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他拿齊鎮(zhèn)用過的借口一用,“我們是來走親戚的!
“那我勸你們走完親戚趕緊離開,我是倒了八輩子霉了才買的這兒的房子,你,”女人踹了她老公一腳,“趕緊打電話讓王嬸兒子來處理,大白天的尸體不能擱這兒曬著啊。”
男人點頭應是,掏出手機打電話。
女人說:“王嬸她兒子就在小區(qū)對面開煙酒店,穿馬路過來也就幾分鐘的事兒,也真是的,又不是沒錢咯,有病早點帶去看能死這兒嗎?你們說是不是?”
她打開了話匣子逮著誰都是一頓嘮嗑,不過話題有點偏了,陶緹把剛才的問題換個說法又道:“小區(qū)里那么多住戶,難免有年紀大的老人去世,偶爾連著那么一兩次正常。”
“什么一兩次啊,”女人的語氣尖銳起來,“一個星期七天你知道死了多少人哇?”
齊鎮(zhèn)問道:“多少?”
“十個!”女人兩指交叉比劃,“物業(yè)還上報過衛(wèi)生組,怕這兒有什么傳染病,結果人來了沒檢查到什么,要我看就是邪門,風水不好!”
“對,我也覺著風水不好,”男人打完電話過來插了一嘴,“自打買了這兒的房子,我手氣就一路下滑,不管是麻將還是推牌九,怎么輸怎么來....!”
話沒說完,他被老婆扇了個大耳瓜子。
齊鎮(zhèn)嘶了聲,幸災樂禍。
陶緹斜睨他一眼。
一名三十來歲穿藍色汗衫的男人抹著腦袋上的汗急匆匆跑來,看樣子正是死去的王嬸的兒子,他后頭跟著個卷發(fā)的婦女,兩人面容著急,問了緣由后,忙不迭把老人的尸體先抬進了車庫安放。
兒子不信老媽就這么沒了,想打急救電話,可老人安放時還保持了些長椅上的坐姿,少說死了有五六個小時。
他們進小區(qū)時和保安說了一嘴,物業(yè)管理員也來了,大媽的死還沒詢問個明白,不遠處的小區(qū)道路三三兩兩進來一區(qū)穿喪服的人,伶仃的哭聲期期艾艾,領頭的人手里撐了一把傘給身旁捧著的骨灰盒遮陽。
“他們家還上過新聞勒,”女人朝喪葬隊努了努嘴。
“怎么說?”齊鎮(zhèn)詢問。
“小陳呀人很好的,經常和小區(qū)里的孩子玩,精精神神的小伙子,沒聽說過有什么毛病,就昨天白天回家路上突然人就沒了,死大街上總是離奇的咯,我也是從新聞上看到的!
姓陳,又是白天回家時死的,不用猜陶緹已經想到是誰了。
酒店的服務生,陳暉陽。
“不說了不說了,”女人面色凝重起來,擺擺手拉著自家男人上樓,“這兒我是一天都住不下去了,甭管有錢沒錢我都得搬!
“你真是說一出是一出,往哪兒搬啊?!”
“我回我娘家!”
兩人的聲音消失在樓道里。
物業(yè)管理員焦頭爛額,想勸又不知道從何勸,新城樓盤從竣工到出售入住在設施方面沒有問題,可偏偏有接二連三的離奇死亡,重重地嘆了口氣。
陶緹盯著他的面色,女人說的話他不反駁也就是八九不離十了,且死亡的住戶中老人有之,年輕人也有之,就是沒有年齡段之分了。
管理員和保安忙著安慰大媽兒子、兒媳,商量辦后事 ,小區(qū)內的房子辦不了事兒,喪葬事宜都在設在區(qū)內的大禮堂,但因這幾天喪事多他們還得排隊等著,沒說兩句,幾人吵了起來。
“我媽雖然年紀大了可是沒病沒痛的怎么突然就死了,這小區(qū)死多少人了,你們這兒是不是藏著殺人犯!”兒子抹了把鼻涕眼淚開始控訴,“我媽死得不明不白,我要求物業(yè)必須給我們家補償!”
“家里人沒了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也不能胡攪蠻纏啊,”管理員頭大,“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們不妨送醫(yī)院做個尸檢,看看老人有沒有隱瞞什么病情!
“你這么說是想推脫責任了!”
“我是理智地幫你們分析。”
“幾位,”陶緹打斷他們。
吵架的三人停了下來,齊刷刷看向他,陶緹摸出一張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遞上:“這是我名片!
齊鎮(zhèn)險些一個踉蹌,見過省錢的沒見過這么省錢的,還是他堂堂大妖娶的媳婦兒,說出去被小妖們笑掉大牙,一伸手把陶緹的紙條奪了過來,臭小子挺會報復,這是當眾打他的臉!
管理員不解:“我們要你名片干嘛?”
陶緹說:“你們小區(qū)短時間內去世的人多,愿意走的不愿意走的,多了總要撞上生人,超度、法事、驅邪,我都可以!
“胡說什么!哪來的封建迷信的毛頭小子,我們小區(qū)好好的驅什么邪,趕緊給我走!”管理員變了臉色,剛才對著死者家屬還和和氣氣,轉頭就把心里壓著的火氣撒在了陶緹身上。
陶緹拿眼神詢問大媽的兒子兒媳。
大媽兒子也揮揮手:“不需要,也沒三姑六婆叨叨什么撞鬼,我也不信有鬼神,你們要是想拉生意還是去別的地方吧。”
陶緹沒做糾纏,點了點頭離開,并不是真想接生意,只是試探,近來小鬼橫行,這兒又無緣無故死人卻不鬧鬼,也是離奇。
他在小區(qū)里轉了一圈,怎么找帝江還沒摸出頭緒,但現在敢肯定,帝江的復生和新城小區(qū)的怪事脫不開關系。
“你管這叫名片你是認真的嗎?”齊鎮(zhèn)還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頭,兩指夾著字條,“老子這輩子沒見過這么磕磣的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