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狗梗著脖子稍稍抬頭:“可能吧....”
齊鎮(zhèn)提高嗓門:“什么叫可能?是就是, 不是就不是!
“是!
“那就不是了!
“......”果然生意人的腦子轉(zhuǎn)速不是一般的快。
天狗又想低頭,眼不見為凈愛咋咋地, 結果耳邊一聲響,那一巴掌拍在柜臺上震得手里賬本都翻了頁,眼珠子骨碌碌轉(zhuǎn)動正想變點戲法把這將死之人嚇暈得了。
只聽齊鎮(zhèn)又打起商量來:“這樣, 只要你告訴我你老板在哪兒, 我給你兩萬, 當作消息費!
天狗不屑,又翻了一頁賬本,兩萬塊他努努力在老大牙縫里摳一摳就成。
“不知道!”
“三萬!”
“你就是開價三十萬我也不知道!”
“三十萬!
天狗撓撓頭, 立馬換了一副笑臉:“齊總,我家老板吧每年都要出去一趟, 這是慣例,至于去哪兒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從來不告訴我,什么時候回看情況,短則十天半個月,長則小半年也是有的!
“等他小半年我豈不是已經(jīng)死得透心涼了?”齊鎮(zhèn)前傾欺近柜臺,一字一字從牙縫里擠出來。
“那誰讓你有病呢,”天狗含糊不清地嘀咕。
當鋪里安靜下來。
在齊鎮(zhèn)上門時,卡在躺椅里的帝江關閉掉了懷里的隨身聽,只為裝死,此時安靜到落針可聞,形成了雙方僵持狀態(tài)。
好半晌,齊鎮(zhèn)再次開口,斜眼看著小胖子:“有危險嗎?”
這問得沒頭沒腦也沒指名道姓,但天狗心領神會,難道除了問老大還會問他這八竿子打不著關系的嗎,舉手發(fā)誓:“沒!絕對沒有,每次老板都是平平安安全須全尾的回來!
“知道了,”齊鎮(zhèn)拿出帶來的盒子,“上次他要的東西!
說完走人。
吁——
天狗長出一口氣,終于把這位瘟神給送走了。
他不怕人類,就是杠上狂妄自大的有錢人比較麻煩,似笑非笑地透著陰損勁兒在店里待上一天他們當鋪生意還做不做了,這么想著,手里打開了齊鎮(zhèn)放下的盒子,里面裝著一小摞一小摞排列齊整的精美名片。
這些是齊鎮(zhèn)答應陶緹定制的名片,不過沒鑲金邊,但在盒子里多放了根金條,省得臭小子摳了。
店里響起輕緩舒暢的音樂,帝江高興地打開了隨身聽。
天狗眨眨眼,趁著老大不在,貪污。
外頭的天空陰沉沉的,快要下雨了,不多時,便有細小的雨絲飄落,細細密密,如一張棉紗輕輕地覆蓋著整座城市。
齊鎮(zhèn)坐進自己的騷包跑車時,頭發(fā)上蒙了一層淡淡的“薄霧”。
在駕駛座上默了會兒,撥通了監(jiān)察局局長電話。
“老王,我要領個職!
那頭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什么?我不會是聽錯了吧?你要領職?當初讓你來你不來,還說我們監(jiān)察局擺不下你這尊大佛,現(xiàn)在怎么愿意屈尊降貴了?”
“哪兒那么多廢話!
“還是你覺得自己能再搶救一下?”
齊鎮(zhèn)也呷笑了聲:“死馬當活馬醫(yī)唄,試試。”
在監(jiān)察局領職就能跟著辦案,大案子能積攢功德也是變相續(xù)命了,但能續(xù)多少就要看天道老頭子給多少臉了。
“了解了,”局長滿腹八卦,“結婚了就是不一樣,積極穩(wěn)重學會上進了,不能讓對象守寡了是吧,哎你結婚那天我到場了啊,他樣子不錯,好看!
齊鎮(zhèn)慢條斯理系上安全帶,萬年老王八擱這兒揶揄他呢:“好不好看是次要,關鍵你分子隨了多少?”
“不多不多,你也不差錢,我就隨了千把塊,你不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等你老王八結婚前我早嗝屁了,也用不著回禮了。”
鐘玄一噎,道:“你說你們龍子九個為什么屬你最毒,你想過自身原因嗎?”
“沒,別廢話了,”齊鎮(zhèn)不再和他打嘴仗,“我領職,但保密!
不然和當初放的狂話相悖,臉往哪兒放?
“行吧,我親自幫你辦!
“對了,監(jiān)察局的檔案里真沒有一個叫陶緹的?”
“沒有!
嘟一聲,齊鎮(zhèn)毫不留情掛了電話。
*
陰雨天氣持續(xù)了整整一個星期,街道濕漉漉,行人匆匆忙忙穿梭在雨簾中,這樣的天氣莫名讓人感到沮喪和疲憊,似乎有種沉悶縈繞不去。
譚城新聞一連播報了兩則雨天碎尸慘案,相比起天氣,更加窒息。
“今日上午五點,又有市民在城東焦湖岸邊發(fā)現(xiàn)了一具被肢解的女尸,手法殘忍,據(jù)警方介紹,和昨日凌晨發(fā)現(xiàn)的尸體碎尸手法相同,初步鑒定為同一犯罪人,以下是來自現(xiàn)場的播報....”
畫面調(diào)至焦湖邊。
警戒帶將發(fā)現(xiàn)尸體的岸邊與周圍隔離開來,尸體已經(jīng)被帶走,卻仍有不少路人熙熙攘攘擠在湖邊圍觀,因為發(fā)現(xiàn)的尸體缺了部件,所以打撈隊還未上岸。
“殺人還要把人肢解,估摸著不是仇殺就是情殺,要么就是心里變態(tài),是吧小紅?”天狗扭頭對帝江說,屁股挪了個方向。
新聞是昨天的了,這會兒只是24小時重播。
帝江沒吱聲,翻了個滾趴著,隨身聽從鼓起的肚皮上滑落,它一只腳探出準確無誤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