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連心想,堂兄聰明著呢,不是忙的沒時間,是要防著她娘惦記。依他娘的性子,還真不能讓她提前知曉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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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魚自個在家中,聽見村子里辦喜事的熱鬧人聲,
房間內(nèi)寂靜無聲,他卻如臨現(xiàn)場,被那鬧哄哄的聲音,攪的心緒不寧。
江飲冬提過不止一次,想成親意愿藏都藏不住,去人家里吃了一回成親酒,是不是那興頭更足了。
魏魚躺在床上攤魚餅,雙眼無神地望著新床頂上的床帳。
若是江飲冬不和他來那些彎彎繞繞,直接告訴他自己想成親了,不想和他一條人魚親熱了怎么辦?
大抵不會。
他這些日子正防著漢子,還沒讓漢子占夠了便宜,約莫不會和他撕破臉皮。
那就先裝傻好了。
吃飽一天是一天。
入夜后,江飲冬回到家,洗去了半身酒氣,躺到魏魚身側(cè)。
熟睡的人狀似自然地蹭了蹭腿,江飲冬摸黑瞥了一眼,沒做旁的。
江飲冬喝了好幾杯的酒,這會心底發(fā)熱。
秀才家貼著喜字的窗花,一派喜慶的氛圍,只看那表面,換上自己和魏魚,想想都讓江飲冬嘴角彎出笑。
他爹娘走了后,這個小家來了意外之客,讓他先前渾渾噩噩圍著他人轉(zhuǎn)悠的日子扭轉(zhuǎn)過來,好似撥開迷霧,等來了個渾身上下都長在他心坎里的一條人魚。
身側(cè)又響起了窸窣的動靜,兩人心思各異,都沒像往常一般,湊過去挨蹭對方。
李秀才家的方向傳來離席客人的聲音,提醒著兩人那里進(jìn)行著什么。
在魏魚第四次翻身時,江飲冬滾了滾喉結(jié),微啞的聲音在寂靜的屋內(nèi)響起。
“你想成親嗎?”
身側(cè)倏地一靜,江飲冬默了會,沒等來回應(yīng)。
他那顆被喜酒暖熱乎的心,慢慢涼了下來。
也是,他早該知曉魏魚對成親有所抵觸。
不僅是條人魚的緣故,還因他是個男子,若當(dāng)成哥兒嫁了自己,難免會不甘心。
之前試探的再多都不如眼下直截了當(dāng)?shù)暮,徹底清楚了人家的心意,便不用費(fèi)勁心思去猜。
想是這般想,江飲冬依舊有些不甘心。
他猶豫了會,按捺住心里的躁氣,問,“聽聞你先前讀過書,那……是想走江連的路,也去考取功名?”
這問的委實(shí)有些離譜,他爹書房里的有書,先前他也拿過一兩本給魏魚看,之后那人也沒再問他要了書看。
但江飲冬還是挑著這離譜的借口,又試探了一次。
這次有了回應(yīng)。
那邊聲音悶悶的,好像把自己蒙進(jìn)了被子里,“不考……萬一不小心考了狀元,又不小心暴露了人魚身份,會死翹翹的,我、我只想賺錢的!
“……”
“那——”江飲冬還要再問,魏魚小聲打斷,“好困啊,想睡了!
江飲冬閉上了嘴,盯著黑暗中的床簾,有些頭疼。
前段時間他對人家又親又摸,是揣著成親的心思做下那些事。
如今這條被欺負(fù)了、被占盡了便宜的魚,卻不想讓他負(fù)責(zé)……
這事,難住了江飲冬。
江飲冬心頭火氣,握緊了身側(cè)的拳頭,他還真就想負(fù)責(zé)了。
睡不著便覺得夜很長,也不知幾時,江飲冬腦袋沉重,混著酒意,睡著前翻了個身,隱約覺得身下有東西硌人。
他無意識地?fù)]手,把那些東西扒拉開,沉沉睡了過去。
翌日江飲冬醒來時,身側(cè)人露出半張臉頰,睡的正香。
許是昨夜也同他一般熬了夜,白凈的小臉上,添了兩個黑眼圈,眼皮也有些紅腫。
江飲冬想了大半夜,仍未想出法子來。
人家不愿和他成親,總不能捆著拜堂,再捆著扔到床上。
但他既然認(rèn)定了魏魚,也不會輕易放棄了。
不管是人魚也好,男人也好,招惹了他,都不能隨便糊弄了過去。
那就,先用溫水煮魚,總有熟透的一天。
江飲冬下了床,沒瞧見,床底有一灘詭異的濕痕。
魏魚醒后,揉了揉發(fā)腫發(fā)痛的眼睛,才想起來昨夜發(fā)生了何事。
他立馬蔫了,重新趴回床上。
江冬子昨夜他真的問了戳魚心窩子的話。
魏魚小拳頭錘床,江冬子要這般無情,就別怪他無義!
想要腰板挺直,拿捏住江飲冬,那就先拿捏住的他的錢。
江飲冬最初的小金庫還在他這呢。涼皮鋪?zhàn)铀灿谐隽Γ匀灰灿绣X拿。
當(dāng)然,這還不夠,他要好好發(fā)力,多多賺錢,不能做一條被江飲冬養(yǎng)廢的小咸魚。
等日后靠著他厲害的小腦瓜發(fā)達(dá)了,就江冬子那貪財?shù)哪,怕是被他勾勾手指就能勾到,隨意他處置,還怕什么他膽大包天想成什么親?
屆時還不是他想怎么折騰江飲冬,就怎么折騰。
魏魚嘴角咧開,美的不行。
好似昨夜偷摸在床底灑下的一小灘水,和他沒關(guān)系。
小拳頭錘了半天,給自己胳膊錘的酸軟,他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拖著鞋子,噠噠跑到院子里,一個勁沖到正在砍柴的江飲冬面前。
江飲冬斧頭猛的一收,厲聲斥道:“沒看見斧頭?沖上來傷著你不要命了?”
魏魚這會心里裝著事,沒計較江飲冬又兇他,垂著腦袋使勁點(diǎn)頭,“曉得曉得,下次不會了!