進(jìn)后方草叢,剝下軍裝穿上,拎著三八式由樹林里走出,繞著靠近叢林的幾門野炮轉(zhuǎn)了兩圈,從褲兜里掏出一盒香煙,向著附近巡邏的士兵說道:“美利堅,駱駝香煙!
“呀,好東西,好東西。”
“美國人的香煙,味道真不錯,謝謝!
兩名巡邏士兵搓著手走過來,戰(zhàn)場上能消遣的東西很少,除了吃飯,閑暇時來一支香煙就是最大的享受了。
林躍給倆人各自遞了一支,趁他們點煙的時候兩手握著匕首往喉嚨一插。
呃~咕~
血液涌入氣道,又從兩名日本士兵嘴里吐出。
林躍捂著他們的嘴輕輕放倒在地,拉進(jìn)75毫米山炮的陰影里,完事打量一眼左右,確定沒人發(fā)現(xiàn),走到最邊上的野炮后面,往左微調(diào)射向與角度,握著拉索一拽。
嘭!
一道火光涌出,濃煙隨風(fēng)而起,榴彈的哮鳴音遠(yuǎn)去。
轟!
炮彈在南天門腳下爆炸。
“什么人?”
這時距離最近的一名士兵抱著槍走過來。
林躍左手弓右手箭,往弝上一搭,張弓拉弦放手,一氣呵成。
嗖!
噗!
弓箭深深沒入日軍士兵胸膛。
完事裝填炮彈,閉合閂體,握住拉索又是一下。
嘭!
又是一發(fā)炮彈遠(yuǎn)去,同樣落在山腳方向,轟的一聲炸成一團大火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